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在看到小傢伙的後背被開了一個窟窿時, 雙眼再度變得赤紅。
如果那只是一個陌生人,他管他去死。
但對象是小傢伙, 那就不一樣了。別說後背被開一個洞,就是蹭破點皮,他都想殺人。
「吾王!靜心。」大祭司點燃沉香。
鳳王厭惡地瞥了眼,但特製沉香的香氣確實讓他沸騰的心血稍微降溫了一點。
「我不想等了。讓鳳三去抓幾個天狼門高層拷問,得出秘境下落和進出方法, 就把天狼門連根拔起, 包括他們的附屬門派也全部殺光,這個門派的人我一個都不想再看到。」
大祭司沒有被鳳王的暴戾嚇到,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類似的命令, 但是:「如果您想現在就動手, 那麼現場那麼多人怎麼辦?那些看客可不止中階修者,有不少高修為的修者也藏在其中。」
「全部殺了不行?」鳳王斜靠在軟墊上, 神情慵懶,目光狠辣。
大祭司深吸氣,又給沉香添加了一點東西:「不是不行, 只是後續掃尾太麻煩。」
「那就稍微改一下,讓鳳三悄悄抓幾個天狼門人搜魂拷問,等拷問出秘境下落和進出方法就來悄悄告訴我,我去秘境接人,接到人後,我帶著儀仗先回去,你們留下把天狼門和所有涉及到拍賣的相關門派全部給我消除乾淨。記得做乾淨點, 別讓人知道是我們鳳家動的手。」
大祭司無語,這和剛才的命令有什麼區別?
鳳王挑眉,「怎麼?做不到?」
大祭司哪敢說做不到,「我這就去吩咐鳳三公子。」
鳳王眼睛盯著外面的影像,隨口道:「要快,我最多只等兩個時辰。」
大祭司還是很靠譜的,努力為三公子多爭取了一點時間:「半天吧,兩個時辰太短了。」
「三個時辰。三個時辰還沒有結果,我就親自動手,鳳三以後不到渡劫期也不用從落鳳谷出來了。」
「……喏。」大祭司覺得這件事必須要當面交代鳳三,轉頭就出了鑾駕。
鳳王冷笑,怕死的老鬼,他還沒瘋,眼看老婆就要到手,誰也別想讓他在這時候發瘋。
但是!有句話叫世事難料,還有句話叫天不遂人願。
阿蒙覺得空氣有點悶。
正常來說,他哪怕在完全封閉的環境也不會感到氣悶,因為他不需要喘氣。
而每當他有這種類似氣悶的感覺,不是那誰盯上了他,就是又有一大幫子閒得沒事幹的在玩圍捕追殺他的把戲。
這段時間他應該沒有暴露自己吧?
阿蒙對自己目前的裝扮很有信心,他雖然不精通變化法術,但現在的模樣,哪怕那誰親眼看到也不一定能把他認出來。
那是又有人追殺他?似乎沒有感覺到殺氣。
如果以上兩者都不是,那麼還有什麼原因讓他感覺如此糟糕?
阿蒙的目光落在了懷裡的蠢徒弟身上,小孩背心開了一個洞,如果只靠他自己療傷大概至少也得疼上大半天。
聽小孩在他懷裡哼哼唧唧叫疼,阿蒙嫌煩,順手就把小孩的傷口給補全了,又把他流出去的血也全部收回。
「剛才應對得還行。」
賀椿偏頭,耳朵蹭過阿蒙的嘴唇,他也沒留意,樂:「這是表揚?真,假?」
阿蒙下意識抿了下嘴唇,小孩的耳朵又軟又熱,蹭到嘴唇的感覺很奇特,讓他還想蹭一下。
阿蒙是個很直接的人,他想要再感受一次,也就這麼做了。
賀椿抬手摀住發紅的耳朵,滿眼不解:「阿蒙,你咬我耳朵幹什麼!」
阿蒙:「……獎勵。」
咬耳朵是獎勵?那懲罰是什麼?賀椿差點問出口,好不容易才止住。
如果阿蒙此時是成年人的身體,賀椿可能還會胡思亂想一下,但阿蒙現在比他還小,他連一點點不純潔的想法都沒冒出來。
賀椿沒多想,可在外面不錯眼看著他的鳳王卻差點把鑾駕給拆了!
