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廣若好像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林蹊和常雨現在這麽關注世尊呢,原來……
他的心跳正要加快,心情正要激動,連忙打住,在心裡狂念靜心咒。
臭丫頭終於要栽在他手裡了吧?
廣若恨世尊,可是……,雖然被林蹊和常雨鎮壓多年,表面上,他已經唯唯諾諾的好像一條狗了,心裡卻無時無刻不想陰她們一把。
世尊的輪回分身是誰?
雖然不知道他的輪回分身是誰,但是,能讓林蹊和常雨這麽關注,定是她們身邊的人,或許還是非常親近的人。
啊啊啊~~~~
他報仇的機會來了。
廣若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其實在尖叫。
“聖尊和世尊在談什麽輪回,什麽分身……”
常雨神情莫辯,“接著說。”
“聖尊給他送助魂養魂的碧落仙泉一類寶物,世尊跟他說,給他五年,五年後,就是他們一起拿下輪回分身的時候。”
是嗎?
常雨看著廣若,她覺得,他這話裡有水份,不過……
此人若是立準要騙她,那是絕對不會認的。
“廣若,你撒謊的時候,看我的目光會不自覺的遊離出去,你知道嗎?”
“沒有,我真的不敢撒謊。”
林蹊以前就這樣炸過他,廣若早防著了,他根本就沒有遊離,“我都恨死世尊了,我怎麽還會幫他,你要不相信,我可以發誓,我們出家人不打誑語的。”
“出家人?”
常雨都要被他逗笑了,“你也配叫出家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廣若,我再問你一遍,世尊到底說的是幾年?”
“……五年!”
廣若咬著牙,不改口。
雖然他知道,常雨這人,笑得越是和善,出手越是狠毒。
但是他認了。
能用一段時間的皮肉之苦,把林蹊和常雨陰了,把天淵七界的某個人陰了,怎麽算,怎麽都值。
而且……
廣若懷疑,等到世尊真的不好了,他連站在這裡受刑的資格都沒有。
人族也好,佐蒙人也好,打起來,打得越厲害,他的這條命就能保的越好。
“是嗎?”
“我發誓!”
廣若用懇求的眼睛看著她,“求你別打我,你知道,我怕打的,萬一你一打,我順著你的口風,隨便更改時間……”
他咽口唾沫,“然後你又不相信,再打,我再改時間,我我……”
廣若臉上浮出恐懼的表情,“那我真的要冤死了呀!”
常雨:“……”
她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
所有表情控制都很到位,似乎沒半點破綻。
但是……
有一堆相互拖後腿,打起人來,六親不認的師兄師姐和師弟,常雨太知道,某些人撒謊撒慣了,是可以做到面無表情的。
尤其涉及到世尊的輪回分身,廣若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他這般沒有半點波瀾的轉述……
“那怎麽辦呢?”
常雨笑眯眯地抽出五根銀針,“我就喜歡打你,而且,我在這裡的責任之一,就是打你。”
廣若:“……”
這真是一個魔鬼。
他反駁不了她。
一庸和魯善,以及法如寺的一群人,還有曾經對他好的一群人,都希望,他在這裡過得越淒慘越好。
“我我,我都給你一字不漏的傳聖尊和世尊的對話了。”
“那又怎麽樣?”
常雨一抬手,五根銀針緩緩的飛在廣若的面前,“你說破天,我也不相信,你的話,不管是我,還是我師父,我們從來都隻信三成。
”廣若:“……”
他忍不住的想把腦袋往後縮一縮,可是,縮不動,“別,我最近虛了。”
他顫聲道:“而且,這身體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若是虛的太狠了,世尊拿到輪回分身,可能馬上就能欺過來,把我徹底吸走了。”
這身體不是他一個人的。
雖然他對那個始終沉睡的人甚為恐懼,可是,廣若也清楚,不管是林蹊還是常雨,都不想傷害他。
甚至,他和世尊的神魂,老是被偷,還是林蹊在裡面做了什麽。
“常雨,你該知道的,我不能死啊!”
“放心,死不了的。”
說話間,她已迅速動手。
淒厲的慘叫,從神魂的某一處傳來,躺著的世尊,微微笑了笑。
廣若最近老來瞅他,他是傻子嗎?
