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半天方寫好了,叫望嶽親自拿了信去交給王二老爺,托王二老爺寄去京中,自己往王公子書房裡去,王公子正跟崔應堂和崔應允賠小心,他母親跟祖母都把他大罵了一通,又教他在崔家二位親家老爺身邊多說說好話,實指望能繼續維持這門親事。
崔應允還有些猶豫,朝崔應堂使了個眼色,二人一道出來,正好碰見宋琰,也不避諱宋琰還小,崔應允就跟他二哥商量:“王家說的倒是入情入理,王老太爺也親自拖了病體來跟咱們賠禮道歉,咱們是不是先寫信回去問問母親跟三嬸的意見,再寫信同紹庭夫妻說一說?”
宋琰就在旁邊忍不住皺眉,崔華鎣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她是不願意再同王公子這樣的人一道過日子的,雖然人不壞,可他愛的是男人,卻偏偏要藏著掖著把人騙過來成親.....她不願意為了粉飾太平跟一個根本不可能當好夫君的人過日子。
崔應堂也聽的搖頭,立即否決了他的提議:“這不成,臨來之前咱們也不是沒接到弟妹來信。弟妹說的有理,咱們家難不成是那等隻圖名聲不顧後輩死活的人家?既然華鎣也說了,她不願意再在王家過下去,又的確是王家的過錯,自然該橋歸橋路歸路。”
崔應允也不過是覺得王家認錯態度誠懇,王公子瞧著也知錯了,想著日子要是這樣下去也還頗能得過,才這麽跟自己二哥一說,既然知道弟妹的意思,他自然也就不再多嘴,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橫豎不管怎麽樣都是咱們崔家的女兒。”
宋琰這才松了一口氣,見王公子在裡頭垂頭喪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拔腿朝崔華鎣那裡去,崔華鎣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說起來王家人倒也的確算是精明,一聽說崔家兩位親家老爺也要回來,崔華鎣又是一副非走不可的模樣已經把她這座院子隔出來了,閑來無事,除非崔華鎣自己有吩咐,王家其他人絕不來礙她的眼。
她也就樂的清閑,當初新婚前一晚的那些忐忑如今想來恍如隔世,她索性就乾脆不再去想,疼過一次,以後就知道該怎麽走路了。至於未來,她也著實不怎麽擔心,且不說崔家的女兒不愁嫁,原本也不是她的過錯,就算是宋家的二表姐,再嫁了之後還不是同樣過的風生水起。她朝宋琰笑了笑:“東西我自己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別莊還有郊外的田產林子我都托王太太給我找牙行出手了,價錢很是公道,並沒吃虧。等你事了了,我跟你一道上京城去。”
相比起來,王公子這個大男人才好像是被拋棄的哀怨棄婦一般,宋琰忍不住笑:“知道了,到時候我同姐姐先知會一聲。”
崔華鎣知道他是擔心才來這麽一趟,面上笑的越發燦爛:“說吧說吧,順便告訴她們不必替我擔心,我好著呢。成親半個月就發現他是個什麽人,總比痛苦一輩子強。”說完又問宋琰:“你的事怎麽樣了?”
宋琰抬眼看看天色,見日頭已經差不多到了正中,就站起身來:“就在這一兩天了,我如今先過去。晚些再來找你說話。
”他飛快的跑去書房找了王二老爺,要拉著王二老爺一同去長豐樓。王二老爺想想前幾天林元川拒絕的陳老太爺的飯局,忍不住就問:“你不是叫知府大人不必去了嗎?”
“哪裡是不必去了?我不是一直叫知府大人改期嗎?”宋琰見他去屏風後頭由下人服侍換上了出門的衣裳再轉出來,就道:“當然要先晾陳老太爺幾天,陳老太爺這邊又找不到門路問楊慶究竟怎麽樣了,才會心急。一心急,才容易露馬腳啊。”
王二老爺不知道為什麽宋琰憑著陳老太爺一張拜帖就認定陳老太爺就是主使人,不過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是不是,去聽了就知道了。
他們到長豐樓的時候隔壁才開宴,他站在窗前聽了一會兒,就回頭告訴宋琰:“還有南京鎮守太監馮公公也在。”
陳老太爺從前同馮公公的關系就不錯,跟馮公公的侄子馮應龍的關系更是親近,這回會請他來當陪東也是正常的,宋琰點了點頭,就聽見自己這邊門被敲響了。
王二老爺還以為是端了飯菜上來,回頭一看才看見一個穿著常服的四十余歲的中年文士進了門,他看了一眼,再看第二眼的時候就忍不住站起了身,朝那個中年人拱了拱手:“史禦史!”
宋琰好端端的,怎麽把金陵監察禦史也給請來啦?!他錯愕的回頭看了看宋琰,忽而替隔壁間的陳老太爺捏了把汗這分明是請人來殺人的,要是陳老太爺真的是跟宋琰說的那樣,為了楊慶脫罪的事兒來說情的,那陳老太爺可就完了,史禦史非得參的他下獄不可......不,還不僅僅是下獄,當年史禦史一連咬下了多少京官?這可是個出了名的眼裡不揉沙子的硬茬子,更關鍵的是,這個史禦史是陶禦史的人!不僅是陶禦史下屬,還是陶禦史的同年啊!怪不得宋玨那麽放心把這邊的事兒都交給宋琰,他王家要是有個這樣成器的子弟,他也敢把他一人放去台州啊!宋家這一窩子真的都成精了!
今天第四更,第五更未必有了......不過明天繼續五更,所以還是要厚臉皮的吼一聲,求訂閱求訂閱求訂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