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袁氏才被丫鬟攙扶著,有些精神不濟地姍姍來遲。
“郡主見諒,身子不適,多有怠慢。”袁氏笑容看似虛弱實則散漫。
“夫人,我們也不必客套,我今兒來,隻為尋齊大夫。”沈羲和開門見山,“我查過了,三日前是你府中的下人請他入了貴府,有人親眼見到,但他三日未歸。
我之病一直是由齊大夫過問,今兒恰好是他應當入郡主府複診之日,他卻遲遲未來。夫人若是看完病,就把大夫還於我,我可等著救命呢。”
“郡主,我並不識得一位齊姓大夫。”袁氏裝糊塗。
“哦,他原是姓謝,後改與母姓。”沈羲和眸光淡漠落在袁氏身上,“因著繼母不慈,而不得不斷發義絕,以求保全性命。”
“郡主!”袁氏面色一變,眼含薄怒,“我敬你是陛下欽封,對你若有禮讓,也容不得你上門指著我的鼻子羞辱我,我亦是陛下下旨恩賞的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這下又認識了我口中之人了?”沈羲和眼底湧現一絲奚落,“夫人既然知曉說的是何人,就把人交出來,莫要比我搜府。”
“郡主好大的口氣!”一道洪亮沉厚的聲音隱含威嚴傳來。
沈羲和轉眸看去,謝國公謝戟一身藏青色圓領袍的謝戟緩步而來。
“國公爺”袁氏一見到謝戟,就大步走向他,臉上還有怒氣與委屈。
謝戟拍了拍她的手背,站到沈羲和的面前:“郡主是把京都當做了西北麽?便是公主,陛下的皇子亦不敢如此目中無人,說搜我國公府便搜我國公府!”
沈羲和不疾不徐站起身,先是給謝戟儀態萬千行了個晚輩萬福禮,站直身體後道:“謝國公,要麽現在就將齊大夫交出來,要麽我即刻搜你國公府。謝國公隻管上告陛下,便說昭寧無禮,冒犯公府,且看陛下如何處置昭寧?”
謝戟被沈羲和囂張的態度氣得臉色發青:“郡主當真有恃無恐,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這京都是不是郡主隻手遮天!”
“謝國公,你可要三思,當真鬧到陛下面前,我怕你難以收場。”沈羲和語氣散漫,多有挑撥激怒之意。
“此話亦是我要對郡主所言!”謝戟冷笑,怒容難掩。
沈羲和臉上那一點淺淡的笑意也收斂了:“莫遠,給我搜!”
莫遠立刻帶著一隊人馬就衝進來,沈羲和因為生下來體弱,幾度養不活,造成她這樣的緣由,皇室難以啟齒,祐寧帝除了封她為郡主,有封地,享國公待遇,她禦賜了一面金牌給她,允她護軍五百。
她是唯一一個能夠擁有自己護軍的女郎,這些人都是從西北軍營帶來。
謝國公府也有護衛,不過四五十人,沈羲和今日帶來兩百人來,這兩百人直接將人壓製住,只不過他們還沒有開始搜,京兆府和金吾衛的人就先後趕到。
“郡主,這是何故,竟到謝國公府大動乾戈?”京兆尹真是怕了沈羲和了。
他琢磨著自己還是快點挪一挪位置吧,不拘是升還平調,哪怕是無實權也成!有這位郡主在京都,他這京兆尹做得戰戰兢兢,早晚要被郡主折騰得少活幾年。
“章公,我的禦賜金牌丟失,我懷疑在謝國公府,謝國公與謝國公夫人拒不交還,我隻好命人搜府。”沈羲和理直氣壯。
謝戟和袁氏被她的無恥氣得胸膛起伏,謝戟:“胡說八道!”
氣得謝戟已經不願與沈羲和爭辯,
他直接拂袖衝出去,搶了金吾衛的馬兒就打馬往宮裡去,見此沈羲和依然雲淡風輕。京兆尹與金吾衛將軍也摸不準誰有理,京兆尹只能用商量的語氣道:“郡主,此事不如交由陛下斷論,郡主隨我等入宮?”
沈羲和:“我的金牌還未搜到呢?”
京兆尹與金吾衛將軍:
京兆尹忍著腦仁發痛:“郡主猜想,可有證據?”
“並無。”沈羲和說得坦誠,“但我的金牌一定在謝國公府。”
京兆尹:
深吸一口氣,京兆尹不得不肅容問:“郡主可知,若金牌不在謝國公府,郡主私闖謝國公府,按律是要吃板子的。”
“無妨,我有金牌呢。”沈羲和滿不在乎。
京兆尹:
“郡主,若是謝國公府搜不出金牌,陛下定會將你的金牌收回。”
“多謝章公,不過章公擔憂錯人了,章公還是好生提醒一番謝國公夫人,若是禦賜金牌在謝國公府搜到,謝國公府該當何罪。”沈羲和目視前方,淡聲道。
京兆尹將沈羲和如此成竹在胸,心裡也在犯嘀咕,難道沈羲和並非有恃無恐?
沈羲和不願意隨他們入宮,京兆尹只能陪著她在這裡等候陛下傳召,以免沈羲和又趁著他和金吾衛撤離,強勢搜謝國公府。
約莫兩刻鍾後,劉三指親自策馬而來,宣沈羲和等人入宮。
沈羲和卻不走:“劉公公,我的金牌在謝府,金吾衛與京兆尹須得派人守著,我的人也要留下,盯著謝府之人,以免他們做了手腳,將我的金牌藏起來。”
“郡主,你莫要架詞誣控!”袁氏被沈羲和氣得恨不能將沈羲和撕碎。
謝國公府從未遭受過這樣的中傷和羞辱!
“是否架詞誣控,得讓人搜了才知。”沈羲和淡聲道。
“郡主,陛下還等著呢?”劉三指低聲提醒。
“我亦不願陛下久等,可此事關乎我與謝國公府孰是孰非。”沈羲和態度強硬,“若不斷個是與否,我如何敢離去?”
“郡主,依郡主所言,若是搜了謝國公府,未搜到金牌,郡主可願承受後果?”劉三指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說給沈羲和。
沈羲和:“若是謝府未搜到禦賜金牌,我願擋遺失禦賜金牌之罪,且願向謝國公叩首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