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穩如泰山,連退都不曾退一步,她身旁的碧玉手臂一掃,針線簍子就朝著蕭長贏砸過去,等蕭長贏將針線簍子揮開,身後的墨玉已經持劍逼上來。
他和墨玉纏鬥在一起,紫玉和紅玉這時候已經本進來,紛紛加入進去。
沈羲和因為體弱不能習武,男女有別,護衛不能貼身保護,幼時選丫鬟時,第一考慮的就是根骨和毅力,這些年她身邊的丫鬟,可以不聰明,可以不伶俐,卻必須要吃得下習武這份苦。
碧玉她們雖不及墨玉術業有專攻,武藝超群,卻也不是花架子。
然則蕭長贏到底是皇家禦苑選聘武藝大師教導出來的人,一時間墨玉三人對上他,都沒有佔到上風。
碧玉看著有些著急,她吸了一些沈羲和的迷香,這會兒有些體力不支,又要貼身保護沈羲和,動武藝的她看得出,墨玉她們很快就會敗下陣來。
“郡主……”碧玉看向沈羲和。
只需要沈羲和一聲令下,埋伏在屋子外的護衛就會將沈羲和的閨閣圍地水泄不通,讓這位皇子插翅難逃。
沈羲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
碧玉她們不知,祐寧帝的皇子個個允文允武,且都帶著暗衛,一旦她的侍衛衝進來,那麽蕭長贏的暗衛也會毫無顧忌。
短命跑過來,落在桌子上對蕭長贏叫著,還磨著爪子,一副躍躍欲試,隨時要偷襲的架勢。
就在它起勢的時候,沈羲和嫩白的手摁住了它,抱起短命,沈羲和沿著桌子走了半圈,目光緊盯著激烈纏鬥的四人。
她的手前一瞬間還輕輕撫著短命的貓,一眨眼已經對準了蕭長贏,手鐲上的機括輕輕一撥,細如牛毛,短如眉睫的針飛射而出。
極其精準扎在蕭長贏的胳膊上。
最初只是細微的刺疼,不過幾息功夫,手臂便失了知覺,蕭長贏被墨玉長腿一掃,栽倒在地。
與之前頭昏眼花不同,這次他大腦清晰,卻四肢不聽使喚。
原本就中了沈羲和迷香,強撐著的蕭長贏,這會兒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早些束手就擒不好麽?”沈羲和撓著短命的後頸,緩步走到蕭長贏的面前。
“你當真要把我扔到王宅入口?”蕭長贏仰躺著,細長的眼絞著沈羲和的臉。
“我從不說空話。”沈羲和抱著短命轉身,“今兒我去了一趟東宮,你這麽急著來尋我,無非是以為我和太子殿下有什麽。想要試探的不止你一個,在東宮的時候,三殿下和六殿下便已經先你一步。”
請太子殿下去看擊鞠,這不是戳太子殿下的肺管子麽?
明知太子殿下不能參與,卻還不知道避嫌。
她光明正大去東宮,多少雙眼睛盯著,無非是太子去了,她也要跟著去一趟,想探一探她的虛實,也和蕭長贏一樣,想知道她和太子到底是何關系。
“你們這些皇子,心裡想什麽,我都一清二楚。”沈羲和唇角微揚,淺笑蘊含譏諷,“無非是輕易不敢求娶我,卻又不願我嫁與旁人。”
說著,踱著步的沈羲和一個輕靈的旋身,又看向蕭長贏:“我可沒有功夫一個一個來教訓,既然你送上了門,我只能用你殺雞儆猴一次。”
說完,沈羲和還微微歪頭對蕭長贏輕輕一笑,緊接著蕭長贏就被墨玉拖出去。
沈羲和也緊隨其後,他們才剛出了沈羲和的閨閣,果然就有幾個暗衛飛掠入內。
沈羲和眼眸微轉,瞥了他們一眼:“你們大可以搶人,刀劍無眼,我不欲傷你們主子性命,但你們若是非要試一試我的人有多少能耐,一個不慎在你們主子身上劃上幾刀,可莫要怨怪於我。”
蕭長贏聽著,眼底浮現笑意,幾次交鋒,他算是對沈羲和說一不二的性格有些了解。
她從不將他親王的身份放在眼裡,她說會劃上幾刀,那肯定會劃上幾刀。
“都退下。”既然注定逃不掉要被她拿去儆猴,何必多受些罪呢?
蕭長贏的人都退下,沈羲和側身給了他一個笑臉,那笑容明晃晃寫著:識趣。
識趣的烈王殿下,就這樣被沈羲和的人拖到了王宅的入口,被扒得只剩下一條褌褲,丟在了王宅的入口。
索性王宅建於一側,尋常百姓難以進入巷道,倒是正好有兩位殿下回府撞見。
因此,當日烈王殿下私闖沈府,被沈府下人扒光衣裳扔回王宅的消息,傳遍了文武百官的府邸。
流言的傳播速度很快,一人添一句想一句,最後就變成昭寧郡主擁有絕世傾城容顏,烈王殿下聽聞,急不可耐想要一睹真容,豈料王府侍衛武藝高強,最後……
引了不少人對沈羲和的容顏好奇,同時也更讓人忌憚沈羲和。
皇帝的堂妹她敢扔出沈府,皇帝的兒子她也敢扒光了衣裳扔回王宅。
這都是皇親國戚,她都這樣不留一絲情面, 要是換了旁人豈不是不死也要折騰掉半條命?
再想一想康王府老王妃現在還整日驚夢,嫡長子雖然救了條命會來,卻三言兩語高熱虛汗,醫工都快常住康王府了,就更畏懼沈羲和。
對此,沈羲和很滿意。
至於康王府老王妃夜夜驚夢,不過是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康王府找到了一個細作,給老王妃換了一種容易產生幻覺的香料。
蕭氏現在回了康王府,是時候再給康王府添把火。
於是當天晚上,康王府竟然老鼠橫行,四處亂竄,嚇得整個王府的內眷哇哇大叫了一整晚,驚得左鄰右舍,都以為康王府被屠宅了。
“郡主,這個引鼠香真好玩,今晚我去。”紫玉擺弄著沈羲和的香,一臉期待。
昨夜康王府之所以會老鼠亂躥,就是因為他們偷偷潛入,點了這個引鼠香。
老鼠一個個像昏了頭,想盡辦法鑽入康王府,場面甚是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