鳳王陛下現在是真正怎麼看小疤臉怎麼不順眼。
兩個小鬼,年齡相當,神態親密,那小疤臉不但抱著他的小傢伙,還用他的臭嘴咬他的小傢伙的耳朵!
而那小滑頭不但沒有生氣,還一臉懵懂地問他為什麼。
那個小疤臉也不知說了什麼,小傢伙還笑了!
好一副兩小無猜的溫馨畫面。
鳳王輕聲笑起來。
鑾駕內飄著青煙的沉香冒出一點點亮光,轉眼就碎成了粉末。
讓鳳王心肝疼的畫面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金線蟒憑藉著蛇類天性,帶著三小翻進一家人家後院,一頭紮進一個小池塘中。
賀椿在金線蟒進水時嚇了一跳,賈千金只來得及跟他說了一個字:「下。」
窩在阿蒙懷裡的賀椿因此沒有掙扎,騎在金線蟒身上直入池底。
不大的池子卻很深,池底是活水,金線蟒帶著三小一路下游,身體一拐進入彎道。
彎道漸漸向上又往下,幾次拐彎後,水沒有了,通道開始變得乾燥。
三小從金線蟒身上下來。
賀椿掏出照明珠交給賈千金,順便打量四周。
賈千金舉起照明珠,「這是什麼地方?」
金線蟒回答他:「不知道,俺聞到了蛇穴的味道,就順著味道進來了。」
「這裡有其他蛇?」
金線蟒轉了一圈,「你們在這兒等俺,俺進去看看。」
賈千金喊:「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賈千金把金線蟒的話快速轉述給賀椿和阿蒙,賀椿也覺得兩個搭檔一起探索要更安全,再偷看阿蒙表情,似乎不是特別危險的樣子,就沒阻攔賈千金,只把照明珠給了他。
金線蟒馱著手握照明珠的賈千金游入通道深處。
千金離開也好,這樣也方便他下面要做的事情。
賀椿目送賈千金離開,立刻解下儲物袋,打開袋口,把裡面的兩個俘虜給倒了出來。
阿蒙站到一邊,靜看蠢徒弟施為。
玉簫和木劍二修被從儲物袋裡倒出來時,看小孩的眼神異常古怪。
他們甚至沒有試圖掙扎。
這個小孩竟然有一個能裝活人的大型儲物袋!
儲物袋在修真界很平常,稍微有點家底的門派給弟子都會人手配一個。
可是誰都知道儲物用品的空間越大就越難得,很多儲物袋小的別說裝下一個人,能裝下半個就算不錯,這還必須是屍體!
而這小孩擁有的儲物袋很輕鬆地就把他們裝了進去。
進去後,他們就飄在半空中,上不見天、下不見地,除了彼此就看不見任何東西,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兩人猜測,這個儲物袋少說也有兩三百積尺的容量。
而只這樣大容量的儲物袋在修者界……至少在他們永夜城就非大價錢難以買到,更不用說這個儲物袋還能裝活物!
