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宗何曾被人這般嫌棄過?給人取暖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道,把人牢牢壓在自己懷裡,仗著身高位置去啃她的耳垂,沒好氣地說道:“沒良心的小東西。”
旁人便是求著讓他說幾句關心的話,他都懶得理會。
也就她——
還敢這樣說他。
顧攸寧疼得發出“嘶”的一聲,低聲求饒,“你輕些,別留下痕跡。”
見她這會居然還在擔心留下痕跡被人瞧見,姬朝宗便更加不高興了,手上動作為非作歹,嘴裡倒是留了些情,只是改咬為舔,反倒讓顧攸寧更加受不了,喘著聲求他。
怕再這樣折騰下去,真得收不了場,姬朝宗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安安分分抱著她又躺了一會,見外邊日頭升起,天也不似先前那般涼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人松開,“好了,去吧。”
耽誤了這麽久,顧攸寧怕來不及,見人松開立馬喊半夏準備洗漱水,穿衣的時候倒還記得同人說話,“那我這幾日就不過來了,你也別在這待著了,回家去吧,老夫人和長公主肯定想你了。”
姬朝宗本就因為這幾日不能見到她不高興,這會還要被人再提醒一遍就更加不高興了,冷哼一聲,“顧攸寧,你好囉嗦。”
倒是把先前顧攸寧的那番話回擊了過去。
顧攸寧一啞,回頭朝身後看,果然瞧見他抿著嘴不高興的樣子,早就習慣他這幅時不時的小孩脾氣了,她忍著笑,又看了一眼外頭,見半夏還沒進來,便轉過頭,俯身在他臉上落下一吻,也就蜻蜓點水般的一下就匆匆起來了。
然後特意離人遠遠的,紅著小半張臉,別過頭,輕咳一聲說道:“我過些日子再來陪你。”
正好半夏打簾進來,她也就沒再和姬朝宗說什麽,穿戴好衣裳便轉身去洗臉漱口了。
留下的姬朝宗看著她離開的身影,長眉微揚,唇角也高高翹著,指尖在她親過的地方流連,原本的壞心情也好了許多,也沒繼續躺著,就靠在床上,等人一應準備好要出門的時候才道:“過來。”
顧攸寧回頭:“怎麽了?”
見他看著她不說話,隻當他是還有話要囑咐便讓半夏先出去,然後朝人走去。
剛到床邊就被人拉到了懷裡,兩只有力的胳膊牢牢抱著她的腰,一個挾帶著沉水香味的吻朝她襲來,等一通熱吻結束,她的雙眼已是霧氣蒙蒙的模樣,躺在男人懷裡一點力氣都沒有,而男人卻一臉饜足地抹著她唇邊的水漬,見她瞪過去也一點不臊,笑道:“誰知道你說的過些日子是什麽時候,你總得讓我先收個利息。”
說完又輕輕拍了拍她,“好了,去吧。”
要是再不去,就小姑娘這幅模樣看著他,他可真不肯放人離開了。
顧攸寧如今對他是一點法子都沒有,這會也只能有氣無力瞪了他一眼,然後理了理衣裳就出門了。
……
城門口。
顧攸寧沒等多久就看到了掛著傅家木牌的馬車出現在視野之中,雖然姬朝宗讓她坐在馬車別下去,可她怎麽能忍得住?見那馬車越來越近,她還是立刻走下馬車,還朝那行人跑了幾步。
有個侍從瞧見她便回頭同身後的馬車說了一聲。
很快,車簾被掀起,一個面容明豔又帶著幾分英氣的紫衣女子出現在顧攸寧的視線中。
“表姐!”
顧攸寧瞧見她,聲音立刻又提了一些,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腳下步子更是飛快朝人跑去。
身後半夏、扶風都在追她,讓她慢些跑。
傅望月也怕她摔倒,不等馬車停下就直接跳了下去,把人接住後才低聲斥道:“跑這麽快做什麽?也不怕摔著?”說著又忍不住抓著她的手把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遭,聲音也不禁啞了許多,“……瘦了。”
顧攸寧好脾氣地任她抓著,雙目彎彎,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笑。
當初傅家長輩還沒出事的時候,傅望月姐弟也就沒去襄陽,顧攸寧的母親,當初的定國公夫人葉柔怕下人照顧不好他們,索性把兩姐弟接到了顧家,和顧攸寧同吃同住。
所以算起來,顧攸寧和傅望月算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兩人脾性相投,喜歡的也一樣,打小關系就親近。
當初兩人,一人使劍一人甩鞭子,容貌又都出色,便被外人譽為京城雙姝,如今……顧攸寧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明豔女子,她仍是從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眉宇之間的驕傲和英氣都在,而她自己身上的那份朝氣和驕傲卻早就被這幾年的生活摧殘得所剩無幾。
這樣也好。
至少她們兩人,有人過得還算如意。
“這樣看著我做什麽?這麽久沒見我,看傻了?”傅望月抬頭便瞧見顧攸寧看著她,臉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容,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動作親昵,仍如往日一般。
然後她看著顧攸寧,突然伸手抱住了她,“阿寧”,喑啞的女聲在顧攸寧的耳邊響起,在秋風的吹拂下,好似飽含著無數的情緒,“我回來了。”
顧攸寧被她這句話搞得眼眶一酸,輕輕嗯了一聲,也抬手抱住了她。
還在城外,人來人往的,自然不好寒暄敘舊。
傅望月剛要拉著人上馬車,余光瞥見扶風的身影,一頓,“這是?”她眼尖,平日又多與將士為伍,自然瞧出扶風身上那股子不同常人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