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垂下長睫,有些落寞:“可是我跟小叔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吖。”
豐扶策看出小家夥的傷心。
他抿了抿薄唇,說道:“但即便有私印,也不能證明這就是慶王的安排。”
豐扶策冰冷的眼神看向管事。
“畢竟,連他自己都說過,他從未見過慶王,一切都只是以書信來往。”
白稚兒打起精神,重重地哼了一聲。
她奶凶奶凶地質問:“那你說,為什麽小叔要安排你來搗亂!”
管事喊冤道:“信中王爺都說了,只要小人讓公主的文府不能如期竣工,拖得越久越好。”
白稚兒鼓起粉乎乎的臉頰,像個不解的一團小棉花雲。
“可是……小叔為什麽要阻止文府開辦呢?”
管事長籲短歎:“哎喲公主小祖宗,這還有為什麽?您可知道,您辦的這個接濟窮人讀書的文府,暗中遭多少人記恨?”
“那些有錢的公子們,靠的就是門第家世,您弄一個文府,讓窮人也能讀上書,去跟貴公子們爭官位,可不就是被人厭惡嗎?”
“鳳朝文府,損害了多少達官貴人的利益啊,您想想!”
白稚兒聽言,更加黯然地垂下了小腦袋瓜。
“所以,小叔也覺得稚兒這樣做,是損害了他的利益嗎?”
小家夥鬱鬱寡歡,大大的水眸裡,滿是可憐的神色。
豐扶策見狀,上前再踹一腳,將管事另外一條胳膊也踹骨折了。
“啊——”管事再次慘叫一聲。
豐扶策冷戾呵斥:“多嘴。”
他拉住白稚兒的手,吩咐陸妄:“將他的嘴堵上,打上八十八棍。”
“是。”陸妄拱手。
豐扶策帶著白稚兒去了庭院中。
陸妄關上了門,白稚兒看不見,但是偶爾能聽到管事如同殺豬般的悶哼叫嚷。
豐扶策站在樹下,俊冷的眉眼,被月影披覆。
他彎腰,看著白稚兒說:“只要你覺得自己做了對的事,就不要在乎別人怎麽想,哪怕那個人,是你的親人。”
白稚兒的肌膚,在夜色中顯出嬌弱的瑩白。
她眼眸澄澈烏黑,卻泛著一絲失落。
“一個小小的管事,都知道文府損害了好多人的利益,那麽平時,表面上對我笑臉相迎的官員伯伯們,是不是也都在心裡偷偷罵我?”
豐扶策凝眸,沉默了片刻。
他淡淡道:“你至少比我好。”
白稚兒不解地望著他。
豐扶策嗤笑:“他們有的人,不僅在心裡罵我,嘴上也罵。”
白稚兒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水靈的眼眸彎彎:“扶策哥哥,你怎麽拿自己的經歷來安慰我吖!”
豐扶策揚眉:“我說的是實話,其實一些不必要的犬吠,無需聽進耳裡。”
白稚兒蹦了蹦:“我當然知道!對的事,再艱難也要堅持下去。不過……”
豐扶策耐心詢問:“不過什麽?”
“不過,扶策哥哥,你明天得請我吃一頓西江月,這件事帶來的小小傷心,我才能徹底忘記。”
月色下,小家夥笑的機靈,狡猾的像一隻小狐狸。
豐扶策不禁輕笑:“就這麽貪吃?”
白稚兒氣呼呼地反駁:“一頓而已,扶策哥哥不會這麽小氣叭!”
“對了,上次說要將西江月買下來,明天就去跟那掌櫃談價格,你覺得如何?”
“還是算了叭!扶策哥哥管修羅衛本來就很辛苦,如果再多管一個酒樓,豈不是更忙啦,你只需要隔幾天帶我去吃一次就好咯!”
豐扶策眸色濃黑,帶著輕悅的情緒:“好,我答應你。”
兩人相視一笑,於月色下、花影中,尤為親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