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坐在鑾駕上撐著額頭,外面有人悄聲詢問有什麼吩咐。
鳳王道:「請大祭司過來。」
大祭司不大一會兒就過來了,鳳王讓他直接進入鑾駕。
大祭司在年輕的鳳王面前並不敢倚老賣老,這一位的手段可比上一位厲害多了,瘋得也更厲害。
「一線牽能讓本王和綁定者夢會,你是否知道?」鳳王靠在厚厚的靠墊上淡淡地詢問。
大祭司驚訝,隨後汗顏,「大祭司傳承有一半斷絕,其中就有關於一線牽的能力詳細,對於一線牽最瞭解的除了一線牽就只有那時的鳳王。」
這意思就是對於一線牽,後來的鳳王知道的比他們這些歷代大祭司要多。
大祭司微微一頓,帶著一點喜意,小心詢問:「王上可是在夢中見到了未來的王妃殿下?」
「嗯。」
「太好了!」大祭司激動,忙又問:「那王妃殿下可有說她現在身在何處?」
一線牽在距離較遠時只能指出模糊的方向,如果有個明確地址那就方便多了。
「你可聽過地球這個小世界?」
「地球?」大祭司拚命搜索自己的記憶,半晌後失望地搖頭,「沒有,我知道的各千世界中並無地球。難道王妃就在地球?」
「嗯。」
「天下各千世界不知凡幾,沒被修真界記錄的更多,既然王妃殿下說了這個地名,那就肯定有這樣的地方。王上放心,我立刻傳令下去,讓人尋找這個小世界,務必會讓人找到。」
大祭司退下,鳳王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
那個小東西膽子不小,而且能從他手心中掙脫,哪怕只是夢中,其能耐也不可小看。
回味夢中直接觸摸那小東西時通身舒暢之感,鳳王眼中流露出一絲瘋狂之意。那還只是神魂方面的呃短暫接觸。
原來只知道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人會破解他的詛咒,但那只是理論層面上,等真正接觸到,真正體會到修煉此功者的好處,鳳王已經決定不惜代價也要得到那個小東西。
嗜靈蠍地下洞穴。
阿蒙收回目光,該說不愧是九品法寶嗎,就算有他在小孩身邊,它竟然也能趁著他打開的那一點空間縫隙,偷偷建立了神魂通道,讓一線牽的另一個綁定者可以進入小孩夢中。
鳳家人的情況值得人同情,可惜他的同情心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扔進空間亂流裡。
敢綁定那個小蠢蛋,還敢不經他同意就偷偷與賀蠢蠢在夢中相會?
下次如果他還能讓對方得逞,他就……把鳳家人全殺了吧。
抱著阿蒙的賀蠢蠢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
「你知道混沌煉體術為什麼會失傳嗎?」阿蒙突然在他耳邊這麼問道。
賀椿搖頭,從他懷裡離開,在他身邊坐下。
「當年傳下混沌煉體術的魔神也許出於好意,可是當混沌煉體術的好處傳開後,各界修者門派和家族都開始有意識地培養一些人修煉此術。且不說修煉過程對所有生靈都是畢生的折磨,當他們進入煉體第一重後就發現他們的自由也沒了。他們被拘禁在各自的門派和家族中日復一日地修煉,再釋放靈氣。他們承擔痛苦和折磨,而門派和家族卻享受他們付出的好處。」
賀椿愣住。
阿蒙繼續冷漠臉說:「混沌煉體術又豈是那麼容易修煉,此功最容易讓人產生心魔,那些被拘禁的人時間久了又怎麼可能不埋下怨恨?於是很多修煉混沌煉體術的生靈還沒有修煉到第三重就會被心魔折磨得發了瘋,他們自爆、入魔,把各自門派和家族攪合得天翻地覆。」
同樣修習了混沌煉體術的賀椿很想說干得好,但想到那些門派和家族中也有不少不知情的無辜者,正負相抵下也就不表達意見了。
阿蒙:「收拾相當於金丹期的第三重混沌煉體者很容易,只要門派有元嬰期修為的基本都能壓制解決他們。但是也有大毅力者修習此功法,他們一直默默忍耐,努力壓制心魔,一直修煉到他們再也無法承受的地步才會反抗、暴動。想想看,一個渾身充滿天底下最黑暗負面能量的元嬰、分神、出竅、合體乃至渡劫期修者自爆的場景。」
賀椿倒抽一口冷氣。
「不管是怎樣的洞天府邸,不管那裡靈氣有多麼充裕,這些濃郁的負面能量擴散開來,靈氣之地轉眼就變成穢氣之地,更可怕的是許多靈氣修者也被魔氣侵入,從此墮落為魔修。」
「所以混沌煉體術便被人有意識地消除了?」
「差不多是這樣。當年修真界有一段時間被稱為混沌期,可見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人給修真界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說這話的阿蒙眼中帶著一點諷刺。
「後來就有所謂的大能出面把天底下的混沌煉體術全部銷毀,甚至不允許修者再修煉此術。更讓人好笑的是,之後一段時間凡是敢修煉此功的人竟然成為了修者界人人得而誅之的最可怕魔修。」
賀椿駭然,嘀咕:「怪不得那位宣師兄讓我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
