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懷疑便罷, 一旦懷疑起來, 便看什麼都是破綻。
其實某人暴露得已經足夠多,只是他太信任這個混蛋師父, 就沒想太多。
比如之前某鱷魚獸看到現在的他就滿眼嫌棄,可今天呢?他不但變小鑽到他衣服裡面,還給他那啥了, 就那舔得勤快勁, 絕對半點嫌棄都沒有!
還有小圓圓,之前他以為兩者之間無法建立交流, 可今天小圓圓卻主動了許多, 為什麼?如果說小圓圓之前無法確定他就是他們的大王,而今天確定了, 那麼小圓圓的態度改變也有了合理解釋。
最後還有味道, 雖說是隨機傳送,傳送陣把人扔到哪兒就是哪兒,但他敢打賭, 他會落到這片地域絕對有某人的手腳。而黑色巨蟒沒有攻擊他, 就因為聞到了他身上阿蒙留下的味道……天天舔啊舔, 能不留下味道嗎?
所以賀椿最後得出結論:他的身體已經被阿蒙交換回來, 就在今天。
至於他的右腳為什麼還有痛感?外表為什麼還是瘸腿青年的樣子?阿蒙想要在他身上做手腳不要太簡單!
想要確證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原裝貨,很簡單,再檢查一次就是。
而阿蒙既然能在他身上做手腳,靠普通檢查方法肯定不行。賀椿當即從身上掏出符墨,他要在自己身上畫符, 借由符紋來破除妄像。
黑色巨蟒看青年摸向褲襠後的臉色很難看,一時也不知道這青年出了什麼問題,想開口詢問吧,又有那麼一點尷尬。
黑色巨蟒正努力想著他們這邊有沒有治療相關病症的藥物,結果就看青年竟然開始寬衣解帶,頓時:「……」
這魔修就是豪放!黑色巨蟒感嘆。
賀椿解開外衫,再想解開褲帶就怎麼都解不開了,至於原因……還用問嗎?
賀椿發出冷笑,他又不是小姑娘,經歷的事情更不少,必要的時候他的臉皮可以比大地都厚。
唰!青年拔/出匕首,齊著大腿根把兩截褲管給割了下來。
巨蟒:「嘶……」
眼看青年拿著匕首要往自己那裡戳,巨蟒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這這這幹嘛呢?
一隻拇指大的小鱷魚獸忽然從某處爬出,沿著剩下的那條四角褲迅速往青年上半身爬。
巨蟒用蛇尾遮住眼睛發出呻/吟:……他一定是看錯了!他怎麼會看到那位從人家小年輕的那個地方爬出來,簡直、簡直連蟲獸都自愧不如哇!果然是只有嫑臉的魔修還要是老大級別才能幹出來的事。
嗯,那肯定不是他認識的那位。
等鱷魚獸飛快爬到青年頭頂上,已經變成手臂長短。
巨蟒眯眼仔細打量那鱷魚獸,對方並沒有放出氣勢和威壓,只外形很像那位,他想相認吧,又覺得不太可能。
「咳,這位兄台看著似乎很眼熟?」巨蟒試探地道。
鱷魚獸抬起死魚眼,剛要有所表示,就被青年抓住尾巴給薅了下來,扔飛。
巨蟒:……確定了,這醜陋的鱷魚獸絕不可能是那位。那魔界之主的脾氣誰接觸誰知道,又冷又壞又霸道還不易接近,別說和他肌膚接觸,就是稍微靠得近一點,後面有段時間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更別說還敢這樣直接把他給扔出去,這得多缺心眼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小瘸子是打算倒霉一萬年嗎?
