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片刻後男人就走了,酒汁上來了,檸檬黃色的液體,拉蜜婭喝得很歡,菲特喝不慣,又找服務員點了可哥,兩個人聊著天,這裡氛圍是很好,和在花園裡完全不一樣,就是總有人看她。
“拉蜜婭,你來這裡威廉先生知道嗎?”她指的是拉蜜婭那多金的丈夫,長得不錯,紳士有禮的,菲特見了一次就為拉蜜婭感到高興。
“哎正好,白毛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和他說啊,他每次出門好幾天不回來我不是悶得慌?他要是知道了我說死我。”
過了一會兒便有男人上來搭訕了,邀請一起打遊戲,拉蜜婭選了玩牌。
“我做莊。”拉蜜婭仰起頭。
“好。”男人笑得胸有成竹。
打了幾輪,男人女人邊聊邊打,過了會兒拉蜜婭狡黠一笑,“呵呵……”
“怎麼,贏了?”
她把剩下的牌全部攤到桌子上,得瑟無比,“自然。”
男人睜大眼,“哦——‘國士無雙’,厲害。”
又打了幾輪,男人贏了一次,其餘的全是拉蜜婭贏,男人歎口氣,“真厲害,不愧是拉蜜婭小姐。”
因為打的賭是男人的那塊金色懷錶,他非常不樂意還是拿出來給她了,拉蜜婭喜滋滋地收下還飛吻過去,眼睛妖媚的,“謝啦”
“下次請你吃飯。”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了哦”
男人眼神深了深便離開了。
菲特愣了愣,她看不懂,“拉蜜婭看不出你那麼厲害……”
“當然嘛,也不看看我是誰”她一口酒灌下朝菲特靠過去,“今天手氣特別順哦,肯定是小白毛帶來好運的”
好運麼,菲特聽了心裡熱了熱。
夜有些深的時候酒吧裡的音樂越來越激烈,開始有人跳舞,還原了後街原本無夜享樂的紙醉金迷模樣。
打牌,玩一些曖昧遊戲,聊聊天,有人邀向菲特拉蜜婭邊喝酒邊攔住,後來拉著菲特去舞池跳舞,兩個女人一起跳看起來而妖嬈,於是男人上去了,拉蜜婭毫不介意地和他們貼身跳,菲特則坐到了一邊,看她笑得那樣開心。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拉蜜婭有些醉,菲特架著她走,夜深深燈光昏暗,她們走著拉蜜婭頭靠在她肩膀上,迷迷糊糊說著話,忽然間聲音清晰了。
“小白毛……你說為什麼他不喜歡我呢……”
菲特低下頭去心裡一跳,她在說誰……
“你說……他為什麼偏偏喜歡你呢……還那麼喜歡你……”
答案很明顯,菲特不吭聲了。
拉蜜婭過了會兒才輕輕說,眼睫是閉著的,閃爍著星光,“你走的那三年我都看見了……我沒見過他那樣……我真討厭你,可是我又討厭不起來,你說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你離開他了他就誰也不要了,他一直在等你……他不要我了……”
菲特架著她一點一點走離開後街走到了路口,小巷子裡黑黑的,午夜寒涼,墨藍的天空中月亮朦朧,估計明天要下雨了。
原來誰都不會付出真心後雲淡風輕的。
路口面對著大街道,她停下腳步,面前馬車拴著的馬兒呼哧著白氣,一身貴族服裝的男人立于車前,見到她便行了一禮,“菲特小姐您好,拉蜜婭麻煩您照顧了。”
是拉蜜婭的丈夫威廉先生,菲特暗暗吃驚,他在這裡等著,那他什麼都知道了?
“夜深不安全,我來接她回家。”威廉說。
菲特呆了下男人靠過來,身上一輕,他已經把醉了的拉蜜婭抱起來,朝她點了點頭便轉身往馬車車廂裡走。
她看看拉蜜婭的臉忽然覺得心安,這麼好的丈夫,接受了她的過去,夜裡接她回家,拉蜜婭會知道的。
“菲特小姐。”
“啊,是的。”
“拉蜜婭有說什麼嗎?”