能裝活物的儲物袋已經不能叫做儲物袋,而是被稱為須彌芥子。
這東西,兩人只在傳說中聽過,萬萬沒想到今生會親自體驗一次,更沒想到這樣的寶貝竟然在一個凡俗小孩手裡。
木劍開口:「我們身上有傷藥,能給我師兄上一點藥嗎?」
玉簫臉色慘白,他一開始只感覺到自己靈氣流失,等被裝進儲物袋時才發現他的後背不知何時竟被人開了一個洞。
大約是那毒藥麻痺了他的感知,在剛受傷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痛楚。
還是木劍正好飄在他身後,看到了浸透他衣衫的血液,這才知道他受了重傷。
賀椿也不打算弄死兩人,看兩人被己絲綁得動都不能動,就走過去把他們腰帶上掛的儲物袋給摘了下來。
「阿蒙!」賀椿把兩隻儲物袋拋給阿蒙。袋子上有神識,他打不開。
阿蒙隨手抹掉儲物袋上的神識,又把兩個儲物袋拋回給小孩。
賀椿打開儲物袋,從裡面取出一個自發光的燈籠放到地上,又取出一些玉瓶,分別拿給木劍兩人看,直到木劍盯著其中一個青色小瓶說這就是止血生肌的回春丹。
賀椿倒出一粒回春丹放到燈籠上。
木箭不解,眼眸微微收縮。
「還需要其他什麼丹藥嗎?」
木劍兩人想要解毒丹,但他們提都沒提,只又要了兩粒補血丹。
賀椿依然把丹藥放到燈籠上。
然後他就把其他丹藥都收了起來,把兩隻儲物袋放進了懷裡。
玉簫見小孩如此,習慣性想要調笑兩句,但他失血太多又沒有靈氣補充,已經虛弱到只能發出虛音的地步。
賀椿蹲到玉簫面前,單手把他翻過來,讓他面朝下。
玉簫和木劍:……這是什麼意思?
賀椿伸出一根嫩手指,對著木劍晃了晃,慢慢插/進玉簫背後的傷口中。
玉簫身體抖動,口中發出悶哼。
木劍膽寒,這小孩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臉上表情竟然連變都沒變一下!
阿蒙:別看我,我沒這樣教他。
「住手!」木劍終於忍不住喊道。
賀椿停止動作,憨笑著問:「仙長大人有何吩咐?」
木劍看小孩跟看魔鬼一樣,恨聲道:「不是我有什麼吩咐,是你想要什麼?也是我們瞎了眼睛,只當這一批進來的都是兔子,哪知道兔子中還摻雜了兔吼。」
賀椿手指一沉。
玉簫身體又是猛地一顫。
木劍目眥欲裂,吼:「住手住手住手!你小小年紀怎麼如此殘忍?你家大人……」
「你們為什麼要抓捕我們?」賀椿清晰地問道。
木劍吼聲一頓,他正思考要如何說,就見那魔鬼一樣的小孩從玉簫的傷口處扯出了一塊肉。
玉簫發出慘叫,沒有靈氣的他根本無法止痛,而之前毒/藥的麻痺感已經消失。
「我說!」木劍真怕了。那小孩竟然在笑!
小孩擔心地說:「那你最好快點說,我擔心他很快就要流血流死了。」
阿蒙:蠢徒弟好像長歪了,應該不是他的原因吧。
木劍在心中把小孩剁成了碎片,但口中卻不敢有任何遲疑地快速說道:「我們人少,希望有新人充斥進來,還有些人想要一些侍候的奴僕和鼎爐一類,所以上面才會命我們去抓捕你們。」
賀椿嘆氣,抓起一粒補血丹丟到地上,站起身,用腳踩住,「很可惜,你失去了一次機會。就這麼多丹藥,沒有了就沒有了,如果你師兄因此而死,那只能怨你,誰叫你寧願說謊話都不願意救他?」
「我說的都是真的!」木劍赤目高喊。
賀椿用腳尖碾碎那粒補血丹,又從燈籠上拿起了第二粒。
「停!住手!我發誓,我發心魔誓,我下面說的話絕沒有一字謊言。」木劍真怕了,這個小孩沒有一點孩童的純善天真,而且看他模樣竟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麼不對。
如果面前拷問他們的是大人,木劍說不定還會抱有一點希望。
但對於這個不知道殘忍為何物的「天真孩童」,他反而不敢賭任何機會,更不指望能說服他。
「我們人少是真的,求求你先給我師兄一粒補血丹,他就快要死了。」
賀椿摸了摸玉簫的脈門,「還能堅持一會兒,修者哪能這麼容易就死掉。」
木劍把小孩恨出了十八個窟窿!