巨蟒再三告訴自己那鱷魚獸肯定不是他認識的那一隻。
被扔飛的鱷魚獸迅速爬回來。
青年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不讓他往自己身上爬。
鱷魚獸腦袋突然如橡皮泥一樣伸長,拐個彎過來咬住青年腳踝。
青年腳下用勁。
鱷魚獸伸出細長的舌頭舔他小腿肚。
青年手腕一翻,匕首貼著鱷魚獸的脖子直直插入地面。
鱷魚獸帶著那麼一點無法明說的寵溺心理,任由蠢徒弟給他做腳踩按摩,完全不覺得丟臉。相反,某人還把此視為情趣……。
巨蟒多想把這一幕用蜃影石記錄下來,將來賣到魔界去。好吧,他就算不確認也不敢。
不管有沒有確定,巨蟒都決定假裝不認識那鱷魚獸,免得那位面子過不去。
不過對於青年,巨蟒決定要對他再客氣一點,包括說好的酬勞他也打算再提升一點檔次和數目。為此,哪怕青年這時不跟他說話,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他也只在旁邊安靜地看著。
賀椿沉默著,一腳踩著鱷魚獸,只腰間穿了一條被割斷褲腳的四角褲,用手指蘸上符墨先從胳膊畫起。
鱷魚獸仰頭看著蠢徒弟,從下方這麼看過去,風景獨好!果然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就是差一些,還是這種長大的精壯模樣好,看著就特別勾人。
賀椿無視某鱷火辣辣的目光,心無旁騖地把裸/露出來的四肢全部畫上符紋,接著他開始在自己腹部畫符,可惜沒有鏡子,不過他就是憑感覺也不會畫錯。
黑色巨蟒看戲一般看到現在,一開始他以為青年在自己身上胡亂塗抹,等看了一會兒,就發現是符紋,再過一會兒,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如果之前他只因為青年身上有那位留下的濃重味道而對他另眼相看,那麼現在他看青年則是在看他本身的價值。
如果他沒有認錯,青年在自己身上畫的竟然全都是原始符紋。
青年手腕一轉,畫上最後一道連接符紋,隨後青年身上冒出一層符紋虛影,再落到青年身體上,原本畫在體表的符紋竟全部消失,就好像原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但精通煉器的巨蟒知道,符紋並沒有消失,而是成功在青年體內形成了功效。
能畫符紋不算什麼,但能那麼流暢地畫出正確的原始符紋,還能融會貫通讓它們形成符陣,起到作用,並且一次成功,這樣的符修,走到哪裡都會成為最高勢力的座上客。
見青年告一段落,巨蟒的大腦袋靠近青年:「你畫的有明神破幻符紋,固魂符紋,還有凝聚精神力的符紋,為什麼?我這裡並不是幻境。」
賀椿正打算靜心內視,聞言抬頭坦率道:「你看不出我的身體有問題嗎?」
「你的身體?你是說……咦?你用了偶身?不,不對,你這個不是偶身……」黑色巨蟒還想仔細看。
賀椿怔愣,忙打斷內視,問道:「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知道偶身?」
「我當然知道,這玩意就是我弄出來的……喂喂喂,小傢伙你要幹什麼!冷靜冷靜!」
賀椿十指間夾著數枚符紋,微笑:「我很冷靜,冷靜得不得了。你不是想讓我幫你嗎?沒問題,不過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先解答。」
「你問,我看我能不能回答。」黑色巨蟒是識貨的人,一看那符籙露出來的符紋就知道威力不小,當然他怕的並不是這些還算不上三品的紙符,沒有成長起來的原始符紋符修雖然讓人欣賞,但還不至於讓他這樣的老一輩忌憚。他對青年客氣,主要還是青年腳下踩著的那四不像。
賀椿也清楚巨蟒會這麼客氣地對他,不是因為他自身能力,但這沒什麼,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自尊心受不了,更不覺得自己人見人愛。
「我想知道你剛才說的偶身的全部事情,越詳細越好。」
「這個嘛,也不是不能說。」黑色巨蟒邊說話邊更仔細打量賀椿,之前他以為青年這具身體乃是本體,後聽青年語氣,又錯以為是偶身,但等他再仔細觀察後又懷疑這並不是偶身。
湖水裡有巨浪翻滾,露出幾顆巨大的蟒蛇腦袋。
黑色巨蟒對它們擺擺尾巴,那幾顆巨大的蟒蛇腦袋沒有過來,但也沒有離去。
賀椿目光往那邊快速一瞟。
黑色巨蟒稍微介紹了下:「他們是我的子孫輩,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他們比較好奇是誰把我引了出來。」
賀椿挑眉:「你並不知道我來?」
黑色巨蟒:「不知,我是聞到你的氣味才用最快速度趕到你身邊。」
「之前叫救命的人是誰?」
黑色巨蟒想了一下才知道賀椿問的是誰,當下笑道:「你運氣不錯,在你之前已經有幾個狩獵者過來,他們想出了一個主意,用叫救命和爭奪寶物的方式吸引其他狩獵者過去,你沒來之前已經有一個蠢貨上當。我出來後嫌他們叫得吵人,就讓家裡小的們去收拾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下肚了吧?」
黑色巨蟒語氣一轉,「我們上船說吧,說到偶身,和這艘船也有莫大關係。」
賀椿沒有拒絕。
黑色巨蟒身體一收,變成了一名身穿修身黑袍、兩眼細長的英俊青年,「請。」
賀椿抬起腳,鱷魚獸沒變身,但他一旦露出想要往蠢徒弟身上爬的意圖,蠢徒弟就用腳踩他。
黑袍青年心裡念叨著我什麼都沒看見,特別鎮定地走上踏板帶路。
賀椿抓起外袍套上,隨便一系,赤著大腿就跟了上去。
被丟下的鱷魚獸腦袋一晃,嘴裡多了一條褲子,飛快地追上蠢徒弟,想讓他把褲子穿上。
賀椿就是不理他。
鱷魚獸一隻爪子按住褲子,張嘴咬住蠢徒弟的腳踝。
賀椿假裝抓起褲子,趁鱷魚獸不注意,用褲腿把他四肢綁了起來,再把五花大綁的鱷魚獸抱進懷裡,一隻手悄悄抓住小花生用勁擰。
鱷魚獸團著四肢,任蠢徒弟「折磨」他,爽得死魚眼都眯起來了。
大船甲板上傳來笑聲,賀椿仰頭。
甲板上多了五六名衣服顏色不一的青少年,其中還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孩童。
黑袍青年也已在甲板上等待他,見他和鱷魚獸玩得開心,並沒有催促他,眼神裡還帶出了那麼一點點敬佩?