“她說嫁給您是她的福分,請不要離開她。”這個算撒小謊嗎?不算吧。
男人笑了,禮貌道:“我知道了,謝謝。”
回去沒過幾天拉蜜婭又來找她。
又是去那個地方。
“哎……算了啦,威廉先生知道了會生氣的。”
“不會不會他不知道!”拉蜜婭這次又穿得格外漂亮,“另一家酒吧啦,那裡老闆約我打牌的,裡面有很多帥哥哦!”
菲特無言,“威廉先生知道了會更加生氣的。”
“不多說了,晚上我來接你哦,今天天氣暖的,把那件旗袍穿上吧嘿嘿”
菲特聽了就有些心動了,那件旗袍她好想穿來著,一直沒有機會,女人總想在外面展現的美麗一些的,菲特自從和雅蘭在一起後身為女□美的意識大概是覺醒了,有的沒的少女情懷。
晚上她帶她去另一家酒吧,裝潢更加大氣,一進去歌舞音樂聲就轟得耳朵聽不清別人講話,拉蜜婭顯得很興奮,在她耳邊大聲說:“這家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進去走到裡面菲特就感覺男人們的目光齊刷刷聚到她們這邊來了,少女銀髮盤了起來綴著發簪,一身罕見的月白旗袍身線真是驚心動魄地勾人,看的異性們各個像毛頭小子一般一愣一愣的,帝都男人們庸俗大裙擺宮廷刺繡蕾絲粉脂見慣了,哪裡看過東方神秘韻味又浮想聯翩的旗袍女子呢?
拉蜜婭見得心裡得意,怎麼著怎麼著就是讓你們吃不到趕哪天我也穿旗袍試試。
那些男人們也在心裡想,趕哪天也讓自己女人穿旗袍試試。
菲特外面的鉤花坎肩沒脫隨拉蜜婭進去,很快就有人上來招呼,看來自己果真是貴的,到場地中心的中央酒廊中拉蜜婭和男人們吃酒玩笑又跳舞,很快到了玩牌環節。
對方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身珠寶名貴,一笑起來連牙齒都是金的。
“這可是後街裡最會玩牌的‘開膛手傑克’大人,拉蜜婭你小心一點。”旁邊熟人竊笑,“他最愛女色的,小心把自己也輸進去了晚上回不去了。”
“我呸,盡說些喪氣話,我是什麼身手你還不知道嗎,這麼個男人——”長得就像個暴利軍火商販,她眯起眼得意一笑,她拉蜜婭就喜歡挑戰。
玩牌架勢威武,在酒吧大廳里拉了一張大桌,這一擺許多人過來看熱鬧,舞也不跳了。
“拉蜜婭……”菲特覺得有些不對,這好像不是玩玩的。
拉蜜婭沖她笑了一下撩撩頭髮,“可不要被我的英姿所拜倒哦”說著對那“傑克”拋了一個媚眼,那男人眼睛先是直勾勾盯著菲特,她媚眼這麼一拋□撩人,又朝她看去了。
一個男人在初見女人時很容易對其下定義的,拿來欣賞的亦或是弄上床的,顯然傑克更喜歡後者。
一開局拉蜜婭很快進入了讓角色,一直笑眯眯的,不讓人知道得了什麼好牌,那傑克也是老手,表情不溫不火的,硬是像個世外高人而不是軍火販子。
兩人打了很久,發牌員手中的牌都快發完了,旁邊的一行人聚精會神的看。第一局,傑克勝。
三局才出結果,拉蜜婭不以為意笑笑,“不愧是‘傑克’,這局我輸了,算是對‘傑克’先生的氣。”要了杯烈酒對他敬了一杯一仰而盡,動作利索。
男人眼中微微驚豔,也笑道,聲音洪亮,“好。”也幹了一杯敬了。
菲特看了有些急,拉蜜婭是個女人,再輸一局就不好辦了,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要求,這時後街,不是什麼紳士君子聚集的地方,她想著要不要將威廉先生叫來又抽不開身。
