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罄瞪大了眼睛,著急地辯解道:“安姐姐你可別誤會,我只是看見謝公子似乎對你一見鍾情,這才想著接受你和他認識的。”
安楠聽了,頓時搖了搖頭,鄭重地對她說道:“我現在是懷著遺腹子的寡婦,你怎麽會覺得我和謝公子有可能?他不過是見色而心喜罷了,難道你想著讓我生完孩子之後給他做侍妾?”
劉罄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了!安姐姐怎麽可以委屈自己去給人做妾?就算是謝公子也不行!我只是見安姐姐你長得這麽美麗,謝公子又喜歡你,那怎麽會沒有可能呢?”
安楠歎了口氣,劉軍師和劉夫人把劉罄養得太天真了,謝儀是什麽樣出身的人?怎麽可能與她這種背景的人有關聯?他家裡人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隔絕開他們,這個時代的世家大族非常注重家族名聲,特別是書香傳家的謝家,就更不可能允許自家的子弟與安楠這樣的人來往了。
“我與謝公子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家世都不相配,我不希望與他有任何牽扯,有句話叫‘寡婦門前是非多’,如果其他人也拿這種事來調侃我和謝公子,那別人不會說謝公子如何鬼迷心竅,只會說我水姓楊花,不守婦道,不知廉恥,連累我以後的孩子也抬不起頭做人……所以我希望劉妹妹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否則我會生氣的。”安楠嚴肅著臉,語氣鄭重地對劉罄道。
她可不想以後頂著閑言碎語生活在凌陽郡,所以毫不客氣地跟劉罄說了事情的嚴重性。
果然劉罄聽了之後,嚇得小臉都白了,著急慌張地對安楠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輕率了,沒有想到安姐姐如今的處境,稍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是我不好,是我太愚蠢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對此多說一句話!”
安楠見她有了悔意,這才放松了臉色,直言不諱地說道:“既然你知道這事不能亂說了,那以後就要謹言慎行了,我很感謝你和你父母親對我的幫助,但改嫁找男人這些事我是真的再也沒想過,希望你也不要用隻以為是對我好的方式來干涉我這些私事。”
“不會了!不會了!我以後再也不管了!”劉罄連忙擺手保證道,再也不敢多管閑事了,她雖然被寵得天真單純了些,但也不是盲目自大、不思悔改之人。
“那就好。”安楠見她知錯能改,這才點點頭放過了劉罄,雖然她也挺喜歡這個小姑娘,但再喜歡她也不可能允許別人對她的事指手畫腳,特別是用“為你好”這種名義來干涉她的自由。
所以在沒有與劉罄翻臉之前,她事先說了出來,如果劉罄以後能改,那還能做朋友;如果不能改,那也不必往來了,安楠本身就是冷心冷肺的人,有沒有朋友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那、那安姐姐你還拿我當好友嗎?”劉罄小心翼翼地問安楠,她是個十足的顏控,特別喜歡安楠現在這張臉,所以才不舍得和安楠絕交。
“當然了,你還是我劉妹妹嘛!以後也可以常來我家玩,等我孩子生了,你還可以當她的小姨呢。”安楠笑道。
“真的嗎?太好了!”劉罄一下子就高興起來,小臉蛋都激動得紅了,道,“我還能當孩子的小姨啊?真好!”
安楠笑了笑,心想,拐來一個便宜妹妹幫自己帶孩子,她只是讓孩子叫聲小姨,那真是太佔便宜了。
自那之後,劉罄果然常常來找安楠玩了,她性情活潑好動,倒是給安楠帶來不少樂趣,不會讓她覺得無聊。
而且她果真沒有再提起謝儀,一丁點兒有關他的事都不說,連她大哥都不提了,大概是上次安楠嚴肅的神情令她實在難忘。
久而久之,安楠便完全忘了謝儀這個人。
但她忘了謝儀,謝儀可是對她念念不忘,自從那天在街上驚鴻一瞥之後,他就一直想著打聽安楠的身份,奈何安楠實在是深居簡出,而劉罄的嘴巴又嚴,謝儀愣是沒打聽出有用的消息。
“劉姑娘,你與那天那位安姑娘是朋友?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她?”謝儀攔住了劉罄,再次詢問她有關安楠的事。
謝儀為了從劉罄嘴裡問出有用的信息,都已經上門拜訪了好幾次劉軍師了,弄得劉軍師都納悶自己什麽時候與謝氏有這麽好的交情了,否則謝儀怎麽會三頭兩天來拜訪?
不過不管謝儀怎麽打聽,劉罄就是閉緊了嘴巴不說安楠的事,她才被安楠警告過的,不可能明知故犯。
“安姐姐不是哪家的小姐,她是從其他地方避難而來的,你沒見過也很正常。”劉罄說道,“對了,我娘剛剛有急事叫我呢,我得離開了,謝公子我先走了!”
說著她迫不及待就跑了,溜得飛快,生怕謝儀非要抓住她問出個究竟來。
謝儀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歎了一聲,卻也無可奈何,他只知道那個安姑娘與劉罄認識,其他的一概不知, 也許劉家夫婦也認識那位安姑娘的,但他不可能唐突地跑去詢問劉軍師和劉夫人有關安姑娘的事吧?要是他真的這樣做,他們定會以為他是登徒子的。
因此,劉罄只能是他唯一的突破口了。
而這邊跑到親娘房裡的劉罄露出個逃過一劫的神情來,這才松了口氣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劉夫人見她這模樣,忍不住笑罵道:“你這丫頭又出去闖什麽禍了?裝神弄鬼的。”
劉罄立馬恢復端莊的模樣,說道:“我才沒有闖禍呢!”
“那你做出這幅模樣是為什麽?”劉夫人沒好氣地瞪女兒一眼,問道。
劉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不小心瞧見謝公子做壞事罷了!生怕他發覺我,我才趕緊離開的。”
劉夫人有些不相信,謝儀是什麽樣的品性她是知道的,君子端方四個字就仿佛是專為他而寫的一樣,說他會做壞事,劉夫人倒是更相信他是被自己女兒栽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