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喘息的空當,鄭維柱追了上來,指著流雲道:“傅……傅流雲,看你今日還能往哪裡跑?”
“你個肥豬滾的還挺快的嘛!”流雲奚落道,手摸了摸搭在肩上的布袋,這裡有“暴雨梨花針”,上回就想拿這個對付這廝來著,今天他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鄭維柱嘿嘿冷笑,並不惱,反正傅流雲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傅流雲,你乖乖地跟本少爺回去,本少爺一定好好疼你。”鄭維柱想到很快就能溫香暖玉抱滿懷,心花怒放,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鄭維柱就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呸!我看見你那豬樣就噁心,我八輩子沒人疼也不要你這隻豬來疼,你若識趣就趕緊離去,不然,待會兒我的保鏢一到,叫你們怎麼死都不知道。”流雲冷聲道。
說道流雲的保鏢,鄭維柱嘴角抽搐了幾下,那保鏢他見過,還在他手裡吃過苦頭,後來他不是沒去找過傅流雲,一則她的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沒機會下手,二則,他還有把柄捏在她手裡,也不敢太放肆,所以,這口氣,硬生生忍了這些年。不過,傅家都已經被抄了,識相的人都已經跟傅家斷了關係,那保鏢若是還在,怎麼會讓流雲一個人進城?流雲也不必跑的這麼急……鄭維柱鮮少用他的大腦思考問題,自認為分析的很有理,而且這裡偏僻,除了他們根本沒有別人。
鄭維柱皮笑肉不笑:“哦?你的保鏢?叫他來啊!本少爺正要找他,求之不得,你叫啊……叫啊……”
流雲見他步步逼近,不免心慌,那“暴雨梨花針”她從未拿出來使過,也不知好不好使,萬一卡了,那她可就死定了。流雲後退了幾步,身後已是山坡,無去路,驀然從袋中拿出鐵匣子,對著鄭維柱等人,警告道:“你別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鄭維柱見流雲拿個黑乎乎的鐵盒子對著他,不禁哈哈大笑,如果她手裡拿著的是把劍,或許還能讓他怵一下,畢竟流雲會點花拳繡腿,可是,這個鐵匣子……她是準備拿這個砸他嗎?
“不客氣?不客氣好啊!本少爺就喜歡你不客氣,夠辣,夠勁,這樣玩起來才痛快……”
鄭維柱又逼近了兩步,身後的打手們也猥瑣的笑了起來,抱了臂膀看好戲。
“死肥豬,我再問你一次,你退不退?”流雲極力維持著鎮定。
“退?你讓本少爺退哪裡去?不然,咱們就以天為蓋,以地為廬,在這裡成就好事?”鄭維柱大樂,這傅流雲就會虛張聲勢,這點小伎倆他算是看破了。
“公子,上,上……”身後的打手慫恿道。
這遊戲可是越來越有趣了,刺激,真是刺激。鄭維柱挺了個大肚,伸出肥爪就要去扯流雲。
“死肥豬,這可是你逼我的。”流雲眼一閉,“手中機關一摁。
嗤嗤嗤……
有一刻無聲寂靜,然後聽見打手們驚呼起來:“公子……”
流雲睜眼,只見鄭維柱已經被射成了一隻刺蝟,瞪直了小眼睛,驚恐萬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公子……”打手們衝上來。
流雲手中鐵匣子一指,喝道:“站住,誰敢再動一下,我就射死誰。”
眾人立時定住身形不敢輕舉妄動,低眼去看鄭維柱,抽搐了幾下,兩眼一翻,死了。
流雲心思百轉,不知該如何善了,鄭維柱死了,這些打手回去一說,鄭青山還肯放過她?可是,匣子裡的鋼針已經發射光了,要對付這幾個打手是不可能了,怎麼辦怎麼辦……
一個打手見流雲露出恐慌之色,又看了看鄭維柱滿身的鋼針,少說也有好幾百根,她那鐵匣子裡不可能再裝有鋼針了,便大了膽子道:“兄弟們,這丫頭手裡的鐵匣子空了,她是嚇唬咱們的,咱們將她拿下,押回去交給鄭大人發落,不然,我們沒法交差……”
“對,抓住她……”其餘人等紛紛附和,目露凶光。
流雲把匣子朝他們一扔,轉身就跑。
“哪裡跑……”打手們直撲上來。
流雲只覺眼前晃過一道身影,然後身後就傳來幾聲慘叫。頓住,回頭,只見正平手中的長劍穿透了其中一人的左胸。
“正平……”剛才形勢那樣凶險,流雲都沒想到要哭,現在見到正平,嗓子陡然被堵了似的,哽的難受。
正平拔出長劍,鮮血順著劍身一滴一滴淌下,滴落塵埃,變成一顆顆蒙塵的血色珠子。
“小姐,你快走,這裡我來處理。”正平神情肅然,現在不是安慰小姐的時候,也不是責問她獨自冒險進城的時候,現在耽誤之急是把這些屍體處理掉,不然被人發現,官府追究起來就不妙了。
流雲驚魂未定,呆呆地挪不開腳,有時候就是這樣,事情發生的時候不知道害怕,事後想想才後怕不已。
正平回頭見流雲還在,催促道:“快走,馬上回李家村,請夫人馬上動身離開,我隨後就到,快啊……”
流雲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她殺了鄭維柱,禍闖大了,得趕緊跑路才是,流雲咬了脣:“那你小心,盡快趕來……”
正平點點頭,目送流雲離去,這才動手將鄭維柱等人的屍體拖到一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打開瓶蓋,在每具屍體的傷口處倒上一點黃色的粉末,只見“嗤”的,屍體上冒出一股黃色的煙,肌膚迅速腐爛,骨頭消融,不多時,地上只剩一堆黃色的水。
流雲跑出沒多遠,又擔心正平,這麼多屍體他一個人要怎麼處理?埋了嗎?那不得挖好大一個坑?那得挖到什麼時候去?她應該幫忙的,這裡處理好了再走也不遲。這樣一想,流雲又掉頭跑了回來,剛繞過山坡,流雲被眼前的景象嚇的差點驚呼起來……那些屍體冒著黃色的煙霧,正慢慢的消失。
正平用了什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腐骨散”還是“化屍丹”?正平怎麼會有這種邪惡的東西?這幾天她幫他上藥,幫他換衣裳,都沒發現他身上藏了這些東西。
只見正平用寶劍摳了坡上的泥土,將那堆黃水掩蓋。流雲扭頭就跑,心跳如同擂鼓,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說不出所以的恐慌,突然想起,她從沒有追究過正平的來歷,因為他幫了她,她就將他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