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皇子實在太慘了,受的傷一個多月了都沒有全好,聽說就算好了,也會有後遺症,比如以後身體可能不太好,會經常生病;比如陰雨天氣傷口就隱隱作痛;比如右腳傷得太重,走得快了會有些瘸,時間久了,兩隻腳會不一樣長短……
而這已經是在宮裡所有禦醫的精心治療之下才取得的成果,如果沒有禦醫,軒轅不凡大概會徹底成為成為一個藥罐子以及瘸子。
軒轅不凡自從知道自己傷好後會留下的後遺症之後,就變得陰沉了許多,不但時常對伺候他的下人發火,甚至對禦醫都沒有好臉色,還時常質問他們,弄得去幫他治傷的禦醫苦不堪言,很想不幹了,但奈何人家是皇帝的兒子,隻得捏著鼻子忍了。
安楠回到家之後,安母便拉著她仔細打量了幾遍,口中喃喃道:“幸好你沒什麽事!聽說大皇子出事的地方就在你避暑的那莊子附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派人去讓你回家,你偏不回!要是遇上追殺大皇子那些人,看你怎麽辦!”
安楠連忙安撫她道:“娘,大皇子出事的地方離我們那兒遠著呢,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我這不好好地回來了嗎?”
“你啊你,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安母用手指愛憐地戳著女兒的額頭,嗔道。
安楠笑嘻嘻地轉移了話題:“娘,我帶了莊子裡許多果子回來,我親手摘的,你可要多吃幾個!”
“好好,乖女兒破親手摘的肯定最甜。”安母笑著說道。
“什麽最甜?”母女倆正說著話,安父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了回來。
“說你女兒摘的果子最甜呢!”安母好笑地回答丈夫。
一家三口又好好地親近了一會兒。
安父安母對安楠這個小女兒很是寵愛,雖然家中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家裡有什麽好的,第一個就會留給她。
所以這便養成了她嬌縱任性的習慣,這壞習慣在簡單的家庭裡即使不太討喜,但也闖不了什麽大禍。
但如果到了充滿陰謀詭計的深宅大院裡,則會成為滅頂之災。
原主進入軒轅不凡的後院,嬌縱任性,再加上對軒轅不凡有救命之恩,於是失了分寸,貪心不足,得寸進尺,最後不但自己倒了霉,連整個家族都搭進去了。
這縱然是原主咎由自取,但難道軒轅不凡就沒有一點不對嗎?
有個詞叫“欲擒故縱”,他對原主的非分之求從來沒有勸阻過,還都一一答應,直到她和她的家族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然後便“大義滅親”,毫不留情地處置了原主和安家,還落得個剛正不阿的好名聲,為登上皇位攢足了名聲。
他如果真的把原主當救命恩人,就不會任由她錯下去。
他這樣縱容原主,也許是想一次性解決她,否則誰腦袋上頂著個救命恩人,要面對沒完沒了的報恩,誰不厭煩啊?更何況是原主那樣不知分寸,挾恩求報的。
與其一輩子被她用恩情裹挾,還不如縱容到底,一次就把她解決了,這樣還能提升自己的名望,一舉多得。
當然,安家和原主落得那個下場,罪魁禍首是原主,但軒轅不凡也不是無辜的。
也因此,當安楠聽到大皇子可能成了個瘸子,無緣追逐皇位之後,便不由地幸災樂禍起來。
嘖嘖,看看,沒了安楠的及時救助,軒轅不凡居然這麽慘呢,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心思與心上人談情說愛了?
這次沒有安楠的插手,他們應該能早早成為眷屬了吧?
然而事實正相反。
軒轅不凡的心上人溫詠詩正在家裡和母親抗爭:“娘,你不是說大皇子是個很適合我的男人嗎?為什麽現在卻不準我你去看他?他傷得那麽重,肯定很難過……”
溫母煩惱不已,苦口婆心地勸說女兒:“那是之前!可現在他已經快成個瘸子了,以後還有什麽前程?最多當個閑王,而你注定要當人上人的,跟他已經不合適了。”
“不!娘,你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呢?難道你忘了你曾經說過只有他配得上我嗎?他現在是受傷了,但好好養著就能好了,怎麽可能是個瘸子……”溫詠詩痛苦地說道。
她淚光閃閃,搖搖欲墜,不敢置信地看著溫母:“娘,你怎麽也便得這麽趨炎附勢了?大皇子正是難過的時候,我不能拋棄他的,我要和他同甘共苦!”
溫母聽到女兒這些話,氣得險些撅過去,她道:“我都後悔把你養得這麽不諳世事了,這個世道,兩情相悅是最沒有用的東西,沒有權勢地位來維護,再好的感情最終也會完全被消磨掉……”
“之前大皇子有能力有名望,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便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但現在,即使我和你父親都同意,你也很大可能嗎沒法和他在一起的……誰讓你父親是太傅呢?”溫母一臉哀戚地對溫詠詩說道,“你生在咱們家,注定是身不由己的。”
溫詠詩並不明白溫母的話,她確實太天真單純,不知道她父親位高權重,是各個皇子爭著拉攏的人,而拉攏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娶她。
之前溫父溫母都看好軒轅不凡,但現在軒轅不凡因為這次受傷對身體影響很大的緣故,已經在奪嫡的路上落後了他的兄弟們一大截,從之前的佔據有利地位淪落到劣勢了。
溫詠詩於是又成了眾皇子爭搶的香餑餑。
“怎麽會呢?爹爹這麽厲害,肯定會讓我如願以償的。”溫詠詩信心滿滿地說道。
溫母看見她這幅天真的樣子,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繼而叮囑她道:“反正你不能去看大皇子,這些天就好好在家待著吧,哪兒都別去了。”
“娘!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溫詠詩不滿地嚷道。
可惜溫母吩咐了丫鬟婆子看住她,就理也不理她,離開了。
隻留下溫詠詩憤憤不平地生父母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