阿蒙瞥他,「窮煉法就是因此而來,它可以大大減少修煉者的痛苦,修煉時也不會產生靈氣,只相當於普通的用負面能量煉體的魔修。但修者界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很長一段時間就連修習窮煉法的魔修也無法容忍,見之必然消除。」
賀椿:「那現在?」
阿蒙:「這都過去多久?修者界絕大多數人可能連混沌煉體術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有些傳承較遠的門派和家族,他們就算死絕了也會有記錄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賀椿苦臉,「知道,你想說不要讓人知道我修煉了混沌煉體術,也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修煉。」
「沒錯。」阿蒙以為過了那麼久,天底下知道混沌煉體術的人已經極少,哪想到小孩修習這個功法沒多久就被鳳家的一線牽綁定。
鳳家為了自己的利益也許不會把小孩修習這個功法的事說出去,但如果將來兩邊產生矛盾,或者再冒出其他幾個有見識的修者,那麼小孩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事就再也無法隱瞞。
「明明這個功法對天下大多數生靈都有好處,應該大力推廣才對,為什麼大家會這麼排斥?如果怕練者自爆發狂,那就不理他就是。」賀椿心想如果讓自己知道附近有人修煉這個功法,一定會求爹爹拜奶奶求那個人住到自己家附近,這樣的天然空氣淨化器到哪兒找?
「因為有好處,壞處更大,不是每個修煉此功的人都能抵抗得住越來越強烈可怕的心魔,如果抵不住,他們大多會爆體而亡,有些則直接墮落成邪魔。成為邪魔後,他們無法再修煉混沌煉體術,也無法再釋放出靈氣,但是他們可以更快地吸收天底下的負面能量,還沒有副作用,這些修者往往會成為非常可怕的大魔頭,想要消滅他們就得付出極大代價。」
賀椿懂了,這就跟買個空氣淨化器回家,結果發現它是能淨化空氣,但也隨時能變成炸彈,炸死使用者一家人。哪怕只有百分之幾的概率,這樣的淨化器又有誰敢用?
「早知我就……」說了一半,賀椿就說不下去了。他當時的情況就像是癌症病患者,舊藥已經沒有作用,哪怕知道新藥有可能毒死他,但服之也有可能讓他痊癒。他沒得選擇,還得感激阿蒙當時為他提供「新藥」。
見小孩對他吐舌,臉上露出抱歉的神情,沒放在心上的阿蒙彈了彈小孩的額頭。他既然敢讓小孩修煉這個功法,自然也是有把握可以把危險降到最低。
最起碼有他在,小孩如果有個什麼問題,他還可以把他體內的負面能量引導出來。
而為瞭解決混沌煉體術的問題,他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五行基台就是他想出的方法之一。
至於小孩修煉時逸散的靈氣……
阿蒙伸手往虛空處一抓,手上立刻多出一枚灰色的毫不起眼的石頭。
「拿著。」阿蒙把石頭拋給小孩。
賀椿接過,翻來覆去地看,「這是什麼?礦石?」
「靈髓珠。」
「哈?靈髓珠會長這樣?」賀椿在賀家也學過相關知識,可是先生們口中說出的靈髓珠那是比極品靈石還要純碎的靈氣結合,因為其蘊含的靈氣過於濃郁和純粹,其中靈氣已經轉變為靈液。
而且靈髓珠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用完放在那兒,它會自己慢慢充能,雖然時間漫長,但也是一個希望。
而先生們提起靈髓珠時,那表情都很夢幻,把靈髓珠說得跟仙寶一樣,就好像他們見過似的。
但就算先生們和他都沒有見過靈髓珠,他也敢用自己的生命打賭,比極品靈石還要寶貴得多的靈髓珠怎麼也不可能長成這樣。
阿蒙:「你想在身上掛個一看就是靈髓珠的靈髓珠到處走?」
賀椿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你對這靈髓珠的外表還有什麼意見?」
「沒意見,完全沒意見!」賀椿笑眯了眼,這段時間他的財運真好,就連小氣的阿蒙師父都給他送禮物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靈髓珠。
前面是哪個沒見識的說我師父窮得要死的,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賀蠢蠢當然不會打死他自己,這會兒就顧抱著靈髓珠欣賞了。仔細品味,這珠子醜得還是很有格調的嘛。
「阿蒙,這麼大的靈髓珠能賣多少靈幣?」他不能使用靈氣,阿蒙送他靈髓珠肯定是讓他換錢花。
「五千靈幣一個。」
「這麼便宜?」賀蠢蠢覺得不可能啊。
「靈髓珠雖然寶貴,但用光了靈氣的空殼子也不是人人都會留下來,充滿靈氣的時間太長,他們與其留著空殼子,不如拿空殼子換取靈幣。」
「空殼子?」賀蠢蠢傻眼了。師父怎麼這麼小氣,竟然送他一個空殼子。
「蠢!以後你修煉時把它貼在自己的丹田處,對應基台,它會自動吸取你修煉時逸散出來的靈氣。」
賀蠢蠢腦中靈光一閃,「我把它充滿了,是不是它就是真正的靈髓珠了?」
「嗯。」
賀蠢蠢要暈了,一顆靈髓珠算什麼,他是可以批發量產靈髓珠的人!