三年……
年……
哼哼,就是他通過廣若,要告訴林蹊的。
那天暈的不太對。
他能感覺到廣若在偷窺,隨慶什麽都感覺不到嗎?
能養出林蹊那樣的徒弟,能以道門大修的身份,和魔門的風門處的那般好,他那個人本身就不是能以常理度之。
就是這個輪回分身出問題,他才空有聖者之名。
世尊雖然萬分期待跟林蹊見面的那一天,可是,越是期待,對隨慶……,就越是慎重!
機會於他,只有一次。
最強分身不論是誰,都不會理他了。
廣若只是拖累。
世尊摸了摸心臟處,努力告訴自己要穩住。
隱隱的,他感覺,輪回分身與隨慶的問題,可能與天淵七界的天道還有些牽扯。
因和果,從來都是一體的。
沒有因,就不可能有果。
輪回分身是在月亮宮出事的,而月亮宮的林薇……
世尊一邊曬太陽,一邊忍著腦袋深處傳來的種種鈍痛,回想當年的林薇。
月亮宮被滅門了,林薇重回外域戰場的時候,簡直瘋魔了。
原本……
想到那次莫名放過林薇,世尊的面上,就忍不住的有些古怪。
人族與他們佐蒙人還有個最大的不同,便是‘情’!
他的輪回分身……
世尊的嘴角忍不住的扯了扯。
想要完全拿回主動權,似乎,他還需要知道神隕地的消息。
“安畫!”
看到過來的安畫,世尊的嘴角翹了翹,“你來的正好,讓我們的人,幫忙傳一下,天淵七界神隕地將出的消息。”
什麽?
安畫的腳步一頓,她後悔來了。
族裡在人族沒什麽人手了,現在傳流言……
“神隕地……真的要出來了嗎?”
“不知道!也許還需要一段時間。”
世尊算著界心回歸的日子,“界心回歸,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
而且,那界心在新生宇宙那麽長時間,新生宇宙都沒有迅速圓滿,顯然被混沌巨魔人傷的厲害!
“這事你不必管,你只要幫老夫傳神隕地將出的消息就成。”
他需要打草驚蛇。
“對了,增加可信度的時候,可以告訴別人,消息來自天淵七界的朋友。”
人族陳兵鈴山時,天淵七界的修士四處亂竄,結交了不少人,正好混水摸魚一下。
“那……”
安畫想了想,“師叔,您傳這個消息,是想讓虛乘和一庸召見林蹊,親自過問嗎?”
“……你要這樣想,也行!”
世尊笑笑,“我們總要給林蹊找點事,太閑了,她就要把時間全用在修煉上了。”
這?
安畫心頭一懍,“師叔,我這就吩咐下去。”
林蹊的修為,是梗在她心頭一根刺!
她親眼看著她,從結丹中期,走到如今的。
再不攔一攔……
安畫急匆匆的離開,數天后,有關神隕地將出的八卦流言,從太疏宗幾個小坊市,慢慢的往仙界各方鋪開。
一庸當然關注這事。
事實上,托天廟出現金色霞光的時候,各方大佬就都在猜測,八臂神猿是不是更厲害了,神隕地曾經死難的人,是不是要被林蹊撈出來了。
畢竟,她往那裡填了那麽多寶物。
“知道林蹊現在在哪嗎?”
一庸知道,談鍾音有時候,會跟他陽奉陰違,乾脆跑刑堂問魯善。
“她是自由人,我也不好時時關注!”
魯善對接任林蹊的常雨,也甚為喜歡,“你找她有事?”
“看看吧!”
一庸扔給他一枚玉簡,“神隕地諸位道友的事,我們要做到心中有數!”
“……他們沒記憶!”
魯善沉默了一會,“而且,修為也未必在。”
就算在,又如何?
魯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問林蹊,林蹊只怕也不知道,那裡具體如何了。”
“……她跟你說過什麽?”
一庸看向他,“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著,銀月仙子那裡,虛乘只怕要親自去見一見。
你也知道我們的聖者……”
一庸歎了一口氣,“雖然這些年很不錯,但是,你我都知道,他在銀月仙子那裡,落下了心魔!”
