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熟悉的稱呼, 原白的瞳孔猛然緊縮,他瞪大了眼睛, 看向那身影, 而此時那黑影也逐漸在原白的面前顯露了本來的模樣。
那是一個無比邪魅耀眼的男人,一身華麗繁複的禮服, 禮帽下是柔順的黑色長髮, 他的眸色也是紅色, 只是紅的更加通透妖艷,就如同最上等的紅寶石般。
只是和他妖艷的表面不同, 面對原白時, 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憐憫和眷戀, 就連那將原白下巴托起的手都輕柔無比,好似正如他此時面對的正是自己最心愛的孩子。
而看著眼前的男人, 之前的紛繁記憶也回到了原白的腦海之中。
那還是三百多年前, 吸血鬼才開始出現在這個世界,而血皇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他的愛人因重病身亡, 這讓他痛苦不堪,他日夜祈禱, 只希望還能再見自己的愛人一面。
但是神並沒有回應他的祈禱, 最終,也就是這個男人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個男人從黑暗中走來,那雙妖異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紅月般魅惑,他來到自己的面前, 用甜言蜜語誘惑了自己,他告訴自己:
「我會給你一個你無法拒絕的選擇。」
那個男人給他的選擇是,擁有永恆的生命和至高的權力,終有一天,他遇到自己愛人的轉世,而代價只是,自己只屬於眼前那個男人,自己只能靠著他的鮮血為生,永遠成為他的所屬。
當時的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那個男人,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從一個普通的人類變成了血族中的皇,他享受了至高的權力和永恆的生命,卻也要忍受著不再屬於人類的痛苦和等待愛人的孤獨。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就是他無比渴望著那個男人的血液,這讓他一次次的放下尊嚴,放下人性,變得越來越不像是自己,只是那個男人的私有物。
為了擺脫那個男人,他努力學著如何在吸血鬼中的生活,他漸漸掌控了他並不喜歡的能力,並且變得越來越強大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他誘使那個男人喝下了死人的鮮血,將那個男人鎖在了城堡之中,成為了血族的新皇。
而那個時候,他也才知道,那個男人竟然就是血族的始祖,也正是因為是那個男人將自己變成了吸血鬼,自己才會擁有不畏懼陽光的體質,和比其他所有吸血鬼都強大的能力。
慢慢的,他開始適應自己的身份,漸漸開始以血族的身份去思考,漸漸開始看著那些吸血鬼殘殺人類,漸漸帶著自己的族人與教廷爭鬥,這似乎是他漫長生命中唯一意義,直到,他看到了廢墟中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擁有著和他愛人一模一樣的臉,而在對上那雙眼神的時候,他也知道了,那個孩子就是這幾百年中,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
但是血皇沒有忘記,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自己剛剛帶著族人殺光了那孩子的家人。
他沒有選擇將那孩子帶回去,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離開了那個自己等待了幾百年的人,他喝下了死人的血。
既然願望已經完成,他也應當得到自由。
可是事實證明,就算他想死,他也死不掉,他只是被封印了而已。
最諷刺的是,他剛剛從封印中醒來後,就遇到了以殺死自己為終極目標的抖M版聖子愛人,而還沒等他利用自己現在的身份和愛人好好談談戀愛,一切的罪魁禍首,血族始祖便已經出現在了原白的面前。
得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之後,原白就算用膝蓋想也知道,血祖會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來和自己敘舊,畢竟自己當年也是設計關了這貨一百多年,而且除了最開始在血祖身邊的時候,自己是啃著他的脖子吸血,之後他都是直接拿針管一次性抽大量的血。
不過,此時血祖表現的卻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溫柔的撫摸著原白的臉頰,就好像是要撫去原白臉上痛苦的表情,他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朝著原白問道:
「可憐的孩子,你好像很痛苦,需要我幫助你嗎?」
就跟許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般,他從來不會強迫原白做什麼,像他這樣的血族原本就不屑於逼迫任何人,他只會讓原白自己做出選擇,而他則只負責享受選擇的甜美果實而已。