「祖爺爺,這是食物嗎?能吃嗎?他懷裡抱著的是龍血生物嗎?」十歲孩童好奇地問。
黑袍青年撫摸孩童光禿禿的腦袋,警告他:「別看到什麼都想吃。十一,看著你弟弟一點。」
賀椿聽那幾個青少年中也有叫十一的,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蛇十一是一名身穿紫紅衣袍的十七八歲少年,聽祖爺爺開口,立刻把慣會調皮搗蛋的弟弟給拉到身邊。
十歲孩童還不肯老實,嘀咕道:「那人類怎麼瞧著跟普通人一樣?他懷裡那個醜八怪也是普通蜥蜴吧?我剛才還沒吃飽,這兩個能烤來吃嗎?」
蛇十一捏住弟弟的嘴,不讓他再說話。
其他幾個青少年交頭接耳,偶爾發出笑聲。
賀椿知道他們在議論自己,也不介意。等他上來甲板才發現這艘船的實際面積比他在船下看到的還要廣大,只甲板就看著跟個小鎮似的,他們上來的地方則是一個廣場。
廣場上沒什麼人,但等他們繼續往深處走,就能看到一座足有百米多高、看不出圓周多大的巨大建築物,在建築物裡外都有人形和非人形生物在行走,相當熱鬧。
這些生物看到黑袍青年一行,紛紛向其行禮,恭敬但並不畏懼。在看到賀椿和他懷裡的鱷魚獸時,七成以上是好奇,還有約三成的生物臉上露出警惕和厭惡的神色。
賀椿把這些生物的表情盡收眼底,又抬頭去觀察那建築物,他只用自己的肉眼看過去就能看到建築物約有五層,但他覺得實際應該不止這個層數。
黑袍青年和他子孫們顯然對這艘船也很驕傲,主動介紹道:「龍硯池的內部競爭比外面想像得還要殘酷,這艘船算是我們這些龍血殘種的大本營之一,不是朋友和非常相信的同伴絕不會帶上來。」
賀椿按住老是想伸舌頭親他的鱷魚獸的嘴巴,禮貌回應:「謝謝厚愛。對了,我還不知道要如何稱呼您?鄙姓賀,家裡稱為十一郎。」
同樣排行十一的蛇十一聞言立刻轉頭看他,還對他友好地笑了下。
賀椿也對其回以笑容。
「我們沒有姓,你可以叫我蛇殘,也有人叫我蟒祖。」黑袍青年特意和賀椿拉開了一點距離,他的子孫想靠近賀椿,也被他有意無意隔開。
賀椿自然尊稱其為蟒祖,又問他:「我聽蟒祖您自稱龍血殘種,這殘種和外面的龍血生物有什麼區別?」
蟒祖笑,把賀椿引入建築物,裡面有小型傳送陣,賀椿沒有猶豫,直接踏上。
只一眨眼,賀椿只覺得眼皮亮了亮,如果不是蟒祖等人都在往外走,他還以為沒有挪動地方。
等走出傳送陣所在房間,外面的視野一下變得極為開闊。
賀椿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大船頂層。
頂層被佈置成了敞開式的宴會廳,到處能看到花鳥樹木和桌椅,還有亭台樓閣與奇石。
蟒祖把賀椿引到視野最好的地方,請他隨意落座。
蛇十一等人充當侍衛送上茶點,隨後就很隨意地分佈在蟒祖身周。
「你不用擔心獵龍血會交給你的任務。只要你想,在這裡,你一樣可以看到獵龍血會裡發生的一切事情,等第七天時,如果你想出去,我們會安排任務要求數目的獵物給你獵殺,保證你能完成任務,雖然我覺得你沒必要。」蟒祖上來就安賀椿心道。
賀椿沒吱聲。他心裡非常想看寒豆豆在哪裡,但在沒有弄清這些大蟒蛇的目的之前,他不想再多暴露一個軟肋給他們,表面上他做出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口中還道:「我參加獵龍血會確實另有目的,不滿蟒祖您,就是跟您提到的偶身有關。」
「哦?」蟒祖目光快速在青年懷中抱著的鱷魚獸身上掠過,特別想驗證一下這四不像到底是不是那位,但他想了又想,還是強行克制了自己這一欲/望。
「這個偶身的出現說來也是因為這艘船。」蟒祖考慮再三,決定照實說明。
