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裡都是帶著丫鬟的,只是清風很有職業道德,一般情況下都是默默地跟在安楠身後當個透明人的。
“關你什麽事,你打擾我了。”年輕公子不高興地說道,就算是皺著眉頭都這麽好看,安楠在他的冷眼中毫不氣餒,笑了笑,說道:“好吧,那我離開這裡,不打擾你了。”
安楠說著,也不留戀,直接轉身要走,年輕公子顯然沒想到安楠這麽輕易就肯離開了,反倒愣了一會兒。
“裴公子!原來您在這兒啊,咱們公子找您呢,說是要鬥詩……”一個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楠轉頭一看,一個身穿衛家小廝衣裳的下人連忙跑了過來,顯然那句話是對那位年輕公子說的。
“裴公子,請吧,咱們少爺找不到您都要急壞了。”那個小廝說道。
“那就在前面帶路吧。”裴公子語氣淡淡地說道,聲音清朗好聽。
原來那位公子姓裴,安楠心想,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安父的同僚好友她認識的不多,一時之間沒想起哪個是姓裴的。
安楠只是這麽一想,很快便把這事忘了,她在後院的花園裡逛了一會兒,又和那些大家小姐們閑聊了一下,便和她們分開,回去找安母去了。
衛家的百日宴就這麽平平淡淡地過去了,安楠跟著安母回到家裡,安母便拉著她的手,意有所指的問:
“今天在衛家玩得怎麽樣?有認識新的朋友嗎?衛家的姑娘都不錯的,與你也見過幾次。”
“還行,那些姑娘也都秀秀氣氣的,很斯文,相處起來也不難。”安楠回答道。
那些小姑娘才十三四歲,最大也不過十六歲,相互之間不是聊胭脂水粉,就是聊她們之中的某個未婚夫,再多的,也就羞答答地說起京城裡那些未婚公子怎麽樣,有點小心思,但都沒有多大的惡意。
安母頓時放了心,原主性子比較獨,之前不怎麽愛和別人家的姑娘來往,再加上她小時候身體差,安母比較少帶她出去赴宴,所以原主一直都是沒有什麽朋友的。
安母見她如今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年紀也到了出閣的時候,就應該去結識年紀相仿的姑娘,以後也好有個手帕交。
當然,今天赴宴最重要的目的,是給安楠找一個如意郎君。
“聽說今天衛公子組織公子們作詩呢,你有沒有去湊個趣?哪個公子最有才華?哪個公子長得最好?”安母旁敲側擊的詢問安楠,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神情,想從她臉上看出她有沒有對哪個公子有好感。
可惜安楠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是沒有什麽少女心思的,她回想了一下鬥詩的現場,哪個公子最有才華她沒注意到,但哪個公子長得最好看,她卻是影響深刻的。
於是她坦蕩蕩地說道:“有個姓裴的公子長得最好看,漂漂亮亮的,唇紅齒白,比起其他公子來顯眼多了。”
安母仔細看她的神情,見她臉上毫無羞意,語氣又平淡至極,便明白她對那個裴公子沒什麽遐思了。
安母乾脆直接問安楠了:“那你有沒有看上哪家的公子?要是看上了,跟你也合適的話,娘就去試探一下……”
雖然說姑娘家的親事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行了,她本人的意願並不重要,但安家人很寵原主,這種婚姻大事自然也是要讓她合意才會給她定下的,因此就這麽直接地詢問了。
安楠聽見安母這麽一說,驚訝地說道:“娘,你真的打算給我挑夫婿了?”
安母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真的,你都十五歲了,現在哪家的姑娘不是十三四就定親,十五六就出嫁的?你現在都有些晚了。”
安楠忍不住想要扶額歎氣,她之所以不喜歡封建朝代,就是因為要早婚早育,年紀輕輕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少男少女們,青澀得像個沒長熟的果子,就要娶妻生子了,不亞於揠苗助長。
但是沒辦法,時代造就的,因為這年頭百姓的平均壽命才三十幾歲,要是十幾歲不結婚,那等死的時候,孩子都沒長大,人類豈不是就沒法延續下去了?
安楠聽到安母的話,有些無奈,但入鄉隨俗,她隻得說道:“那就隨母親安排吧。”
反正要是安排的男人順眼,那她就留下來過個幾十年;要是不順眼,那就隨時找個原因“早逝”就行了,雖然安家人會傷心,但也沒辦法。
安母瞪她一眼,說:“怎麽能讓我隨便安排呢,總得找個合你心意的才好啊,要不然成親之後合不來,成了怨偶,豈不是害了你?說說吧,你到底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安楠隻好妥協,想起那個裴公子眉目如畫的臉,便道:“就那位裴公子吧,他長得賞心悅目,作詩也好。”
因為她第一次見面就對那個裴公子說話有調戲之嫌,裴公子對她的印象不可能好的,因此絕對不會想好自己定親的,所以安楠便故意提了他,等安母的暗示被他家拒絕之後,那她就有借口多拖延一下婚事了。
“你真的看上那位裴公子了?”安母有些不相信地問女兒,她完全沒有從女兒臉上看到對心儀男子的羞澀神情。
安楠連連點頭:“真的真的!他有才華又有容貌,我怎麽會不喜歡?要過一輩子的人,我肯定要找個好看的,這樣才不會看膩啊,就算是吵架了,看在他臉的份上,我也很快就會原諒他的……”
“胡說八道,越說越胡鬧了!”安母聽到安楠這些話,忍不住笑罵道,“行,那我就幫你去打聽一下那位裴公子的意向。”
安母對女兒的話也挺認可的,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要是找個不好看的,那怎麽忍得了?
“謝謝娘!”安楠笑嘻嘻地說道。
“要是不成,你也不能糾纏,知道嗎?”安母提醒道,雖然看女兒的心思對這個裴公子也不怎麽上心,但該提醒的也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