對於現在的原白來說,男人的聲音就如同他的血液般誘人,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男人,漆黑的眼眸逐漸染紅,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好像正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男人也不著急,他只是頗為隨意的在原白的身邊躺下,主動拉開自己的衣領,修長而白皙的脖頸便這樣呈現在了原白的面前。
也只有原白知道,這皮膚下的血液到底會給他怎樣的滿足,根本就不用男人再說什麼,只是面對著鮮血的誘惑,他便已經不受控制的撲到了男人的身上。
他就如同一隻飢腸轆轆的小獸般,迫不及待的想要飲下鮮血,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告訴原白應該怎麼做,他難耐的與血祖耳鬢廝磨,尖利的牙齒一次次皮膚上擦過……
「乖孩子,就是這樣,乖乖的咬下去。」
血祖就任由原白就自己壓在身下,甚至還誘惑似得對著原白說道。
那種刺穿皮膚的感覺,讓原白的懷戀無比,但是在最後的一刻,原白還是停止了,他跌跌撞撞的起身,無比虛弱的說道:
「不……」
原白沒有忘記,一旦自己選擇直接吸食了血祖的鮮血,他便會解開封印,再一次成為血皇。
而那個時候,他就只有一個身份——菲尼克斯的仇人。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會怎麼對你?」
血祖當然知道原白是怎麼想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孩子竟然會為了一個人類拒絕自己,他的眼眸深沉了許多,但語氣卻依舊溫柔。
「我不能離開他……」
原白痛苦的說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又怎麼能輕易離開他,他看向一旁已經起身的血祖,忍不住開口哀求道,甚至說出了那個他曾經怎麼也無法喊出那個稱呼:
「再讓我待在他身邊一段時間,求求你,我的主人……」
聽到這個稱呼,血祖的眼眸微微瞇起,本來還有些不爽的心情頓時愉悅了幾分,他頗為愛憐的摸了摸原白的頭髮,輕聲說道: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原白沒有想到血祖竟然這麼好說話,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再一次確認道:
「真的嗎?」
血祖臉上的笑更加明顯了,他還記得,當年就是人類吸引了自己,他渴望得到這個人類,卻又不想用強制的手段。
所以血祖一步步的設下陷阱,先是讓那個人類失去一切希望,再讓他主動投入自己的懷抱,只是最終血祖還是低估了那個人類。
眼前的人類曾經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耀眼,也只有所謂的愛能讓他變得如此脆弱和卑微。
只是想要原白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血祖心中還是稍稍有些不爽,他臉上的笑意稍稍收斂了一些,可語氣卻依舊溫柔,他說:
「我那麼愛你,又怎麼會不滿足你的要求。」
說完,對著似乎已經因為得不到鮮血而要瘋狂的原白,他隨手將自己的手腕割破,汩汩的鮮血流入到了一個高腳杯中,就如同最上等的紅酒般香甜。
原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高腳杯中的鮮血,他渴望飲下這鮮血,可血祖卻將放完血之後對著原白微微一笑,這讓原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孩子,我可以滿足你,但是你也要滿足我才行。」
果然,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血祖並沒有急著將裝滿鮮血的酒杯交給原白,而是拿起酒杯,將自己的鮮血喝了下去。
就算知道這是血祖慣用的伎倆,面對著這樣的一幕,原白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吻上了血祖的嘴唇,此時他就如同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汲取血祖口中的鮮血。
唇齒交纏之間,血腥的氣味也在不斷蔓延,原白終於得到了自己渴求的鮮血,而血祖也終於達成了目的,他也已經不再如同之前般冷靜,而是伸手摟住了原白的肩膀,更深的吻住了懷中的人,主動將口中的血液送到了原白的口中。
原白並沒有推開血祖,為了得到更多的血液,他甚至主動回吻血祖,血液交融之後,渴求著鮮血的身體得到了滿足,可他的眼神卻逐漸失去了焦距,越發空洞了起來,因為喝下了血祖的鮮血,雖然原白並沒有直接解開封印,但他的身體也正在無聲無息的發生著變化。
等到血祖放開原白的時候,原白也發現了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看向自己的手腕,輕而易舉的便解開了銀製的鎖鏈,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明顯不合身,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血祖的眼神肆無忌憚的在原白的身上打量著,看向原白的眼神卻充滿了難以抑制的驚艷和獨佔欲。
而在房間中的鏡子中,原白也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