山腳的大門在司機出示身份後緩緩為她們打開,車子行駛的速度也比剛剛緩慢了些。
那盤桓道路的兩側皆是被精心設計的園林景色,每一株植物都被修剪到了絕佳的樣子,甚至連花瓣的綻放的弧度都精細到毫米。
若是別人看到,可能會為之驚歎,可鹿昭不然。
她小時候曾經見過很多次這樣綠色天然的奢華,她也曾經被自己的奶奶帶著,經常出入這樣奢華的場面。
只是那時候她遠不知奶奶用心良苦。
略略有些感慨,車子便在這個時間載著兩人到了主樓。
厚重的大門被侍從在外面推開,奢華的裝潢撲面而來。
剛走進客廳,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雖然這人看起來有些年紀了,但臉上的皺紋不減風采,笑著迎接他的客人:“我聽你伯母說你今晚回來還有些不信,小鬱啊,我們可是好久沒見了。”
是覃塵。
盛景鬱禮貌頷首,比劃中帶這些晚輩的歉意:“是我懈怠了,覃叔叔。”
覃塵卻沒有就此苛責,而是看著盛景鬱現在的狀態關心了起來:“怎麽,嗓子還沒有好?”
盛景鬱點頭。
“也好,這樣你也好好休息休息。”覃塵面露遺憾,說著安慰的話,接著又想起了些事情,閑聊一樣的講道:“前兩天我去巡演還碰到了你爸爸,他也很惦記你,也挺想你回去的。你在這裡也沒什麽事,不如乾脆回家看看。”
“會的。”盛景鬱答道。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平靜。
可鹿昭在一旁看著,卻察覺出盛景鬱對這件事並不是很想提的樣子。
她的老師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這好像也是一個。
像是觸發了什麽任務提醒,鹿昭暗暗將這件事記了下來。
而覃塵也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她,對盛景鬱道:“看樣子你還帶了一位小朋友?”
“鹿昭。”盛景鬱側身將鹿昭引薦給覃塵,“是我的學生。”
覃塵聽到盛景鬱這話有些意外,目光落在鹿昭的身上看了看,接著又收回來看了看盛景鬱,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是我話說的有些早了,原來你在這裡還是有事情要做的。”
不知道他指的是鹿昭,還是盛景鬱沒有停擺,說著就認可的點了點頭:“挺不錯的。”
這麽說著,覃塵就又將視線落回了鹿昭身上。
那眯起的眼睛看起來若有所思,也很是苦惱:“鹿昭……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鹿昭聽到覃塵這句話,還有些意外。
她想說前不久聽見你的聲音播出了,又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自賣自誇。
幸好覃塵的夫人祁琳在這時走過來,嗔怪著拍了他肩膀一下,提醒道:“你忘了,前不久小周特意打電話讓咱們準時看的那個節目。你當時還一個勁兒的誇人家唱的好呢。”
“哦……”覃塵頓時恍然,對鹿昭道:“《南州》是不是?”
鹿昭點頭:“是。”
“你教出來的,果然是好的。”覃塵認可盛景鬱。
他好像忽然來了興致,又對鹿昭問道:“既然唱過景韻的南州,知不知道她也有一首歌是我譜的曲?”
“《城南園》。”鹿昭脫口而出。
她對景韻的喜歡不是假的。
不僅是歌記得滾瓜爛熟,甚至連背後的故事她也一清二楚。
“對嘍。”難得有人能這樣不假思索的接上,覃塵驚喜之余,接著又問道:“會彈嗎?”
鹿昭謙虛:“跟覃老師比,可能算不上會了。”
覃塵也聽得出來。
他嗜琴如命,客廳的一側就放這一架鋼琴,興致來了誰也擋不住,縱然家裡還有別的客人,但他還是拉著鹿昭到了琴前:“那就跟我一起彈彈。”
這個邀請來得太快,鹿昭全然沒有準備。
那漆黑的鋼琴在光下流動著昂貴的光亮,隨之落下的還有其他客人的視線。
而能來到覃塵聚會的客人,也絕非等閑之輩。
鹿昭知道這是盛景鬱給她的機會。
所以她也不會讓盛景鬱失望。
稍微吸了一口氣,鹿昭坐到了覃塵身旁。
鋼琴鍵被這人蒼勁有力的手指有節奏的敲響了四個單音,那是《城南園》的前奏,也像是表演開始的提示音。
鹿昭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謝景韻,還是該感謝過去的自己。
三角鋼琴上沒有譜子,而旋律早就爛熟於鹿昭心裡,縱然覃塵怎麽變調,她都跟得上。
當然跟覃塵相比,鹿昭的琴技還是青澀。
但非專業的人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好了,琴聲清澈乾淨,每一個即興變化的音律都配合的極好,讓人根本聽不出有什麽違和。
賓客在一旁圍觀著,包括祁琳在內,都紛紛拿起了手機錄像。
而盛景鬱沒有。
她更傾向於用眼睛記錄下這一切。
許是彈琴的原因她坐的很是端莊,繃緊的緞帶將她削薄的脊背勾的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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