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沒興趣聽他們說這些,於是出去繼續伺弄自己的草藥。
葉齊和高藺聊了許久,不知道葉齊說了些什麽,高藺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樣拍掌而歎道:“原來是這樣!世子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倒是提醒我了!不行,老夫要先去把這個想法記下來,免得之後忘了……對了,世子你自便,老夫去去就來!”
說著,高藺不等葉齊回答,就一溜煙地離開,衝回自己的書房裡去了。
葉齊看得是忍俊不禁,隻覺得高神醫真是孩子脾氣,說什麽就是什麽,也不怕得罪人,性格倒是直率,愣是把他一個客人丟在客廳,自己卻跑回書房去了。
不過葉齊也沒有生氣,畢竟他這條小命還得依靠高藺呢,就算他不高興了,也得忍著,除非他找到了第二個能幫他治病的神醫。
高藺在書房裡許久都不出來,葉齊喝了好幾杯茶了,知道他大概是太投入,把自己這個人都忘了。
葉齊笑了笑,也不客氣,果然“自便”了,走出門口,就看見不遠處在藥田裡忙活的安楠。
安楠長大了不少,此時已經是個眉目如畫的漂亮少女,這般在藥田裡彎著腰忙活的模樣,一片綠色充滿生機的藥草映襯著身穿石榴紅衣裙的少女,情景美得如同一幅畫。
葉齊看得晃了一會兒神,他因為身體的緣故,必須要清心寡欲、潔身自好的,因此十歲了也沒有沾過女人。
他本身飽受病痛的折磨,也從來沒有這個心思,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被高藺調理得好了許多,身體上的病痛一輕,就會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恰好此時的安楠鮮明好看得如同一幅畫映入了他的眼中,於是這位文弱的世子不可避免了突然意識到了男女之情。
不過他到底是修身養性的,心中雖然有了其他心思,表面上卻依舊一副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模樣。
他慢慢地走到安楠的藥草田旁邊,開口對除草的安楠說道:“安姑娘,這些草藥都是你自己親手種的?”
安楠見是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是的。”
“怎麽不讓下人來幫忙,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好做這種粗活?是母妃太疏忽了,沒注意到該給你配幾個下人?”
葉齊看了一下周圍,果然沒看到有自己府中下人的存在,又想到剛剛那一壺茶都是安楠自己泡的,便猜到了這裡是沒有下人的。
“那真是太對不住了,我回去就讓母妃派幾個下人過來吧,這些粗活你讓他們乾就行了。”葉齊不好意思地說道。
安楠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用,我和師父都習慣了自己動手做事,王妃以前也想過派人過來伺候我們的,我們沒接受。而且這些草藥並不是容易伺弄的,需要很細心,沒有點對藥草的認識是種不活的,所以用不著下人,我自己來就行了。”
葉齊沒想到是在這個答案,但看到安楠一雙纖長勻稱的手沾上了泥土時,他便不自覺地憐香惜玉了,繼續說道:“下人要是不懂,可以教會他們啊,你和高神醫都是我們府中的貴客,怎麽好讓你們做這些活?”
安楠不耐煩了:“真的不必,我們這樣很好,我不喜歡家裡留外人,而且師父喜歡研究毒藥,萬一下人要是誤食了,那就白白丟掉性命了。世子的好心我們心領。”
葉齊聽見安楠不太客氣的語氣,愣了一下,抬眼就看見她眉眼間的不耐煩,心中梗了一下。
他是祁王府的世子,又因為從小就體弱多病,祁王和祁王妃對他都是寵著、哄著,百依百順額,下人們也全都對他恭恭敬敬,因此他活了這十幾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會對他不喜的人。
但現在,安楠明顯就不喜歡他,葉齊不明白她為什麽似乎對自己有些敵意,但他自己是在所有人的遷就中長大的,突然有個人並不買他的帳,他立刻就生出了興趣。
因此即使安楠不喜他,他反而不想罷休了,於是當做沒看到安楠的不耐煩,依舊笑眯眯地問道:“說起來,我許久沒有見過安姑娘了,似乎有……一年多了吧?安姑娘和高神醫剛來王府時還跟著高神醫一起來給我看診的,後來就突然不見你來了,不知道是有什麽原因嗎?”
安楠聞言, 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葉齊,他是笑著問安楠的,語氣輕柔,似乎只是這麽一問,但安楠卻看出了他笑得並不真心,那雙眼睛根本就沒有笑意,反而帶著淡淡的探究和冷意。
果然並不是個單純的人,也是,原世界劇情中能吊著一個單純無辜的女子為他盡心盡力治病,病好之後就毫不猶豫踹掉的男人,能過河拆橋的心機男,能是什麽簡單人物?
安楠垂下眼皮,淡淡地說道:“因為要避嫌,雖然我是師父的弟子,可以跟著他去看病,但隨便進入一個外男的房間到底是不妥的,所以我就不跟著他去了。再說了我去了也幫不上忙。”
葉齊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無懈可擊,但他卻感覺哪裡有些不對,但他又想不出來,拋在腦後不想了。
“可安姑娘你是高神醫的徒弟,以後也是要當大夫的,難道你以後看病只看女病人的?我以為你和高神醫是不太在意男女之防的。”葉齊笑著說道。
安楠目不斜視,一邊依舊耐心地給藥田除草,一邊回答道:“等我以後出去給人看病了,自然不會在意男女之防,但現在我和師父都在王府裡,病人又只有你一個,王府裡規矩大,我們當然要遵守這些了,畢竟要入鄉隨俗,等我出府行醫了,倒是不必要那麽循規蹈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