阿蒙想:怪不得小孩那麼能忍痛,他是不是受過某些這方面的特殊訓練?包括刑求拷問在內?
第一次,阿蒙開始對小孩的前生感起了興趣。
小孩轉生前是什麼樣的人?是普通人還是修者?他又為什麼要學這些「技能」?
「現在是你在浪費你師兄的時間。」賀椿義正言辭地指責木劍道。
「啊啊啊!」木劍痛苦至極,不得不說:「我們要打開地宮,需要血祭,可那些紫木人太難抓,我們也不敢太過招惹他們,正好你們來了,還是一群沒有修為的凡俗人,在某些人眼裡,你們就是最好的獻祭物。」
賀椿冷靜到極點:「為什麼要打開地宮?什麼時候血祭?」
「傳說地宮有寶藏,但寶藏現在在我們這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遺民中已經不算什麼,我們想要打開地宮只是為了活下去!」
最重要的部分已經說出,木劍索性什麼都說了:「我們在這裡生活久了,跟這裡的紫木人一樣都再也無法離開永夜城。如果離開,必死無疑。前面這裡也有人進來過,遺民也有出去過,但他們都死了!魂牌全部碎裂!求你,給我師兄止血!」
賀椿抓起玉簫的頭髮,把回春丹塞進他嘴裡,但仍舊把他面朝下襬著,「為什麼不能出去?為什麼打開地宮才能活?」
木劍望著玉簫喘口氣,繼續道:「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最好的醫修也看不出來,很多人都懷疑跟那看不見的危險有關。至於說打開地宮才能活下去,是因為我們有前輩花了很長時間研究紫木人留下的一塊碑文,發現了地宮入口,還發現了紫木人能從永夜城大災難中活下來的原因。那塊碑文還重點說了一件事,就是那地宮中有克制那看不見的危險的寶物,但是那寶物對紫木人卻有極大傷害,所以被紫木人藏進了地宮中。」
「紫木人不知道這個地宮存在?」
「他們知道,但地宮入口不止一個。我們掌握了其中一個,但想要打開它卻需要大量的鮮血來進行血祭。」木劍看小孩表情不對,忙喊道:「紫木人本來就是野蠻的異種人,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打開地宮。坊市的前輩說,紫木人之所以不再打開地宮就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那麼多人可以用來獻祭!」
「血祭什麼時候開始?要多少人夠數?」
「明晚子時。還有一天時間,我們也不會把抓來的所有人都殺死,血祭只要六百六十六個人,資質比較好的會預先留下來。」
「你們這些遺民一共有多少人?」
木劍猶豫。
賀椿抓起玉簫的腦袋就往地面狠砸了一下。
玉簫:……只想死。
木劍痛苦怒吼,「四百三十九人!」
「所以你們為了延續四百三十九人的性命,就要殺死六百六十六個人?還只是可能?」至此,賀椿算是解決了阿蒙交給他的四個任務中的兩個:弄清外來者遺民抓捕他們的原因。和找到外來遺民不肯離開永夜城的秘密。
但賀椿心情糟糕透了。
一隻小手蓋到他腦袋上。
賀椿轉臉,坦然道:「這就是我……的一部分。」
「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能接受還是不能接受?是厭惡還是排斥?賀椿想要追問他阿蒙師父,但現在他暫時沒這個心情。
「我還有一點事要問。」我後面要做的事會更殘忍。
「嗯。」
賀蠢蠢心想:嗯這個字真心可惡!