「發財了!發財了!這才是真正的一本萬利!師父,這樣一來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人不是能成為世上最富裕的修者之一?」賀椿立刻就把灰色石頭收進儲物袋中。
阿蒙沒打擊他,只含糊地說:「看你修煉程度。」
賀蠢蠢到底沒那麼好騙,立刻逼近他問:「充滿這枚靈髓珠要多久?」
「你的話,一兩百年吧。」
賀蠢蠢的表情立刻垮了,「師父啊,就沒有短期一點的讓我充能?我也不求靈髓珠,比如什麼下品靈石中品靈石,我充滿一塊就去兌換一塊,這樣也方便我孝敬您啊。」
阿蒙表情木然:「沒人賣。」
用完的下中上品靈石又不能充能,很多人都是直接把靈石吸取成碎末。就算他可以想辦法讓賀蠢蠢把靈氣充入用完的靈石,但沒用過的靈石好找,用完了還能留下全屍的靈石可就難找了。
賀蠢蠢摸下巴,自言自語:「既然我能給靈髓珠充能,那麼我是不是也能給其他東西充靈氣?比如我把一些玉石和低品靈石放到儲物袋裡,然後往儲物袋裡輸送靈氣,您說儲物袋裡的東西會因此提升品質嗎?」
阿蒙為小孩無時不刻不想賺錢的心思打敗了,表情更加木然地說:「你可以試試。」
賀椿決定下次練功就進行嘗試。
「過來,有件事要你做。」阿蒙飄向水潭,對小孩招手。
賀椿蹦過去,「什麼事?我們要出去了嗎?」
阿蒙一指潭水中一塊石頭,「上去,正面面對前方一個黑點,看到了嗎?」
賀椿跳到石頭上,在阿蒙的指點下找準了方向。
阿蒙命令:「不要用靈髓珠也不要用你的儲物袋,立刻畫符練功。」
賀椿沒問為什麼,他盯著前方的黑點出神了。那個黑點中好像有無盡的光線,他好像看到……
「賀蠢蠢!靜心凝神!不要看那個黑點。」
一聲冰冷的呵斥讓賀椿瞬間清醒,原本被吸住似的眼睛也從黑點上移開。
深吸一口氣,賀椿單手虛握成筆,開始畫符練功。
與此同時,賈千金一組人已經不知第幾次提起賀蠢蠢和阿蒙兩人。
「快到限定時間,不知道蠢蠢的傷勢有沒有恢復?綠洲也不是安全的地方,現在大家都在往回趕,肯定更不安全。」賈千金惦念地說。
莊永年笑,「蠢蠢人傻福氣好,還有阿蒙守著他,他不會有事。」
「永年哥這麼說,那蠢蠢就肯定沒事。」小胖胳膊受傷,但精神還好,聽莊永年開口,立刻就拍他馬屁。
就連臉色灰敗急得要死的孔鴿聽到這句話都點點頭,自從進入沙漠不久,莊永年就逐漸顯露出一種特殊本領,幾近預言。
大家一開始還沒察覺,但相處將近一個月又共同經歷了多次危險,怎麼也有所感覺了。
尤其是近期,有莊永年指路,他們不知避開了多少心懷不善的學長,又繞開了多少危險。
可惜莊莊的本領不在尋物上,他能預言吉凶,能帶大家避開危險,卻無法帶領大家找到沙漠之眼。
但只是這樣,大家也十分感激莊永年,並為隊裡有這樣的人而慶幸。
莊永年心裡卻清楚,他能有這樣的本領九成還是托蠢蠢的福。他以前可沒有這樣的本事,而是在進入沙漠後,在一次生死關頭,他自以為必死無疑,等死期間看到從懷裡掉落的硯台,就一直盯著看,最後竟從硯台底部的紋路中領悟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之後他就憑著那個玄之又玄的感覺找到了唯一的生路,還找到了治療自己傷勢的靈藥,又分別找到分散的小夥伴們。
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類似預言可趨吉避凶的能力,莊永年又高興又惶恐,他現在特別想見到賀蠢蠢,特別想把硯台還給他。
他不知道那硯台是那樣的寶物,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和蠢蠢要過來。
雖然他內心中也有一個聲音在大喊不要把硯台還給蠢蠢,但從小受到的教育讓莊永年無法在明知硯台是絕世奇寶的情況下,還能昧著良心不告訴寶物的原主人。
