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好久,才認同了閨女大概真是“神仙選中的幸運者”這件事兒。一想到閨女是被選中了種地,梅淑芬又釋然了。
就是,自家一個莊戶人家,怎就這麽大的運勢呢,感情是給神仙“當長工”。
“閨女啊,這事兒你誰也別說,回頭我跟你爹說。”最初的錯愕過後,梅淑芬很快想通了事情。農村的婦女,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這事兒可不能跟人張揚,這要是傳出去,不定多少人惦記呢,花兒啊,你可記住嘍,除了爹娘,你誰都別說。你爹那......”
梅淑芬想到隔壁的公婆還有三房一家人,乾脆道:“你爹那也別說,娘先把這些東西送到地窖裡,你爹也不管做飯啥的,他不能知道。”
林曉花忙不迭的點頭。
“娘,我送到地窖去,您別折騰了。”地窖就在自己住的這個屋子裡,掀開一塊木頭板子,林曉花收了那些大白菜,又轉而放到地窖裡。
娘倆小心翼翼的,很怕人發現。
“娘你別舍不得吃,我瞧著這東西種地啥的熟的可快了,那黃瓜種下去就結果了。”隨手拿出兩根小黃瓜,林曉花想著自家院子裡剛開花的小黃瓜,猶豫一下低聲道:“娘,待會兒咱們悄悄的把院子裡的菜都換成我空間的,到時候結果快也沒有人知道,咱們自家吃東西啥的也方便。娘再幫我找些其他的種子,我也種一些。”
梅淑芬都一一應了,一臉的嚴肅,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可不敢胡亂糟蹋,那可是神仙的東西。”梅淑芬提起這個,還有些忌諱。
林曉花好笑,又欣慰。
重活一次,這日子馬上就開始改變了,真好。
不是沒想過隱瞞這件事兒,可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就算是林曉花有心隱瞞,也無力做到這件事兒。
這個家太窮了,事實上,這個年代的人普遍都比較窮,這時候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許多人家都在吃野菜,就算是吃得上粗糧也吃不上幾頓細糧,更別提大米白飯可勁吃這種美事兒了。
這時節多少人家野菜都吃不飽,若是她拿出大量的物資,爹娘第一個就得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那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林曉花才敢告訴,至於自家年少的弟弟,還是暫時保密吧。
林曉曉鬼頭鬼腦的從外面進來,吸了吸小鼻子。“咦?”小家夥眨眨眼,“怎有一股黃瓜味兒?”
梅淑芬渾身僵硬,下意識道:“哪有啥黃瓜味兒?你小孩子家家的別瞎說......”迎上自家兒子那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了然表情,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面對自家母上大人的無助,林曉花倒是很從容的從身後拿出兩根黃瓜。“家裡的黃瓜接了,咱娘看我病了就摘了下來,給你。”遞過去兩根巴掌大小的旱黃瓜,林曉花笑著道:“就在家裡吃,別讓人看到了。”
這時節的黃瓜,真比什麽水果還來得珍貴。
林小小一把抓住一根,笑眯眯的道:“好。”哢擦咬了一口,那黃瓜的清香就在屋子裡更加濃鬱的散開了,小家夥眯著眼睛,一臉的享受。“我吃一根就夠了,姐姐你吃。”
多懂事兒的孩子啊。
林曉花一想到弟弟前世不過一個肺炎,生生的因為沒錢給拖到病重,那種徹骨的痛,現在哪怕看到弟弟還好好的在自己面前,依然心像是被誰揪緊了似的,
生疼生疼的。 “二姐和娘吃過了,你吃。”揉揉弟弟的頭,想到空間那泉水,林曉花心中一動。“小小,去拿個桶來。”或許,可以直接澆水試試。
事實證明,林曉花的猜想是對的。
哪怕隻是一碗空間泉水兌了一桶的水,可當自家娘一臉不自在的從外面園子裡拎回來一籃子黃瓜、豆角、小白菜、小生菜這些本應該還有些日子成熟的青菜時,林曉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真特麽撿到寶了!
林小小抱著一個西紅柿,也不洗了,就坐在炕邊吃的汁水橫流,小家夥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好在空間泉水的功效沒有在空間裡那麽神奇,許是稀釋的緣故,反正也隻是讓那些本就快結果的青菜速度稍微加快了一些,跟空間相比還是很低調的。
可那味道,著實不賴。
梅淑芬打定了主意,這東西下次輕易不能用了。
娘倆坐在炕頭面面相覷的,正在這時候,就聽到王寶珍那尖銳的嗓門聲兒, “哎呀我的媽呀,這是怎地啦,二嫂你快出來瞅瞅吧,你們家這雞是怎地啦,這是瘋了怎地?哎呀,這不年不節的,這雞怎還掉毛呢?”
掉毛?
林曉花一愣,結果往外一看,就讓她看到一幕難忘的場景。
漫天的雞毛飛舞,院子裡二十幾隻雞瘋了似的撲騰,悄無聲息的,卻揮舞出了一院子的雞毛。
林曉花:“......”我隻想悶聲發大財,這個樣子是要鬧哪樣啊?
“哎呀我的雞!”梅淑芬慌慌張張的往出跑,這雞可是她的命根子。
家裡養了二十多隻雞不是為了下蛋自家吃的,是為了賣雞蛋。平時家裡都舍不得吃一個雞蛋,梅淑芬都是攢夠了一百個雞蛋就拿到集市上賣掉,農村的雞蛋不像城裡是論斤賣的,農村是論個兒賣的。
這二十幾隻雞,是梅淑芬去年抓的雞崽兒養大的,如今可都到了下蛋的時候,這要是有個好歹?
林曉花的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空間的泉水惹的禍吧?
咯咯咯……
一隻公雞帶著二十幾隻母雞在院子裡狂奔,像磕-了-藥兒似的,一個個的還不走直線。
紅的、白的、灰的,各色雞毛滿天飛。
梅淑芬和兒子一臉呆滯的站在院子裡,傻呵呵的看著漫天的雞毛。
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麽詭異的狀況!
不說梅淑芬娘倆,林曉花都特麽石化了。
不用問,肯定是空間的問題。
這一刻,林曉花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惡意。
說好的低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