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晴沒料到母親哭的這麽厲害,伸手從嬤嬤手裡接了帕子,耐心的替母親把眼淚都擦乾淨了,才歎了聲氣看著自己的母親耐心的安慰:“算了母親,咱們家如今這樣的境地,人家看不上咱們,想跟咱們劃清界限也是常事。”
陳三太太聽女兒這樣說,更是覺得心如刀絞,握著她的手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我就是......就是不服,這事兒要是換成了陳明玉那個丫頭,你瞧瞧老太太會不會就這麽算了。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爹沒托生在你老太太肚子裡,否則,咱們也不至於......”
陳明晴衝著母親搖了搖頭,緩緩坐在陳三太太身邊,目光坦然的看著地上:“母親說這話也沒什麽道理,退婚也不是老太太說要退,是童家怕跟咱們家走的太近了。人情冷暖本就是如此的,母親也不必過於看不開。”
陳明晴的確是個很想得開的人,她並不覺得童家的婚事有哪兒好,可是當初既然定了,她就想著嫁過去之後該怎麽樣過,現在婚事退了,她就想著退婚了之後該如何繼續過日子,說來說去怎麽樣都是要活下去,對她來說,退不退親,結哪門親都沒什麽區別。
陳三太太當然看不開,她看著女兒鎮定的模樣就更加覺得心酸,打發了女兒回去休息,自己坐在房裡等陳三老爺回來。
陳三老爺早聽說了這事兒,他跟陳三太太不一樣,陳三太太做了心虛的事兒就要躲著不敢露臉,他卻是越發想拚著命的去補償補償的到底是他的親爹,何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不能看著他親爹真的陷在這事兒裡。可是他能力也真的是有限,主意沒什麽主意,人脈更是沒什麽人脈,這幾天跟著二哥到處跑,卻一點兒效用也沒收到,心裡就更加不安。
到底是他收了銀子......陳三老爺的臉皮不是很厚,當初因為妻子哭的慘說的有道理起了些不好的念頭,他收了銀子,現在父親倒了霉,要是他收銀子的事兒被查出來,那以後先不說害的父親怎麽樣,他自己也完了不說,還要成為陳家的千古罪人。他現在天天都揣著一腔心事過日子,險些自己沒把自己給憋死。
現在陳三太太在他面前哭陳老太太的偏心,他因為心虛,也不再聽了,反而不耐煩又疲乏的推開了妻子的手:“你活了這麽大了,還沒晴兒她懂事,她說的對,要退親的又不是老太太。再說退不退親也不由得老太太說了算,你怎麽能怪到她頭上去?”
陳三太太不可置信的看著丈夫,卻知道不能再抱怨下去陳閣老畢竟是陳三老爺的親爹,現在陳閣老倒霉,陳三老爺得了好處,心裡發虛是常事。
她憋著一腔的怨氣跟委屈沒地方撒,左思右想也唯有方夫人能聽她說一說,收拾了東西就去尋方夫人。
方夫人也在家裡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見了陳三太太就忍不住歎氣:“恐怕是堅持不下去了罷?我們家老爺也三四天沒合過眼了。”
方孝孺是陳閣老的得意門生,也是陳閣老的智囊之一,出了這麽大的事,當然方家也不好過,陳三太太心裡好受了一些,跟方夫人說了童家退親的事兒,說起來就又覺得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當然知道這婚事不是老太太說的算,可是要是換做是她旁的孫女兒,
她態度哪裡能這樣輕飄飄的呢?”
方夫人吩咐人給她倒了杯茶上來,看著陳三太太沉沉的搖頭:“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為了這個委屈?退親不退親的還是小事,接下來才是大事。”
陳三太太心裡咯噔了一聲,瞪大了眼睛看向方夫人:“什麽大事?”
怎麽連退親都只是小事呢?那還有什麽稱得上是大事?陳三塔體態心裡有鬼,想的就多,立即就攥緊了方夫人的手:“不會是我們收銀子........”
方夫人忙伸了手指到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些薄怒看著陳三太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敢把這事兒掛在嘴邊,生怕沒人知道嗎?”
陳三太太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不禁有些訕訕的,拿了帕子替自己擦眼睛:“我......我也是一時急了......您知道我這人不經事......”
方夫人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 似乎也沒心情跟她計較:“咱們收的這一點兒銀子算什麽?誰會看在眼裡?也就你這人膽子小經不住事,竟然害怕成這樣。”
陳三太太更不好意思i了,垂著頭唉聲歎氣了一陣,想起剛才未盡的話題,又問方夫人:“那您剛才說什麽接下來還有大事......”
方夫人臉色很是不好看,眼圈底下的烏青越發的重了一些,看著陳三太太好一會兒才開口:“可不是大事呢麽?我聽說,陳閣老是當真收了人家銀子,收的還不少......”
陳三太太心裡是信的陳三老爺雖然收了銀子,可是他哪裡有本事弄到什麽卷子?偏偏陸丙元跟周成芳就是真的拿到了試卷,那段日子陸丙元跟周成芳來家裡也來的很頻繁......
她有些急切的問:“真的收了?收了多少?”
方夫人咳嗽了兩聲:“這我也是道聽途說的,只是聽說是陶禦史查出來的,好似是收了人家二十萬兩呢......這還只是周家的數目......”
二十萬兩?!陳三太太差點兒蹦起來,掩著嘴才遮住了到口的驚呼。
這麽大的數目,這還只是周家的......陳三太太怔怔的垂了頭,難怪陸丙元跟周成芳他們都能拿到試卷呢,這麽大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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