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面容清秀的丫鬟慌慌張張地衝進來說“不好啦,夫人!三少爺騎馬時摔下來,撞到腦袋昏迷不醒了!”
“別慌,他現在在哪兒?抬回來了嗎?”安楠冷靜地對她說道。
“抬回來了,在澤潤堂裡,老爺正請太醫來診治呢,聽說三少爺流了很多血……”丫鬟一臉擔憂地說道。
“我去看看。”安楠說著便往靜心堂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翻看原主的記憶。
在這個世界裡,原主的丈夫,就是丫鬟口中的三少爺居梧澤,是這個世界主線劇情的深情男配,暗戀他那端莊溫柔的大嫂蕭齊雅。
但這份感情是不容於世的,所以他只能壓抑下來,以小叔子的身份和蕭齊雅相處,卻又默默地在私底下幫她解決各種困難,然後痛苦無奈地看著她和自己的大哥琴瑟和鳴,最後為了不破壞一家人的感情,遠走他鄉……這是個深情的悲劇男配。
而原主安楠,雖然嫁給了居梧澤,但他們的婚事是指腹為婚的,並沒有感情基礎,而且原主與居梧澤性格迥異,相處不來,一見面就是吵架,仿佛是天生的仇敵。
後來安、居兩家人看這兩個晚輩實在是相看兩相厭,都非常討厭對方,幾乎要反目成仇,於是想了個辦法,決定讓他們再相處、磨合一年,要是實在無法和好,那就乾脆和離,總不能因為兒女之間感情不和就破壞兩家人的關系。
要是和離的話,雖然兩家人不能結成姻親,但起碼保住了父輩的良好交情。
兩家人提出了這個解決方法之後的好幾個月內,原主和居梧澤依舊是仇敵一般爭吵不休,絲毫沒有和好的跡象,而不巧居梧澤又因為墮馬摔傷了腦袋,失去了所有記憶,自然也不記得自己有妻子,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兩家人乾脆讓他們提前和離了。
和離之後,原主回到了西北的娘家,而居梧澤後來恢復了記憶,但因為心有所屬,便再也沒有娶妻。
現在正是居梧澤墮馬失憶的時候,安楠沒走多長時間就到了澤潤堂。
裡面鬧哄哄的,圍滿了人,居梧澤的祖母、母親、父親以及其他一大堆親人都湊在床前,緊張而憂心忡忡地盯著太醫給他看傷。
安楠走了進去,居梧澤的母親張氏看見她,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紅腫著眼眶說道“澤兒還暈迷著,流了許多血,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放心,他會醒過來的。”安楠輕輕地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其實原主這個婆婆對原主非常好,所以安楠此時自然想寬一下她的心。
事實上,除了居梧澤,居梧澤的祖母、父母和哥哥姐姐們都對原主很好,畢竟原主是世交家的孩子,雖然安家十幾年前就離開京城去了西北守邊疆,但兩家的交情依舊很深。
這些長輩是把原主當自己家的小輩來看的,所以不管原主和居梧澤吵鬧得多麽厲害,他們都對她持有寬容之心,最後還成全她,讓她和居梧澤和離。
居梧澤傷到的地方是太陽穴附近,破了個大窟窿,血肉模糊的,看著都很嚇人。
老太醫小心翼翼地幫他清理傷口、上藥,又包扎好,這才對這一大家子人說“令郎的傷有些嚴重,畢竟傷在腦袋上,又是太陽穴附近要緊的地方,所以令郎能不能醒來,就只能看他能不能撐過今晚了。”
居梧澤的父親居之北對太醫拱手道“多謝太醫,還煩請你在府中留宿一夜,以防犬子夜晚傷情有變,麻煩了。”
太醫點頭答應,說“也行,那老夫就叨擾一夜了。”
居之北帶著太醫離開了,老夫人王氏坐在床邊,握著居梧澤的手,擔憂又難過地看著昏迷中的孫子。
大夫人張氏看著臉色蒼白的兒子,眼眶紅腫,居梧澤的大哥,也就是世界主劇情的男主角,居梧延溫和地對老夫人和大夫人說道
“祖母、母親,三弟如今昏迷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醒來,你們千萬不要太傷心了,免得三弟還沒好,你們的身體就垮了。想必三弟一定不會希望你們因他的緣故傷心太過傷了身體的,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居梧延又勸了許久,老夫人和大夫人這才同意離開,房間裡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了,不過安楠還在,她如今作為居梧澤名正言順的妻子,於情於理都應該守在一旁照顧他的,即使她和居梧澤的感情並不好。
房間裡最後隻留下了居梧延和女主蕭齊雅以及安楠。
蕭齊雅柳眉微蹙,一臉擔憂地看著唇色雪白、脆弱無比的居梧澤,看起來比安楠這個妻子還要心疼。
居梧延看了看安楠,有些遲疑地問“弟妹,你不如也回去休息?讓我在這裡守著三弟?”
也不怪他這麽猶豫,畢竟原主和居梧澤吵鬧得跟仇敵一樣,他是不太相信安楠願意留下來照顧他三弟的。
安楠搖頭, 說“不必了,我留在這兒吧,大哥你和大嫂回去吧。”
“你——會照顧人嗎?”居梧延有些懷疑地問道,他實在是不太相信他這位脾氣火爆的弟媳的。
“你放心,我不會照顧人,這不是還有下人嗎?我要是不懂的就問他們。”安楠說道。
蕭齊雅有些意外安楠居然會願意照顧死對頭,她有些擔心地叮囑安楠道“弟妹,之前你要怎麽和三弟置氣都好,但他現在傷得這麽重,你可不能再和他鬧脾氣了。”
“他都昏迷了我怎麽和他鬧脾氣啊?”安楠有些莫名其妙,對一臉懷疑地看著自己的蕭齊雅說道,“你放心,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去害一個傷重的人。”
蕭齊雅欲言又止,居梧延看到妻子的臉色,立刻說道“你大嫂也只是擔心三弟,沒其他意思,你不要誤會。現在三弟傷得這麽重,大哥相信你會懂事,好好照顧他的,要是有什麽不妥的,你再來找他們。”
好說歹說,這兩人終於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