阿蒙突然捏住他的耳朵,道:「快點長大。」小孩子不適合做這種事,長大了隨便你。
賀蠢蠢:「?」
在賀椿拷問兩名俘虜的時候,天狼鬥場開始了拍賣預熱。
鬥場中央上空出現了十幾個看客們比較熟悉的學子投影。
丘浩坐在看台上,穩如泰山,他已經和天狼門主說好,無論賀椿拍出什麼樣的高價,最後都會由天狼門拍下小孩再轉送給他。
當然,羅剎海會為此付給天狼門一筆費用,但不會做冤大頭,丘浩身上有一些不用的法器,拿來交換小孩正好。
鳳王看到小傢伙的投影出現在鬥場中央,神色不動。
既然已經在拍賣名單中看到小孩的名字,這會兒再看到小孩影像也就有了心理準備。
楊穹的聲音響遍全場:「諸位道友,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本鬥場這期拍賣會的十二粒種子。凡是拍下這十二粒種子中的任一人,鬥場都將附贈一枚靈種。下面請容在下先介紹拍賣的規則,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結束,會有三輪報價時間……」
楊穹仔細地把拍賣規則說明了一遍,最後道:「現在,廢話不多說,第一輪報價開始!第一粒種子,賀椿!」
鳳王抬眼,小傢伙竟然被放到了第一個,為什麼?
滿場靜聲。
似乎有不少修者都沒有料到賀椿會被放到第一個,也有更多才來的修者不知道賀椿是誰,有什麼特長和優點,正在和鬥場人買消息。
楊穹下,拍賣主持人上:「賀椿底價一百靈幣,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百。有哪位……第一位出現!兩百靈幣!還有沒有其他人?」
靜聲的時間很短,報價的人接二連三出現。
「三百靈幣!現在是……五百!八百……」
「這位報價一千,還有沒有其他人?一千一次,一千兩次……一千五百!有人出價一千五百!」
鳳王臉上所有表情消失,小傢伙竟然如此受歡迎?
那麼多人!那麼多人想要跟他搶奪他的小十一!還只喊出這麼低的價!
坐在另一輛飛車中的大祭司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不妙,「快!跟我去見吾王!」
大祭司剛帶人進去,就被鳳王掐住脖子。
「讓那些人都閉嘴。」
「唔!」大祭司拚命用手勢示意。鳳王瘋了,趕緊救命,沉香呢?快把沉香點起來。
手下人忙點起沉香,並小心不要引起鳳王注意。
鳳王丟開大祭司。
大祭司顧不得脖頸傷勢,轉頭就對外面怒喊:「賀椿百萬靈幣!」
這種事為什麼要讓他來做?大祭司心中委屈得一塌糊塗,一巴掌扇在大弟子頭上,「你來!」
正因為喊價賀椿而再度熱鬧起來的鬥場,瞬間出現了鬥場開業以來就從沒有過的寂靜。
這是哪位腦子壞掉了?竟然對一個凡俗小孩報價百萬靈幣?
出門時腦袋被夾過吧?
要麼就是藥吃多了,入魔了!
主持人也傻了,但他身後有人提醒,總算比其他人都更快地清醒過來,忙喊:「賀椿百萬靈幣,還有沒有人報價更高?百萬靈幣一次,兩次……」
穩如泰山的丘浩穩不住了:操/你娘!是哪個癟犢子亂喊價?這他麼的還是第一輪好不好!
