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板著臉不高興了一路,回到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要小烏龜去換衣服,他就巴巴的在樓下等著,雙臂抱著胸,覺得氣悶難消。
梅瑰很快換了衣服下來,看見嚴謹黑著張臉杵在那就覺得好笑,現在已經是傍晚,太陽快要沒了蹤影,嚴謹站在半暗半明的樓影子下麵,修長的身形顯得相當有型有款。
梅瑰忍不住笑出來,別看他現在的樣子顯得沉穩,其實根本就是個愛耍彆扭,又愛生氣,說話大聲,又愛吼人的大男生,這個就是她的嚴謹哥哥啊。他說他一直喜歡她,是嗎?她真的可以嗎?
似乎察覺到梅瑰的視線,嚴謹朝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好像一刹那別的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沒有了,梅瑰給自己打氣,別的人一定不可以,但是哥哥就沒問題,哥哥會永遠對她好,不會嫌她是心語者,不會嫌她無趣,不會嫌她反應慢,不會嫌她不漂亮,不會嫌她矮,不會嫌她嘴笨,不會嫌她……她看到嚴謹沖她一笑,梅瑰終於忍不住,撒腿朝他衝了過去,一個猛撲,緊緊抱住了。
嚴謹簡直是受寵若驚,哎呀呀,他的小烏龜這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要是不把握這機會,他就是二傻子,嚴謹伸了臂,把她也緊緊的摟到懷裡來。周圍人來人往,路過的都禁不住要看他們一眼,嚴謹被看的不高興了,小烏龜這會臉紅紅,粉撲撲的最招人了,他不愛別人看她。於是拉了她就跑,兩個人一口氣奔到了後山樹林裡。
「跑不動了,跑不動了……」梅瑰體力比不上嚴謹,再不願邁腿了,終於開口求饒。嚴謹停了下來,一看周圍沒人,天氣也暗了,這樹林裡靜悄悄的,氣氛正好。他把梅瑰拉近了,低頭湊過去就要吻。
梅瑰正在大喘氣,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嚴謹的唇剛擦到她唇瓣,看她一躲,皺著眉:「不是說好的嗎?」
「啊?」梅瑰正在羞意上,腦子繞不過來,說好什麼了?
嚴謹壓前一步,梅瑰下意識又一退,身後正好一棵大樹,這下後腦勺「咚」的一聲撞上,疼的她呲牙咧嘴的,剛想伸手去揉,卻見嚴謹的大臉杵在自己面前,她趕緊立正站好,認真聽講。
嚴謹瞪著她,最後歎了口氣,伸手給她揉揉腦袋後面撞的那位置:「小呆子。」梅瑰當然覺得自己是冤枉的,他要是不逼過來,她哪能被撞上,可她不敢辯,只好一邊被他揉腦袋一邊傻笑兩聲。
嚴謹又低下頭來,梅瑰猛然想起來他說的「說好了」是什麼意思了,她「哎呀」叫了出來。嚴謹停住了,實在忍不住又瞪她,為什麼好好的氣氛她總能關鍵時候搗搗亂。梅瑰紅著臉,眼睛亂瞄,不好意思看他,那現在,就是要那個什麼了唄?
嚴謹低頭,額頭壓在她額頭上,說話了:「我吸取教訓了,我不能又這樣自己光高興,傻樂傻樂又被你蒙過去了,你得給我說清楚,你心裡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啊?我……我……」嚴謹這話有點翻舊賬的架勢,梅瑰立刻緊張起來,生怕又說錯什麼,她是喜歡他啊,最喜歡他,只喜歡他,這個要怎麼說?萬一說得不好,是不是哥哥又會生氣,又不理她了?
看她笨嘴拙舌的著急樣子,嚴謹樂了,雙臂把她抱著,輕輕的哄:「你不會說話,就讓我聽聽你腦子,你也聽聽我的。」就像小時候,他們誰也沒有秘密,彼此分享心裡最深處的話。
梅瑰放鬆下來,不用說話來表達,那她就輕鬆多了。她閉上眼睛,放開了意識,他的額頭抵著她的,他腦海中的愛意清楚又深刻的卷了過來,一點一點的填滿她的腦子,那樣的意識,與其它任何意識都不一樣,是平靜又熱烈,溫暖又甜蜜的感覺。梅瑰從小到大,聽過無數人的心語,感應過數不清的意識,卻從來沒有哪一種,能讓她感覺到如此的舒適,就像最甜的蜜,最醇的酒,從她的腦子裡灌入,一直融到心房裡去,然後,充滿了她全身每一個細胞,讓她懶洋洋的,酥綿綿的,舒服的一點都不想動。
嚴謹顯然也感覺到了她的感受,他的腦子裡漲滿了喜悅,這種喜悅又影響了她,她有些暈乎乎的,分不出來哪些是他的意識,哪些又是自己的,兩個人的感覺怎麼能交融的如此好如此緊密,就像是一個人的,無法拆開。
雖然梅瑰嘴裡沒說出一句情話,但嚴謹卻是心滿意足到極點,這短暫又永恆的意識交流,讓他再沒有半分遲疑,他就是個傻瓜,他耽誤了這麼久,他怎麼能懷疑小烏龜對他的感情呢?他無法想像這世上還會有比她對他更強烈的依賴、信任、愛慕與支持,那是全心全意的,沒有絲毫遲疑的熱烈感情。
他與她,臉對著臉,額頭相碰,貼得如此的近,他看到她臉上害羞與喜悅造成的粉紅粉紅的色澤,他看到她眼睫毛輕輕的忽閃,她的唇瓣水嫩誘人,他不再遲疑,遂著自己的心意用力吻了下去。
