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就是被綁在他對面的女人,也是引林虎入局,讓林虎被抓了一個多月的那個青樓的清倌人。
照林虎所說,這個玉蘭並不是梅花衛的人,而是被梅花衛用家人脅迫,才做局引了林虎入甕。
林虎被抓之後,梅花衛的人先是用高官厚祿加以利誘,林虎自知中計,一連十幾天都一言不發,沒有說一句話。
十幾天的時間,梅花衛終於失了耐性,開始對林虎用刑,接下來的五六天時間裡,各種酷刑都被用在了林虎身上,林虎前半生吃的苦頭加在一起,也不及這幾天來的多。
但是他還是咬牙撐了下來。
他很清楚,自己能在西南做這個事情,是因為李信對他的信任,且不說他與李信從小玩到大的情分,單憑這份信任,他就不能背叛李信。
於是乎,更殘酷的刑罰來了。
梅花衛見打他沒有效果,就把這位玉蘭姑娘也抓了過來,綁在了林虎對面,要挾林虎如果不說出天雷的方子,就當著他的面侮辱玉蘭姑娘!
要知道,早先林虎與這位玉蘭姑娘的感情十分之好,林虎已經做好打算,讓沐英幫他把玉蘭姑娘從青樓裡贖身。
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
梅花衛的人,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竟真的當著林虎的面,撕開了這位玉蘭姑娘的衣裳。
再之後的幾天,他們不再對林虎動刑,而是當著林虎的面,每日毒打這位玉蘭姑娘,逼著他交出天雷的方子,一邊打還一邊告訴林虎,都是因為他,玉蘭姑娘才會遭受這等折磨。
對於林虎這種性格的人來說,這比打在他本人身上,還要讓他難受的多。
所以,當李信闖入這個梅花衛據點的時候,那位玉蘭姑娘身上的傷痕猶新,而林虎身上已經沒有多少新傷了。
聽到林虎斷斷續續說完這段事情之後,李信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虎子,這件事我記下了,你好好休息。”
林虎失血過多,而且渾身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不少地方已經發炎,這會兒身上還有些低燒,頗為虛弱。
他勉強伸手,拉著李信的袖子,紅著眼睛。
“信哥兒,我沒有對不住你……”
聽到這句話,李信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鼻子發酸,輕輕拍了拍林虎的手臂。
“我知道你不會說,你不說出來,就代表你能活命。”
靖安侯爺微微歎了口氣:“不然我也不會千裡迢迢從京城趕到錦城來救你。”
“你安心歇息,剩下的事情,我會去處理好。”
林虎咬牙道:“是我害了玉蘭姑娘。”
李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在心裡說了一句。
“也是她害了你。”
從林虎的房間出來之後,沐英與趙嘉兩個人,都在外面等著,見到李信出來之後,沐英第一個上前,低聲問道:“侯爺,林兄弟如何了?”
“還在發燒。”
李信面無表情:“大夫說,能扛過這幾天就沒事了。”
梅花衛私設地牢,各種刑具自然不可能消毒,林虎被救出來的時候,身上許多地方的傷口,都已經發炎化膿,而且人還一直在發燒,如果一直發燒不退,還是很有危險的。
要靠自己的身體去扛。
他看了沐英一眼,皺眉道:“讓你查錦城裡的梅花衛,查的怎麽樣了?”
沐英苦笑低頭:“這個梅花衛極為警覺,咱們動手救人之後,他們大概是全部藏了起來,昨天屬下帶人大索錦城,並沒有發現幾個梅花衛印記,隻抓了五六個人。”
“好厲害的梅花衛。”
李信悶哼一聲,有些不滿。
“他們這種單線聯系,很難統籌全局,也就是說即便他們一時半會兒不太可能改動印記,派人一直盯著,有一個抓一個,抓到確認是梅花衛之後,直接就地砍了!”
因為林虎的事情,此時的李信,多了幾分戾氣。
沐英恭敬低頭。
“屬下遵命。”
他頓了頓之後,低頭道:“侯爺,跟著林兄弟一起救回來的那個姑娘,應該如何處置?”
李信轉頭,把林虎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然後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嘉,開口問道:“幼安兄覺得呢?”
趙嘉皺眉道:“有些不太對勁。”
他心思最是細膩,在一些細微之處比起李信要強出許多,因此立刻就覺察出了不對勁。
“林兄弟是如何知道,這位玉蘭姑娘不是梅花衛的?”
李信面色平靜。
“許是被抓之前,這位玉蘭姑娘與他說的。”
趙嘉繼續說道:“林兄弟說,是梅花衛裹挾了玉蘭姑娘的家人,借以要挾,但是林兄弟失蹤之後,沐將軍把那家青樓查了個底朝天,這位玉蘭姑娘仿佛是憑空出現一樣,一點根底都查不出來,如何又憑空冒出家人來了?”
說著,趙嘉微微皺眉:“況且,林兄弟罹此大難,皆因此女而起,不可能憑她幾句說辭,就可以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
沐英皺眉道:“這姑娘身上的傷,我找人看過了,都是很重的傷口,不太像是假裝的。”
趙嘉面色平靜。
“據說梅花衛的人死都不怕,受點傷又怕什麽?”
他對著李信低頭道:“侯爺,人心隔肚皮,這女子已經使過一次壞,我們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的意思是,不管他到底是好是壞,直接把她給殺了,以絕後患。”
李信皺眉想了想,隨即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們怎麽想沒有用,虎子心中認定了這個玉蘭姑娘,如果我們把這姑娘給殺了,到時候就算虎子明面上不說,心裡也會記著,以後可就離心了。”
“這個簡單。”
趙嘉面色平靜:“玉蘭姑娘受傷極重,不治身亡了。”
“這樣總可以了罷?”
李信微微皺眉, 最終搖了搖頭,對沐英聞到:“這個玉蘭姑娘,現在在哪,醒了沒有?”
“昨天給她處理完傷口之後,就一直睡著,今天上午好像醒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睡了,現在應該還在睡。”
“醒了就好。”
李信負手道:“我要去見一見這位玉蘭姑娘,親自過一過眼。”
“我要是覺得她是好人,咱們就盡力把她治好,然後該如何就如何。”
說到這裡,靖安侯爺站了起來,面無表情:“我要是覺得她是惡人,那麽她今天晚上便會傷重不治,誰也救不活她。”
說完這句話,李信負手離開。
沐英歎了口氣,跑兩步追上李信,低頭道:“侯爺隨我來,我領侯爺去見這個姑娘。”
靖安侯爺面無表情,跟在沐英身後,朝著這位玉蘭姑娘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