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會履行承諾的。】
悠揚的輕音樂在薩克斯拉長的音律下來到了結尾,鹿昭暗下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司了了的消息就像是落下的塵埃,盡管被風吹起,還是沒有辦法違背現實的向上飛去,掙扎只能將她可笑的幻想放大,在現實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狼狽無力。
音樂換了一支,還是輕悠的沒有什麽起伏。
鹿昭抿了一口蛋糕,對司了了不得不選擇認清現實的樣子沒有感覺到任何激動。
她想盛景鬱說得很對,真的完成一件事情,是不會那樣欣喜若狂的。
巧克力濃厚的味道融化在舌尖,淡淡的苦澀讓她想起了另一抹味道。
染著提子的苦艾酒遠比巧克力層次豐富,輕薄的含在舌尖讓人食髓知味。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鹿昭的欣喜鬱鬱都會勾成一個帶著箭頭的繩子,從她的腦海中發出,明晃晃的指向一個人。
——她想見盛景鬱。
——立刻,馬上。 。
日光偏斜,溫和的穿過落地窗鋪滿了客廳,多有幾分午後閑適。
安靜的房間裡響著書頁翻動的聲音,盛景鬱隨意的靠在椅背上,簡單的襯衫堪堪遮在大腿中間,光順著滑下去,細長勻稱的腿慵懶的搭抵在腳凳上。
春光靡靡。
“嗡嗡……”
抵在腿邊的手機傳來兩聲震動,盛景鬱順手摸過手機,就看到陳安妮發來了消息:【你這小朋友鬼精鬼精的,我很喜歡。】
盛景鬱瞧著勾了下唇角,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長長的撥了兩下,接著把陳安妮最初跟她的聊天記錄引用了過來:【她已經出道兩年了,這兩年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東西,算不上出挑。你要是真的想捧人,我這邊正好剛簽了幾個很不錯的小孩,嗓音條件都特別好,你隨便挑,何必撿一塊石頭呢?】
陳安妮在那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哈哈道:【黑歷史就不要翻了,誰還沒有走眼的時候呢。】
她說著又接著敲字,試圖將盛景鬱的舊事重提揭過去:【我給你買了小蛋糕,雖然沒直接說是給你的,但我知道你的小朋友肯定會分享給你的,還望盛小姐笑納。】
盛景鬱抬頭看了眼客廳上方的鍾表,又不緊不慢的將看了一半的書合上,這才對陳安妮道:【借花獻佛。】
【佛開心就好呀。】陳安妮調侃。
正這麽說著,玄關處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熱意隨著走進來的人影朝盛景鬱的方向撲來,鹿昭手裡拎著兩個蛋糕盒子,言行熟稔的邊換鞋邊道:“老師我回來了,我還給你帶了小蛋糕哦!”
“什麽味道。”盛景鬱起身問道。
“我也不知道,安妮姐點的。今天外面真的好熱,我怕奶油曬化了緊趕慢趕……”鹿昭說著飛快的走到了客廳,邊說邊打開。
而當點綴著葡萄的小蛋糕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兩人面前,鹿昭沒說完的話便集體化成了一聲滿意的激動,“太好啦,蛋糕沒事!”
“老師先嘗。”鹿昭覺得自己這不算諂媚,但還是說著就把蛋糕推得靠盛景鬱更近了些。
盛景鬱聞言一手托起蛋糕,一手從鹿昭手裡拿過了叉子。
附著在表面的濃鬱葡萄被下層的淡奶油揉開,從紫色一點點過渡成的淡粉。
盛景鬱的動作不大,小口小口的品嘗著,沒有顏色的唇角落著抹小小的粉。
也不知道自己的視線是落在盛景鬱手裡的蛋糕,還是她的唇上,鹿昭目光略有些停頓。
她就這樣的看著,理智操縱著她開口:“好吃嗎?”
盛景鬱點點頭,接著又頓了一下。
因為兩隻手都被佔著,她回答不了具體的內容,分享欲被迫戛然而止。
盛景鬱心間隱隱跳著些不悅,低眼看著自己手裡的叉子。
牆上影子單方面的靠近了一段,鹿昭跟盛景鬱原本保持著的距離被縮減了大半。
勾著的奶油在鹿昭視線中放大,盛景鬱就這樣拿起叉子又叉了一小塊蛋糕,似乎是想讓鹿昭也嘗一嘗,可那穩捏著叉子的手卻絲毫沒有要鹿昭接過來的意思。
她想喂她。
雲蕩著微風慢慢悠悠的飄了過來,不偏不倚的遮擋住了房間一側的窗戶。
剛才還連接著外面世界的房間被隔絕了開來,悄然的連氣氛也變了調性。
鹿昭不知道盛景鬱是不是故意的。
卻明白這是她主動的。
“你想抱著我。”
昨日在車子裡盛景鬱對鹿昭說的話又出現在她耳邊,她想,是,也不是。
抱也好,不抱也抱。
只要是盛景鬱就好。
盛景鬱還在等待鹿昭接受她的投喂,海風卻先一步猝不及防的推了過來。
鹿昭俯身朝盛景鬱手裡叉子去,唇瓣卻沒有咬在叉子上的蛋糕。
沒有準備的,盛景鬱的唇角被附上了一層濕熱,舌尖點在上面。
這人是從外面剛回來的,太陽灼熱的印記還烙在她的身上,連唇也是滾燙的。
而蛋糕的奶油是涼的。
那小小的一抹痕跡附著在她的唇上,冷熱交替,接著又不堪熱帶海風的裹挾,轉瞬消失,隻留下過分的熾熱貼在她的唇角,灼灼的讓她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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