拉蜜婭看她一眼,做出了一個可愛又怨氣的表情,一如當年她在雅蘭宅子庭院裡第一次見到她那時一般,“你咒我輸啊,我告訴你小白毛我只在一件事上輸過別人,其它的不可能,再者你放心,我就算輸了也會保你出這扇門。”
“我沒有這個意思……”菲特急了,她最怕別人誤會她。
拉蜜婭眨眨眼,“逗你玩的。”又投入到下一局中。
下一句拉蜜婭果然玩得風生水起,不過多時就贏了,旁人紛紛讚歎。
“竟然連‘開膛手傑克’也……”
拉蜜婭愜意無比,傑克道:“我很期待第三局。”
“行啊,我贏了你就把‘開膛手傑克’這個名字給我。”
“好。”
人群一陣唏噓,這戲有夠看的,傑克旁邊的隨從目光閃爍,對傑克欲言又止的。
拉蜜婭理理裙子起來,“我先去趟洗手間。”拉著菲特往洗手間裡走。
一進洗手間拉蜜婭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白著一張小臉開水龍頭洗手,都是汗。
“天空之神在上,我都快被嚇死了。”她洗完手又洗臉,用紙巾擦乾了再細細地補妝。
“拉蜜婭?”她不是玩的很好嗎?
她看看洗手間,沒有人便低聲說,“那男人出老千,真他媽不要臉。”說著又罵了一句俚語翻了個白眼。
菲特愣住了。
“還開膛手傑克呢,信邪。”
“那拉蜜婭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我說出來他們會信嗎?道上賭博最忌諱出千,我要是指出來了他不找人作死我,作死我就算了威廉也得跟著遭殃我能說嗎我?”
菲特真的被嚇到了,“那他下一局還不是會出千?”
“是啊,”這一局是勝的,只有打牌的他們自己知道她是險勝的,“媽的,這回栽上了。”
菲特看看衛生間,有一扇窗戶,“要不……我們逃出去?”
“今天要是逃了我永遠不能在這混了,我才不要。”
菲特哭笑不得,這個當兒了她還想著玩,“可是拉蜜婭你好厲害呀,他出老千你都可以贏,還看出來了。”
拉蜜婭哼了一聲,“練出來的呀,要不你說我們這些貴族大小姐能幹什麼,還不就是玩,換著花樣玩,小白毛你以為所有大小姐都和你一樣規規矩矩的呀,這是帝都。”
說著推門就出去,菲特跟著往前走,她們去的衛生間是比較裡面的一間,連接著酒吧裡的包廂,走廊是紅軟的地毯,兩邊都是紅木門,有些是虛掩的裡面隱約傳來談笑和縱樂的男女聲。
拉蜜婭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了,她呆了幾秒後,退回方才經過的一扇門前。
門是虛掩的,裡面傳來男女的曖昧笑聲。
菲特見她動作古怪,沒吭聲也湊了上去,門縫開的大,她一眯眼就看見了。
“唔嗯大壞蛋不要嘛”
“嗯,怎麼不要了?”
“不要在這裡嘛人家好羞的說……啊……那裡不行——”
菲特看見包廂的沙發上一個衣裝考究的男子將一名身材火爆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摟在大腿上吻著,看姿態兩人已是來熟已久,女孩畫著精緻的妝,雙頰緋紅,裡面燈煌昏暗,男子的面目側著的,聲音她聽著有些熟悉。
“哪裡不行?這裡?你不想在這兒做?”男人將女人側了個面,在菲特面前露出了他的臉,“那我們去房裡。”
菲特一瞬間張大了眼睛,捂住嘴努力不發出聲音。
“威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