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對他,仁至義盡。他雖算不上什麽好人,也的確是想跟周唯昭分個高下爭個輸贏,更想把周唯昭踩在腳底,可,不是這麽個踩法。
絕不是這樣,禍國殃民,遺臭萬年的踩法。
錢應跟著東平郡王最久,情分也最深,聽他這麽說就猜出幾分他的意思,壓低了聲音問:“那殿下的意思?”
東平郡王言簡意賅,斬釘截鐵:“不去。”
陳德忠松了口氣他畢竟是太子的人,東平郡王能想到這裡,也不算對不起太子的偏疼了。
韓城簡直目瞪口呆,著實不明白為什麽東平郡王蠢成這樣,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他威逼利誘哪一樣都用了,怎麽東平郡王這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
他有些急了,竟真被他磨得把嘴巴裡的帕子吐了出來:“郡王殿下,您可想清楚了,您現在就算留下來,恐怕朝廷也容不下您,太子殿下更不會認您當兒子了!”
他頓了頓,心一橫乾脆扯開了嗓子喊了一聲:“何況侯爺畢竟是您親父,您如此忤逆不孝,可不是人子所為!”
東平郡王的怒氣並沒被他激起來,他轉頭看了韓城一眼,冷笑了一聲:“什麽父親?我父親現在正位東宮,我乃是玉碟上記載的皇孫!”
韓正清這等佞臣賊子,怎麽可能是他的父親?!
錢應一把拉住了他:“殿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頓了頓:“既然殿下有了決定,那咱們就商量商量。”
韓城說的也沒錯,留下來恐怕朝廷也容不下他們,實在是韓正清這一招太損了,崔應書他們,怎麽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的確是該好好商量商量,東平郡王還是一副冷靜過頭的模樣,把他們三個都看了一眼:“把他們通通交給崔侍郎。”
這回不僅韓城目眥欲裂,連陳德忠和黃翌青錢應都驚得呆在了當場,尤其是陳德忠,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由喊了一聲:“殿下!”
東平郡王從沒覺得這樣疲憊過,伸手擋在他跟前:“不必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不說他知道自己絕對是太子的兒子沒錯,就算他真是韓正清兒子,他這麽多年所受的教育也不容許他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他喘了一口氣,梳理了一會兒思路,就朝錢應和黃翌青道:“請崔侍郎過來吧,如此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父親跟恭王鬥了一輩子,現在卻要他給恭王抬轎提鞋?
東平郡王是個聽得進人勸的人,像這樣立場堅定其實倒是難得,錢應就問他:“殿下不怕後果?”
他們還是怕,沾上這等皇家秘辛的,哪裡有好下場的?就算是為了太子的名聲,他們這些人恐怕也留不得了。
東平郡王苦笑了一聲:“若是我走了,後果會怎麽樣?到時候你們的妻兒老小一個也不會剩。現如今雖然連累了你們,可到底,旁人是無礙的。是我對不住你們,不過你們也別怕,到時候反正一起死罷。”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裡,沒什麽好再說的了,錢應抿了抿唇看著東平郡王,低聲應了一聲是,親自去欽差住所找了崔應書。
崔應書來的也很是及時,東平郡王這副欽差向來就是叫他欲除之而後快的,同理,東平郡王對他也是如此,因此接到了線報說是東平郡王這裡來了可疑人物,
現在那邊又派人來請,他還以為他們是要對他不利,做足了準備。誰知他的這些準備全然沒有用上,東平郡王根本不打草稿不賣關子,親自把韓城的身份說明了,還把韓城來的目的也說了,然後看著沒反應過來的崔應書道:“他口口聲聲說恭王要反,我們這裡接到的卻只是恭王被劫匪殺害的邸報,到底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勞煩崔侍郎審一審了。”
崔應書當然是要審的,這一審冷汗都下來了。
其實東平郡王的身份到底如何倒還是在其次,重要的是韓正清叫韓城現在來捅破這件事把東平郡王接走的目的他居然是聯合了恭王要造反!
韓正清把守的可是大同要塞,崔應書立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根本不問韓城范良娣如何如何,拿了韓城去審。
審的結果倒是也的確跟東平郡王說的差不離,可其實韓城知道的也並不多,不過知道些皮毛而已,到底韓正清打算如何,韓城說的根本不清楚。
不過關於湖北的事,韓城受不住刑倒是給吐了個清楚他奉命來,除了接東平郡王之外,還要同江田平接頭,聯合江田平把湖北局勢攪亂。
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啊,崔應書連夜寫了密折派了心腹送去京城,琢磨之後倒是還想到一件事。他以欽差的身份來的湖北,撫災的事情倒是進展的很順利,原先的流民也都被他妥善的安置了,可是就是這個江田平,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到湖北第一天開始就跟他對著乾,偏偏他手裡軟禁著都督有實權,又狡兔三窟,到現在都是個禍患。
可現在不同了,韓正清似乎是能聯系上他的。
韓城倒是上天賜給他的一樣,他想了想,連夜又召集了幕僚商議之後,逼著韓城寫了一封信,以他跟江田平特有的聯系渠道,換了個人按照韓城說的那樣,去信給了江田平。
四天以後,崔應書等來了兩個回應,一是京城的,駙馬葉景寬來了湖北。二是送出去給江田平的信,也收到了回信。葉景寬來的太快,當然不是他送密折之後朝廷給的回應,可葉景寬來,目的也同東平郡王有關,崔應書先讓他去換了衣裳:“巧了,我正有件同郡王有關的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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