他相信自己沒有聞錯味道,再加上那四不像的鱷魚獸,已經足夠值得他撞一撞運氣。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親自到魔界去找過人,可怎麼都沒找到。那位是出了名的居無定所喜流浪,魔主殿裡常年累月不見主人。
可就是這樣不管事的主兒,魔界自這位魔界之主出現後就再沒鬧過內部分裂。雖說仍舊有高階魔物鬥來鬥去,但沒有一個敢試圖染指魔界之主的位子。
而他們也是靠著這位留下的那點氣息才能沒讓龍血殘種滅絕。
蟒祖先從龍血殘種說起道:「龍血殘種是我們對自己的說法,對於外界人來說,我們都是龍血生物,不過我們的龍血濃度要比龍硯池秘境中絕大多數的龍血生物都要濃郁得多。你應該知道兩大龍門給龍血濃度劃分了十個等級的事吧?」
賀椿點頭,順便用手指繞住鱷魚獸的舌頭。
蟒祖看得眼皮跳了跳,「我們龍血殘種幾乎都達到八等血,高的九等也有。」
賀椿沒想到對方把這麼一個大秘密就這麼說給他聽了,只要想想寒豆豆的六等血都已經引起那樣的風波,一個八等血甚至九等血出去,那不讓整個龍硯池秘境都沸騰才怪。
蟒祖繼續道:「我們這一支在這個世界中算是最接近真龍的血脈,很久以前,我們為了保持龍血純度,基本不和外界通婚,但後來我們就發現這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導致我們的後代很多都怪模怪樣,不是因為龍血,而是因為近親通婚。所以我們才自我嘲笑稱自己為殘種。
偏偏龍硯池秘境本土生命只能進不能出,而修煉資源又日漸短缺,這個世界中的修真界高層為了飛昇不得不開始互相吞噬,而最先倒霉的就是龍血等級高還能不斷出產龍血蛋草的我們這一支。」
蟒祖露出苦笑,「我花了很多年時間也無法解決這個困局,直到我偶爾碰到了那位魔界之主。他那時也不知來龍硯池秘境幹什麼,我遇到他時,他正在深山裡走來走去。」
賀椿:嗯,迷路了,百分百。
鱷魚獸伸出舌頭舔青年嘴唇。他特別喜歡這樣光明正大地調戲和親近青年,哪怕蠢徒弟快把他小弟弟揪下來了。
蟒祖特別坦率:「我們打了一架,我打不過他,我以為他會殺死我,拿我的血肉煉器煉丹,可他竟然打完就走,連我的法寶都沒有奪取,就好像沒發現我是一條三爪蛟龍。我當時也算福至心靈,就拚命跟上他,和他訴苦,和他說我們這一支殘種的悲慘。」
蟒祖省略了他糾纏魔界之主的詳細過程,含糊道:「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那位總算答應幫我,我就以極大代價換到了這艘破界船。但是因為龍硯池秘境的天地規則,就算有破界船,我們也無法真正離開這個世界。
之後,那位發現秘境的天地規則不禁靈魂只禁血脈,就和我一起想了一個辦法,也就是替換偶身。」
賀椿坐直身體,問:「怎麼個替換法?」
蟒祖回答:「很簡單,就是先讓魔界一些魔修的靈魂進入偶身,再讓殘種們的靈魂進入魔界魔修的身軀,然後再乘坐破界船到魔界做交易。這樣一來,秘境的天道規則就會被暫時矇蔽,等交易做完,雙方再把身體交換回來。」
賀椿皺眉:「既然你們想到辦法出去,為什麼還會回來?」
蟒祖坦言:「因為我們捨不得自己的肉身。那些真龍血濃度不高的龍血生物也就罷了,像我們殘種,都有很大機會化身真龍。可如果我們放棄肉身,就必須從頭開始,而且魔修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更不好欺騙。」
賀椿想著心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鱷魚獸的尾巴,似隨口道:「有沒有可能你們的靈魂用別人的軀殼出去,然後再把自己的原肉身也帶出去,等出去後再重新回到原肉身?」
