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馬車,風顏便不再隱藏他的想念了。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揭蓋頭,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
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一半,這一次重逢,他也會用畢生的時間去珍藏,銘記。
“你……”阮唐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但又想到了戚雪臣,那時候他也是不知情的。
“我怎麽會出現?”風顏想要講述真實的經歷,卻發現開口時仿佛被下了禁咒一樣,壓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阮唐見此就明白了,不管是風顏還是她,在這一點上都是一樣的。
風顏以前沒發現這一點,現在才知道,心裡便生出諸多懷疑和猜測,他的經歷不能說出來,還是不能告訴糖糖?
那糖糖呢?
她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到底來自哪裡?又會去往哪裡?
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樣什麽都說不出來?
“糖糖,我只能告訴你,我在這兒很久了,也等了你很久。”風顏說,以前不覺委屈,如今倒是有些酸澀。
雖然辛苦,但終於等到了她。
阮唐一下子心口也揪著痛,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聲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這般確信的口吻,仿佛在兩人心上都扯開了一道口子一樣。
風顏再也無法克制忍耐,用力地將阮唐擁入了懷裡:“小壞蛋,你知道就好,這一世便好好陪著我……”
陪著他老,陪著他死,直到他無能為力的那一天。
但他永遠不會放棄尋找和追逐,他永遠也不會放棄她!
“說好了。”阮唐輕聲應下。
風顏沒有告訴阮唐的是,他死後到了一個和神話中奈何橋有些相似的地方,他見到了他們那個世界所有人,卻沒見到阮唐。
他一遍又一遍地確認,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出現了一個“阮唐”,但他卻一眼就看出來靈魂不是他要找的人。
從此以後很多年,他都在拚命地尋找。
但卻從沒得到過阮唐的下落。
後來,有個聲音說告訴他,阮唐不是他們那個世界的人,而他以為的真實的一切,其實根本不過是一串數據,是不存在的。
他們以前那個世界不是真實存在的,那麽阮唐呢?
他不相信,明明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明明他和糖糖過了那麽幸福的一生,怎麽可能是假的!
他又開始了漫無目地的尋覓。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才又聽到那個聲音。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只要耐得住孤獨和寂寞,歷經失望和絕望,才能看到希望。
他不知道如何才叫耐得住寂寞和孤獨,也不知道什麽才是對方眼中的失望和絕望,但他一次次地尋找,一次次無疾而終,他心有失望,但卻從未絕望過。
他答應過糖糖,要永遠陪在她身邊的。
他不再執著於找人,而是輪回穿梭,一次又一次,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循環往複。
終於,才來到這個世界。
因為不能將真實經歷說出來,他便隻說自己等了很久,又怕阮唐會心疼會內疚自責,便雲淡風輕地表示就當作他是度假旅遊了。
但阮唐又怎麽會不知道他三言兩語背後所隱藏的艱辛苦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