「永年,我們下面往哪邊走?我們身上帶著的水和食物不多了,最好能找到綠洲補給。」賈千金輕聲問道。
莊永年收回思緒,從懷裡掏出地圖打開,看了一會兒,抬頭,憑著感覺指了一個方向,「我們從這邊繞行。遠一點,但更安全。」
小夥們沒有任何異議,立刻結束休息起身趕路。
孔鴿忍不住道:「我們必須再找一些沙漠之眼,不能就這樣回去。」
隨著時間過去,孔鴿已經越來越絕望。他們到現在只找到了不過六枚沙漠之眼,而且都是最低的一品。如果平分,每個人也只有一個學分而已,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按照學院要求,考核成績全部算平均分,他前面四次考核的平均分是七分,這次月末任務如果他最終只能獲得一分,那麼他最後的平均分就是五點八分,連六分都不到,妥妥的被淘汰分數線。
他為了不被淘汰,想了很多很多,但是無論從良心層面,還是可行層面來說,都不太現實。就這樣,他一直熬到了現在。
如果、如果能再找到一枚沙漠之眼,如果他能把小隊裡的所有沙漠之眼據為己有,也許他還有機會。
當然,他也只是幻想一下罷了。
他心中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淘汰的準備。
小胖同樣不安,誰也沒想到他們找到的沙漠之眼會這麼少,這讓他的分數也很危險。
他也想再找一些沙漠之眼,可是又怕趕不及回去,更怕途中被學長們打劫。
莊永年和賈千金互看,賈千金道:「我們先趕往綠洲補充食水,途中如果有發現再挖掘看看。」
小胖膽大包天地道:「不如我們打劫學長吧?」
所有人一起看向他。
小胖立刻萎了,「我就隨便說說。」
倒是賈千金眯了眯眼睛,緩慢道:「如果有這個可能,倒也不是不可。」
天狼鬥場的眾看客們,某些關注賀椿的修者在看到他被嗜靈蠍刺暈拖進沙子底下後,就有不少人發出了失望的嘆息。
等連續十天也不見小孩出來,哪怕對賀椿最有信心的兩個符修也不得不考慮小孩已經死在沙漠底下的可能。
瑋弟又把賭簽收了起來,這上上下下的果然夠鍛鍊人的心境。算了,不過一千靈幣而已。
現在月末任務中最受人矚目的就是那幾個在另一個小密境執行任務的練氣期修者。
他們的任務是獵殺魔獸,同樣根據魔獸的品級和個數算分數。
不過魔獸不像沙漠之眼被埋在地下,幾個練氣修者走在密林裡時不時就可能被攻擊,無論是緊張度還是有趣程度都比沙漠那邊有看頭得多。
而其中最出挑的就是那個小不丁點的廣寒宮少宮主寒子真,這孩子不但法術學得好,對靈植等也相當精通,不算魔獸,只他一邊走一邊采的靈草靈果就價值不菲。
因為關注沙漠任務的修者被密林任務那裡吸引走大半,莊永年的變化並沒有被幾個人發現。
但是一直在關注賀椿和他的小夥們的老人卻笑了。
就算天機被矇蔽,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弟子。
之前他無法確定,現在看來也只是因為時機未到。
老人也直到此時才對身邊羅剎海來的男修說道:「你不是希望我為你推薦一二嗎?很可惜,我想為你推薦的孩子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如果到任務結束時間他還沒出現,我建議你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還活著的最好的那個已經被他挑走啦。
男子苦笑,除了苦笑,他能說什麼?
「糟糕!那幫孩子又碰到之前的敵人了!」附近傳來修者驚呼。
老人忙看向蜃影石,就在他剛才分神和男子說話的工夫,他看中的弟子和他的夥伴們已經找到綠洲,但是綠洲上已經有人,而且正是之前與他們為難的昌榮信一干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