「叮!」鐘聲響起,主持人激動高喊:「賀椿第一輪報價結束,第一輪最終報價為百萬靈幣!剛才沒有來得及報價的道友請不用擔心,到拍賣會結束,您還有兩次機會。下面第二粒種子,萬春風!」
價值百萬靈幣的賀椿小朋友一下就聚集了天狼鬥場九成九以上的注意。
偏偏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位於地下通道中的賀椿收起那兩名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俘虜,再次研究起牆壁上的圖紋。
「這上面有刻紋,像是符紋。這裡是不是就是地宮?」
阿蒙:「我之前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你也發現了地宮?」
「我還發現了外來者遺民發現的那處入口。」
賀椿興奮:「太好了!入口在哪裡?趕緊帶我過去。」
阿蒙:「……」
賀椿拍額頭,呻吟:「啊,我忘了你是個大路痴。」
阿蒙:「閉嘴,逆徒。」
賀椿噗噗笑,摟住阿蒙的肩膀退後一步,想要看清牆壁上的圖紋全景,但通道很長,且圖紋不止牆壁上有,頭上腳下的地面都有。
這些符紋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賀椿從儲物袋裡掏出玉簡,改放到懷裡。
鳳老太作為執念並不像完整的魂修一樣希望能經常和外界接觸,所以被小孩關了這麼久,她出來也不見生氣。
「這是哪裡?咦?這是……」鳳老太一下飄到牆壁附近。
賀椿問:「鳳奶奶,您能看出這些符紋有什麼作用嗎?」
「你看不出來?」鳳老太回頭。
賀椿一邊研究那些符紋,一邊說道:「我雖然記下了全部符體,但它們互相組合變化後的符籙我可沒全部記下來。而且它們組合時用的符紋也會有變化,比如這牆壁上的符紋和您教給我的又有一些區別。我大概能看出一些類似固體、防水、防護等內容的符紋,但這麼多夾雜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鳳老太飄過來,摸摸小孩的頭,「你這孩子運氣倒不錯,這裡的符紋出自另一個異種人體系,有不同之處也很正常。但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符紋變來變去,基本規則一直都是那樣,你說你看不懂,不是你真看不懂,而是你還沒有耐下心去看。這是個好機會,我建議你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把這條通道中的符陣全部解析一遍,等你能把它們全部解析出來,以後就算不能生搬硬套出一個相同符陣,對你理解如何構建符陣也是極有好處。」
賀椿苦笑,「我也想留下來,但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賀椿把目前的情況跟老太說了說,重點說明他想從地下前往地宮入口,問鳳老太能不能從這些符紋上看出什麼。
賀椿順便問了問鳳老太對這座永夜城有沒有印象。
鳳老太神色迷茫,「永夜城,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我一定聽過這個名字,但是……」
她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永夜城的丁點信息。
賀椿又問了那種透明蟲子,鳳老太仍舊表示不知。
看小孩嘆氣,鳳老太也感到抱歉,「如果我知道會碰到你,我一定會把相關記憶都留下來。」
賀椿笑起來,鳳老太說的這句話很有意思。
「沒事,我只是好奇而已。」賀椿丟開他的阿蒙師父,當著他的面,暗搓搓地把鳳老太叫到一邊,低聲問她:「您曾經說過除了符陣學,您還有一個絕活可以教給我……」
「你是指專門用來逃生的那一個?」
「對!」
鳳老太看小孩神情,猜測:「你現在就想學?」
賀椿用力點頭:「對。」
「那個不是短時間能學會,而且那既然是用來逃命的絕招,一旦使用出來,對你身體不但有一定損傷,事後你還會脫力一段時間。」
「損傷?您等等。」賀椿忙又顛顛跑回阿蒙身邊,問他:「阿蒙,鳳奶奶那逃命的絕學我能學嗎?會不會影響我煉體?」
阿蒙抱臂道:「你連全身骨頭碎掉都不怕,還有什麼樣的損傷能影響到你?」
賀椿開心了,又跑回鳳老太身邊,拍胸脯道:「您教我吧,時間不用擔心,您忘了我有秘密修煉地?」
鳳老太想起了小孩的小黑屋,「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賀椿跟阿蒙打了個招呼,讓他在原地等待賈千金他們,隨後就爭分奪秒地帶著玉簡一起進入了小黑屋。
阿蒙無聊,不想一個人在黑暗的通道里干待著,身影一閃,一起跟了進去。
在賀椿進入小黑屋的同時,天狼鬥場的鳳王似有所感,他在忍不住想要衝出去把鬥場內所有人都殺死前,閉上了已經變成血紅色的雙眸。
大祭司立刻感覺到變化,忙豎起手指,示意所有人都不准吵到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