蟒祖笑:「這個方法我們也想過。但天道規則哪是那麼簡單,那是深刻入我們身體每一絲血肉中的東西,如果我們只是靈魂出去也就罷了,一旦在外面和自己的肉身合體,那麼下場只有一個,骨肉分解、魂飛魄散!」
賀椿總結:「也就是說如果有龍血生物願意放棄自己的肉身,選擇用他人軀體重新開始,那麼他就能利用他人軀殼離開龍硯池秘境?」
蟒祖:「是。但也有一個限制。因為靈魂和肉身不是原配,在沒有穩固之前,無法進出秘境,如果強行施為只會讓新軀體和靈魂分離。」
賀椿心中一動:「穩固需要多長時間?」
蟒祖回答:「七七四十九天。」
賀椿握拳,果然如此。如此一來,就都對上了。「蟒祖,除了你們,還有誰會製作偶身?你們製作偶身的事還有誰知道?」
蟒祖眼瞼下垂,放下茶盞,「你是說除了我們,龍硯池秘境裡還有其他龍血生物在煉製偶身?」
賀椿:「對。」
蟒祖似有不信,「我已經很久不管事,這件事我會親自過問。」
鱷魚獸突然發出一聲像是噴嚏的聲音,被綁著的小爪子還顫了顫。蠢徒弟每次摸到他尾椎骨那裡都像過了電一樣,電得他麻溜溜的。
蟒祖心神一緊。
賀椿捏著鱷魚獸的小爪子把玩。如果……如果蟒祖真的不知曉偶身外流的事情,那麼關於偶身的功效和煉製方法就是被偷傳了出去,千年下來,有點秘密流出去也很正常。
這樣的秘密流傳出去,可想而知,某些出不去也見不到飛昇希望的龍血生物會怎樣興奮。只要交換一具軀體,他們就能借此逃出龍硯池秘境這個變相的囚牢!而他們想繼續修煉的話,只要找一具有極佳修煉天賦的身軀就可以。
也許這件事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但那些陰謀者一開始可能不敢做大,也可能因為手法不熟練,或者偶身煉製也需要時間,所以前面就沒有這樣的事流傳到修真界,頂多零零碎碎的騙了一些人。
那個村長老頭大概就是負責挑人的,他會判斷進入龍硯池秘境的人誰適合做軀殼,而賀椿一行都是小孩子,還資質不錯,又沒有什麼大的背景,還那麼好騙……,算是比較好的軀殼。
當然,也有可能成功的大批量偶身剛剛煉製成功,而賀一慈參加的那次門派大比就是交換的開始。因為進去的人都是天賦極佳的傑出子弟,那些龍血生物如果想繼續修煉還想修煉有成,自然不肯放過這些優良身體。於是就出現了八大門派弟子在龍硯池秘境集體失蹤的現象。
而他大堂哥大概比較警戒或者用了什麼方法,雖然靈魂也被吸入偶身,但自己的軀體並沒有被龍血生物佔領,最後還被他師父救出。
賀椿想到這裡忙掐指計算時間,靈魂和新身體穩固需要四十九天,他大堂哥靈魂已經進來有約兩個月。那麼那批奪了別人軀殼的龍血生物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龍硯池秘境?
在賀椿思考時,蟒祖的子孫們在彼此對看。他們不大理解為什麼他們的老祖對這麼一個看似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類青年那麼客氣,連讓他們送上來的茶點都是最高級貨色,這些東西,平時就連他們都很少能吃喝到。
可那青年也不知是不識貨,還是真瞧不上那些茶點,竟然動都沒動。
十歲孩童眨了眨眼睛,手指悄悄彈了彈。
被賀椿抱在懷裡的鱷魚獸突然轉頭看向小孩,那黃色的無機質雙眸冰冷如死人,看小孩也像在看死人。
蛇殘的年齡在那裡,他的子孫就算最小的,只要能修煉成人形就比賀椿大不知多少倍,小孩模樣也就騙騙不瞭解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