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東側峰長老仔仔細細查探過蘇筱體內蠱蟲,捋著胡子幽幽道:“這......蠱蟲極為頑強,不懼嚴寒,可在天寒地凍中存活數百年。一旦種入人體便會複蘇,以宿主靈力血肉為食。將宿主吸成一具空殼。”
蘇筱聽得冷汗涔涔,道:“長老,你可別嚇唬我了。蕭師叔說我死不了來著。”
長老笑了一聲,道:“急什麽。這蠱蟲喜陰寒,卻懼烈火。”
蘇筱狐疑地看著長老,遲疑道:“......不,不會要用火燒我吧?”
長老捋了捋胡子,交給蘇筱一塊令牌,道:“那倒不必。凌霄峰上,有處火池,名焚乙。你天生至純火靈根,不懼焚乙池三昧真火。隻消在那裡待上幾日,待蠱蟲徹底死盡,便夠了。”
蘇筱掂了掂那塊令牌,“這個,是凌霄峰通令麽?”
長老點點頭,道:“只是凌霄峰那位素來不喜吵鬧,你要多多避著點。早日將蠱蟲弄死,還能趕上重巒試煉。”
蘇筱還欲再問,長老已經揮揮手不耐煩地請她出去了,招呼下一位練劍挫了腕骨的弟子。
蘇筱捏著小小的令牌,不由有些雀躍。聽長老語氣,這些蠱蟲似乎並不難對付。
司如方才送走白清曉,見蘇筱抑製不住地彎著唇,疑惑道:“蘇師妹?”
蘇筱回神,搖了搖令牌,對司如道:“長老說,我隻消去焚乙池泡個幾日就好了。”
聽完這話,司如臉上竟有幾分複雜神色,夾雜著難喻的同情。
司如道:“正好,我也要去凌霄峰拜見師祖,我們可一同前去。”
說罷,他念訣喚起佩劍。蘇筱眼尖地發現,他劍上懸著的劍穗,竟同蘇筱夜裡撿到的那條一模一樣。
這是......情侶劍穗?
蘇筱猶豫許久,踏上凌霄峰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師兄。這劍穗還挺好看。”
司如低頭瞧了一眼,溫和笑道:“是不錯。紀師妹的妹妹所贈。她當初不也給了你一條?”
蘇筱一愣,道:“啊,是啊,我差點忘了。”
司如沒什麽大師兄的架子,說起話來溫和端方。
蘇筱和他三言兩語聊得投機,不由誇道:“大師兄,你是我見過說話最好聽的人。”
司如笑了:“想來懷清也沒什麽說話不好聽的人罷。”
蘇筱歪歪頭,想起一個人,拖長了語氣道:“那還是有的。”
司如疑惑地看著她。
蘇筱斬釘截鐵道:“蕭師叔。”
司如一笑,宛如三月春風。蘇筱正要跟著笑,發覺司如目光落在自己身後。
“蘇筱。”熟悉的聲音。
蘇筱回過頭,正見蕭辭抱著劍,挑眉看著自己。
背地裡說人壞話被逮個正著,蘇筱臉頰薄紅,低著頭道:“蕭師叔。”
唔,一隻善於低頭的兔子。
蕭辭目光淡淡轉向司如,道:“司如。”
司如眼底笑意未減,道:“蕭師叔。我這小師妹又要勞煩你了。”
蕭辭瞟了蘇筱一眼,未置可否。對司如道:“天源尊在正殿。”
天源尊,蕭辭師父,蘇筱和司如的師祖。
司如應了一聲,對蘇筱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飄飄然去找天源尊了。
留下蘇筱一人手足無措。她偷偷瞟蕭辭,只見周身氣運依舊金燦燦的,神情矜貴又冷漠。大概是沒有聽到方才蘇筱的話。
蘇筱展顏笑道:“蕭師叔好。”
蕭辭隻淡淡掃了她一眼,隨即拂袖轉身。
事實上,那天夜裡之後,蘇筱與蕭辭並沒有再說什麽話。因那幕後之人未再出手,沒有線索,便也只能作罷。因此和蕭辭更沒有什麽話說。
何況他還終日冷著臉,連白清曉都不怎麽搭理。看得出來,蕭辭和她們跑著一趟拿什麽天寒珠,真是在極力耐著性子了。
蘇筱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跟上蕭辭,畢竟他一言不發,蘇筱也不知他意思。
原地躊躇半晌,蘇筱還是追上去,問:“蕭師叔,你是要帶我去焚乙池麽?”
蕭辭目不斜視,微微頷首。
蘇筱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他“哼”了一聲。
她皺眉關切道:“蕭師叔,你為什麽不說話?是嗓子不舒服麽?剛才和司如師兄也沒說幾個字。”
蕭辭站定,盯著蘇筱,直把她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才終於開口,眯眼看著蘇筱,道,“我說話不好聽。”
蘇筱:?
執衡劍君原來是個小氣鬼?
作者有話要說:
蕭·小氣鬼·辭為大家送來大年初一的加更,祝大家虎年吉祥萬事如意
第5章
焚乙池比想象中小一些,但又比想象中可怕。
蘇筱站在池邊,衝天火光威勢萬分,還未進去,便能覺得臉龐烤的灼熱。
水池大小的一方,滿眼都是熊熊燃燒的烈火,令蘇筱想起什麽火山口之類的東西。
她手心攥到冒汗,卻也沒有勇氣跳下去。
她是至純火靈根沒錯,但是也是活生生的人啊,這樣高的溫度,跳下去如果沒有當場烤熟都對不起三昧真火的名頭。也不知道會不會煉出一雙孫悟空那般火眼金睛。
方才蕭辭將她領過來,隻說了一個時辰之後讓她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