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溪擔心陸子箏不願意留宿,陸子箏卻沒有絲毫不喜的樣子,跟著張媽上樓,安撫江懷溪:“我沒事,你顧好自己便好。”
江懷溪輕輕“恩”了一聲,才轉了身往一樓的浴室走去。
陸子箏跟著張媽上了二樓,進了客房的浴室,張媽指著放在一旁的衣服道:“衣服的是全新的,下過水洗過一遍,也不知道陸小姐喜歡什麽款式,還請先將就一下。”
陸子箏客氣笑道:“不礙事的,您客氣了。”
張媽又簡略地說明了一下浴室的使用細節,便退了出去,讓陸子箏快些洗洗祛祛寒。
陸子箏試了一下水溫,剛剛好,她把手表脫下放在洗浴台上,脫了衣服下水,隻覺得周身通暢,長長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許是過於舒適,又或是剛剛玩鬧地過於疲累,坐在浴缸裡不多久,她有了些睡意,微闔雙眼,竟是睡了過去。
醒來之時,浴室裡已是水霧縈繞。浴缸是全自動的,水溫依舊溫熱如初,身上,卻是已經起了細小的褶子。陸子箏皺了皺眉頭,醒了醒神,振作了精神認真地洗了頭和身子。
放了水起身穿戴好衣服,陸子箏站在洗浴台前取了掛在一旁的電吹風吹頭髮,低頭便看見江懷溪送她的手表,正靜默地躺在洗浴台上,秒針一下一下地跳動著……
她一手舉著電吹風吹著頭髮,一手不自覺地在滿是水霧的鏡面上描畫著,先是微斜的碎劉海,再是兩旁長長的直發,而後是精致典雅的瓜子臉,眼看著,江懷溪的雛形就要出來了,陸子箏卻回過了神,攤開了手掌輕輕擦掉了所有的水霧。
鏡子裡,露出了她嘴角噙笑的模樣,眼神裡,卻有苦澀。
她一手向下挪了挪電吹風,一手輕輕地撥弄著頭髮,告誡著自己:陸子箏,你不可以貪心。
吹幹了頭髮,陸子箏心裡記掛著江懷溪,也顧不上在太多細節,穿著睡衣披著外套趿著棉拖就出了客房。剛出了房門,就看見那個叫江忘的年輕女醫生從正對面的房間出來,輕輕地合上了房門。
轉身看見陸子箏,江忘的臉上也沒有絲毫驚訝,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陸子箏,眼神裡滿是審視的意味。
陸子箏被她打量地有些不自在,輕輕地點頭和她打了個招呼,想要錯身下樓之時,江忘卻淡淡地開了口:“小姐沒什麽事,吃了些防寒的睡下了,你不必擔心。”她的聲音,和她的表情一樣清冷,沒有絲毫溫度。“小姐吩咐了,若是你睡不慣這裡,我可以送你回去。”
陸子箏眉目微垂,溫聲回絕:“江醫生不必麻煩。”沒有見到江懷溪,她放心不下。
江忘點了點頭:“那我便先回去了。”下樓之時,她又補充道:“小姐讓我給你開了一些防感冒的藥,一會張媽會送一些藥到你房裡。”說話間,她又回頭深深地看了陸子箏一眼。
她的神色陸子箏看不分明,似羨慕,似落寞,又似哀傷……
張媽送藥上樓的時候,陸子箏已上了床靠在枕頭上,見張媽敲了敲門端著水進來,陸子箏忙下了床雙手接過水杯和藥,溫聲道著謝謝。
張媽站著看她把藥吃下,感慨著陸子箏確實是相貌出眾,氣質卓然,一副討人喜歡的模樣。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樂意,什麽都好,怎麽就不懂得心疼心疼小姐,還帶著她那樣胡鬧。
陸子箏不知道張媽心中的腹誹,吃了藥把水杯遞給張媽,又是一聲和氣的謝謝。
張媽欲言又止,陸子箏有所察覺,但最後張媽卻只是跺了跺腳,拿著杯子安靜地退下了。有些話,怕是還輪不到她來講,罷了罷了。
陸子箏關了燈,躺在床上,想著江忘的眼帶深意,張媽的欲言又止,在心底喃喃地念著“江寶”,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外人都這般寶貝著,江爸爸江媽媽又該如何呢?江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尋常人怕是也難入他們的眼,更何況,更何況是……
陸子箏不敢想下文,更知道自己不該往下想,江懷溪自該有更好的良人相配的,若自己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的身邊不遠不近陪伴一生一世,當已是大幸了。她所幸止了自己的心思,閉了眼睛,一心一意只求入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間像是聽見了遠遠傳來一聲鍾響,告示著零時已至。迷糊之間,陸子箏在心底念了一句:12月26號了……
然後,也沒有然後了……
☆、第18章
許是江忘開的藥裡有安眠的成分,陸子箏這一覺,竟睡得格外沉穩。她醒的時候,天已微亮
是久違的好眠。
她揉了揉眼睛,對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一時有些茫然,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江懷溪的地方。起身下床,抱了掛在床邊衣帽架上張媽準備好的衣服,陸子箏進了浴室洗漱。
她心裡惦記著昨天江懷溪進門時的蒼白臉色,憂心她受涼生病了,於是用著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梳洗完畢,整理清楚了便匆匆忙忙地下樓,想著江懷溪大概也快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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