以前還能自欺欺人一把,可是,林蹊的一系列操作,連自欺欺人,他們都做不到了。
一庸以己度人,懷疑虛乘跟他一樣後悔了。
神隕地不出則罷,若是出來,虛乘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我們誰都沒聽林蹊說神隕地什麽時候出來,這流言……”
一庸又歎了一口氣,“我老擔心,這裡面有佐蒙人的手筆。你看看世尊,看看聖尊,當知道,聖者的心一旦出現破綻,那就是致命的。”
聖尊被困於‘最強分身’。
整個佐蒙一族,都因為這‘最強分身’人心惶惶!
“我們難保聖尊不會在虛乘趕往天淵七界的路上,或者回來的路上,堵住他,說些讓他受不住的話。”
這?
魯善的眉頭擰了起來,“我不知道林蹊去哪了,但是,常雨肯定知道,我把常雨叫來,你親自問吧!”
可惜,他們沒找著她。
常雨現在比較忙。
她不相信廣若,師祖和師父也未必信廣若,但是,大家又沒有其他的渠道查世尊,那她只能另想辦法。
“……回天淵七界?”
柳酒兒呆了,她好好的,回去幹嘛?
雖然界心已經回歸,但是,想讓天淵七界的靈氣如仙界這燕,沒有萬年,也定要好幾千年才成。
“我為什麽要回去啊?”
“幫忙看著我師祖和師父!”
常雨一副信任她的樣子,“我師祖現在的情況太要命了,雖然世尊是聖者,不太好算,但是,我師父是天道親閨女,師叔您在她那裡算的話,也許什麽事都不會有。”
柳酒兒:“……”
繼宗門和師長師兄師姐們之後,她還要被自家師侄逼的沒路可走。
她咽了一口唾沫,反駁的話,卻說不出來。
隨慶師伯是世尊的輪回分身,這個問題,若是不解決好……
“那……,”柳酒兒向自家師姐投了一個求救的眼神,但師姐好像也是支持常雨的,“那我就回去。”
師姐還很欣慰常雨能想到這辦法。
柳酒兒雖然覺得,自己也應該欣慰,但是,被打包下去的是她啊!
“回吧!”
柳酒兒回去,南佳人也覺得,自己能放心些,“回去也不能不修煉!”她朝師妹伸手,“有沒有什麽不用的?我給你換仙石,回去用仙石修煉!”
“不用吧!我還有不少仙石。”
她在幽古戰場賺了不少。
雖然飛升以來, 花了一些,但大頭還在。
“走吧!”
既然決定了,那就早點回去。
……
半晌後,一庸和魯善偷著圍觀常雨借用天罰獄,所柳酒兒送了下去。
兩人對她們的操作無語的很,這人人畏懼的天罰獄,怎麽就成了她們回家的大門?
“你是刑堂堂主,”一庸瞄著魯善,“你不管管?”
“咳咳!”
魯善輕咳兩聲,“我們誰沒利用自己手上的路子,乾點私事?”
不過是借個路罷了。
雖然跑刑堂借路……
“你沒看,她還跟飛南報備了嗎?”
人家也不是一點規矩都不懂,“我們還是想想,柳酒兒這時候回去做什麽吧!”
“你是說……”
一庸蹙眉,“林蹊遇到麻煩了?”
找常雨的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從飛南那裡知道,林蹊兩個多月前就回去了。
“瞧你這話說的。”
魯善搖頭,“在仙界,林蹊都難遇到麻煩,更何況天淵七界了。”
他現在真的懷疑,神隕地要出來了。
“我覺得吧,林蹊也拿不準神隕地的具體情況,所以,讓柳酒兒下去,幫她算算!”
小神算子呢。
“柳酒兒算卦的本事,也許已經不差黃梁老頭了。”
常雨常去見黃梁老頭,兩人的關系,似乎也不一般。
魯善其實很欣慰,他只要出一個安全的天罰獄就行,“一庸,銀月那裡的事,我們管已經不合適!
你去找阿菇娜吧,我們的聖者,在銀月的事上,不一定聽我們的,但是,一定會聽阿菇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