他與她的意識正交匯在一起,他的每一個意圖都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他的吻雖然快,卻不令她驚訝,她正融在他的感覺裡,所有的意識對他都是順從和溫馴,所以他的唇壓下來,她下意識的完全依從了他的希望分開了唇瓣,當他笨拙的卷上她的舌尖,她乖巧的把嘴張開,他激動的將她緊緊抱住,深入了這個吻,她配合的踮起腳尖,摟上他的頸脖。
她像是被他的愛意所盅惑了,成了他意識力量下的俘虜,依從他所有的願望,滿足他腦子裡的每一個要求。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努力舒展著肢體,以便契合他的懷抱,她也沒有意識到,她的腳尖因用力踮起而微微打顫。但他卻都知道,如同她感受到他的,他對她的每一絲細微體會也感應深刻,他把她抱高了,解救了她的小腳板,他的雙臂有力的支撐著她,將她壓在大樹杆上,大掌扶在她的後腦上,她毫不費力,卻一直保持著與他密可不分親密姿態。
他吻得太用力,卷疼了她的舌根,他會放輕力道,直到她感覺舒適。她被他結結實實的吻到喘不過氣,他就側著頭輕吮,微微放鬆糾纏,讓空氣得以湧到她的肺裡。他探究著親吻中的每一個細節,感受著每一個她的反應,她喜歡舌尖的溫柔觸碰,她害羞他的深入和**,她喜歡他輕輕撫她的脖子,她喜歡他抬高臂膀能讓她枕著頭。
不需要語言,不用說任何一個字,兩個人的感受清清楚楚的傳遞給對方,那種毛孔張開的愉悅,那種心跳加速的激動,一點一分都毫無遮掩的侵入他們的意識。於是甜蜜是加倍的,火辣是加倍的,血液在體內的奔流感覺也是加倍的。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他們所處位置偏離了訓練場,所以基本沒什麼燈,樹杈縫裡透下來的皎潔月光,灑在緊密貼合的兩個人身上,說不出的旖旎。
那個吻太長太纏,梅瑰的小臉紅得像豔麗的玫瑰花瓣,嚴謹捨不得放,一路從她臉蛋啄吻過去,輕輕咬著她的耳垂,耳裡聽著她輕輕的吸了口氣,她又癢又酥的感受同時間傳到他的腦子裡,嚴謹忍不住笑,用力吮著,她「啊」的一聲,一下摟緊他。她感應到他的滿足與笑意,忍不住羞惱的捶他一拳。
他沒停下,繼續往下舔她的脖子,她縮著脖子輕聲哼哼,嚴謹唇下的肌膚細嫩,她的淺吟聲也刺激他,剛才累積的熱情一下把他燒著了,正要啃她,卻忽然被她一把用力推開。嚴謹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忘形,居然腦子裡有著很不和諧的意圖想法。看梅瑰羞個臉不敢看他,自然是明白自己那點歪心思把她嚇到了。
他笑了,摸摸她的頭,又把她拉回懷裡來:「慌什麼,這可不能怪我,這是自然反應,你得適應適應,我知道現在你還小,不能做壞事,我不會這麼早對你下手的,放心。」
梅瑰紅著臉,想想,說道:「哼,你要敢做壞事,我就告訴筱筱媽媽。」
「那你快點去告狀,順便要求她來逼我負責。」他笑得一臉壞相,天知道他想負責想了好久,可卻經常被媽媽說這好事輪不到你。
「不要臉。」梅瑰心裡羞羞的罵,結果嚴謹摟著她,回了一句:「就不要臉。」激得她抬頭瞪他,卻又被他吻住。
「我們這樣好奇怪。」她的嘴又被堵著,於是直接用腦子跟他說。「你的感覺我都知道。」
嚴謹嘴裡忙著,腦子裡回道:「這樣很棒,我喜歡,以後都要這樣。」這話一完,她的滾燙滾燙的害羞情緒就卷了過來。嚴謹終於哈哈大笑出來。
她把頭埋在他懷裡,輕輕的喚著:「哥哥,哥哥……」她還有點不敢相信,怎麼一眨眼,他們就在一起了?
「你當初三歲的時候,肯定一眼相中我了,看我這麼優秀,又聰明,直接下手難度太大,於是就決定先從婆婆入手,然後再把我拿下。」他剛占完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就恬不知恥的自我誇耀一下。
梅瑰一點跟他辯駁的意思都沒有,只一個勁的抿著嘴樂,卻一下顯得嚴謹那番話幼稚又無聊。她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甜美,嚴謹用鼻子揉她的鼻子:「笑什麼笑,反正我現在被你拐到手了,你一定要好好負責。每天要負責餵投,要陪伴我,要哄我開心,不許有二心,不許多看別的男生一眼,以後凡是情侶裝都不能買不能穿。」這街上賣的情侶裝,都不是獨一套,一想到別的男生跟他的小烏龜穿一樣的,他就難受。
他這話說完,梅瑰笑得更厲害,他這麼幼稚,為什麼她卻覺得好可愛?
同一個月亮,同一個夜晚,不同的地方發生著不同的事。學校那邊小魔王是心滿意足,終得所願,可在公司這頭,夏培被關在休息室裡,有吃有睡,卻忐忑難安。他呼喚了一天熊東平,一直沒有得到回應,他不知道他在哪裡,是否因為太遠而無法接收到他的意識資訊。他又偷偷的給他撥電話,撥的是那個他第一次找他時的那個號碼,可是傳來的卻是該用戶已停機的提示。
夏培心裡害怕,坐也坐不住,在房間裡不停打圈,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不敢離開,Happy的腦子他探聽不了,公司裡其他人他能窺探到資訊的,都不瞭解他來公司的事。這讓夏培覺得大事不妙。
正在慌亂中,卻聽得敲門聲,夏生探了個腦袋進來:「嘿,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