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個非常貧苦的地區,國家落後貧弱,還時不時地發生戰亂,這裡的百姓生活動蕩不安,連生存都是問題,得了病只能靠自己熬著,只有少數非常幸運的人才能得到醫生的治療。
安楠是作為國際援助的醫生來到這裡的,她既保留了上一個世界學會的高超西醫手術技巧,又在這一個世界跟老頭子學了中醫,因此醫治起病人來事半功倍,就算西藥緊缺,她還能幫忙找草藥治療,所以她是一個深受這裡百姓愛戴的醫生。
安楠給病人換了藥,又對他的家屬重複了一遍看護病人時需要注意的事項,便背起藥箱想要回去。
可惜沒等她離開,就看到整個村子的人都慌亂驚叫起來,大家亂糟糟地仿佛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呯呯……”的幾聲木倉響,安楠心中一驚,果然看見一隊身穿軍裝的士兵拿著木倉,像趕牛羊一樣把村民都趕往一處,幾個士兵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大聲說著什麽。
安楠聽不太懂他們的本地話,所以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於是立刻警惕起來,隨時準備逃命,這些士兵一看就是反、政、府武、裝份子,殺人絲毫不眨眼的。
安楠因為膚色與周圍人都不一樣,士兵們便格外注意她,又發現她背著的藥箱上的紅十字,於是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幾個士兵把她押著去到了另一處地方,與村民們分隔開來。
安楠不知道他們要對自己做什麽,但看到他們手上有木倉,便更加急著想辦法脫身。
“你!是醫生?!”一個看似領頭的士兵操、著生硬的國際語問安楠。
安楠點了點頭。
“把她帶走!”他吩咐了一聲,隨後有幾個士兵把安楠帶上了車。
安楠生怕他們把自己帶到他們的大本營去,那她逃走就更困難了。
但她現在獨自一人赤手空拳,拚不過幾個帶木倉的士兵,隻好冷靜下來,隨機應變。
此時國際救援組織的駐地裡,一個當地人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大聲地喊道“不得了了!反、動分、子跑到西西村抓人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頓時緊張地詢問道“反、動分、子有多少人?政府派人去救村民了嗎?有沒有村民受傷?”
那個當地人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大家,懇求他們去救自己的同胞。
“安醫生是不是也被抓了?”一個聲音低沉、充滿磁性的男人突然用流利的當地話問那個本地人。
那本地人一看,立刻晃了一會兒神,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膚色白皙如玉,跟他們本地人的黝黑形成鮮明的對比;眉眼俊俏、唇紅齒白,即使不是同種族的人,他依舊能欣賞到他的美麗。
“告訴我!安醫生是不是被抓了?”那男人——也就是柯從斯打斷了那個人的愣神,冷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去西西村,但還沒到那裡就看見士兵氣勢洶洶地去抓人,我就慌忙跑了,不知道安醫生在不在那裡啊……”那個本地人看到柯從斯恐怖的眼神,驚慌地回答道。
“柯,安醫生的確是去了西西村,現在可怎麽辦啊?要是安醫生也被他們抓起來那就麻煩了……”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子著急的說道,他也是國際援助醫生,安楠走之前跟他說了一聲的。
柯從斯聽了,立刻找到自己放在辦公桌下的木倉,拿起就要往外跑。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還是等政府軍來!”金發醫生拉住柯從斯。
“我要去救她!”柯從斯堅定地說道,然後甩開金發醫生的手,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克裡斯,別太擔心,柯有武功,木倉法也很厲害,說不定他真的能把安醫生救回來。”另外的工作人員安慰金發醫生。
也許是反、動份子的大本營太遠,車子開到天黑都沒到,所以那幾個押著安楠的士兵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安營扎寨,想等天亮了再把安楠帶回大本營。
那幾個士兵生怕她逃跑,就把她的手腳都綁住了,還輪流守著她,看守得很嚴。
安楠知道他們應該不會要自己的命,畢竟她是外國人,殺了她有害無益,而且她是醫術精湛的醫生,這個身份可重要多了,畢竟即使是反、動分子也缺醫生啊,所以他們應該是想讓安楠為他們效力。
但安楠不想幫這些視百姓的性命如草芥的人,所以她必須要在到達他們的大本營之前逃走。
夜漸漸深了,除了留下兩個士兵看守安楠和警戒,其他三個士兵就睡覺去了。
安楠也開始昏昏欲睡時,耳邊突然響起幾聲木倉響,她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個清醒的士兵捂著胸口倒下了。
睡著的三個士兵也被驚醒了,但他們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被一人射了一木倉,爆頭而亡,死得不能再死了。
安楠瞪大了眼,就看到一個帶著獵獵風聲的高大男人拿著木倉,大步朝自己走來。
他背著火光,看不見臉,但身形挺拔,被風吹起的長風衣裹著他修長完美的身軀,即使面容模糊,也不會有人認為他長得不好。
安楠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她立刻就放松下來,露出一個真摯的笑容“是你啊,幸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就被他們抓走了。”
柯從斯一聲不吭地幫安楠解開綁繩,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臉,檢查她的全身,發現她沒有受傷,這才沉默著拉著她上車。
“你的木倉又精進了,真厲害啊,一木倉一個,一個子彈都不浪費!”安楠笑眯眯地說道,故意誇讚他,因為她知道柯從斯肯定又生悶氣了。
這樣的場景出現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安楠遇到危險,然後柯從斯想法設法救出她,救出來之後就冷著臉一言不發,默默地生悶氣。
安楠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為自己經常陷入險境而生氣;也為他自己無法時刻跟在她身邊保護她,而生他自己的氣。
每當這時候,安楠隻好溫柔小意地檢討自己的過失,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然後再軟軟地跟他撒個嬌……這樣柯從斯才會原諒她。
當然,下一次還會有,只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不提起而已。
當初安楠來當國際援助醫生的時候,就預料到了自己會遇到的危險,所以她對任何狀況都有心理準備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柯從斯也會弄了國際援助組織成員的身份跟著她跑來這裡,學著笨拙地跟人打交道,學著在槍林彈雨裡保護安楠……
安楠本來是不打算理會他這個跟屁蟲的,但奈何被他幫了太多忙,救了太多次,於是態度便一次次軟化,最後就漸漸變得親密無間了。
畢竟在危險的異國他鄉,以前所有的恩怨都變得微不足道,只有如今的生死相隨、性命相交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