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是明目張膽地看著他。
還是這樣的眼神,看得他就跟心裡落了根羽毛似的,刮得他瘙癢難耐,直想躥進馬車把人拉到懷裡好好欺負一番才好。
越想,他就越發浮想聯翩,忍不住就伸過去一隻手。
顧攸寧就知道他這人正經不了多久,又見他伸手,似是要來握她的手,她想也沒想,直接拍了過去,看著他一臉呆怔後的可憐模樣也不心疼,壓著嗓音瞪他,“規矩些。”
一向不規矩的姬朝宗抿了抿唇,見馬車裡的狠心女人還是沒有反應,就知道今日這一招是不好使了。
兩人動作小,說話聲音也輕,其實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姬語堂剛想回頭同他們說“快到了”,冷不丁瞧見這幅畫面,自是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們……顧攸寧察覺到另一道視線,回過頭瞧見呆愣的姬語堂,也不知道他瞧了多久,她不由臉一紅,朝人點了點頭就立刻坐回進了馬車。
“怎麽了?”姬朝宗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她不舒服也顧不得在心裡哀傷他家夫人自從嫁給他之後對他是越發不溫柔了,忙湊過去,直到察覺到顧攸寧面上的羞惱才後知後覺回過頭,見他家八弟還望著這兒,目光怔怔,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怎麽了?”這回他問的是姬語堂,聲音較起先前也響了一些。
姬語堂聽到姬朝宗的聲音回過神,見他家六哥正皺著眉望著他,臉倏地又紅了,訥訥一句,“沒,沒事。”說完想到要說的話又回過頭,小聲道,“六,六哥,快到了。”
正好姬鴻卓也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回頭笑道:“老六,快到了,你讓六弟妹準備下。”
姬朝宗看過去,果然快到正門了,瞧著那邊還站了不少人,他也沒管站的是誰,隻應了聲又回頭和顧攸寧說了一句,聽到裡頭傳來一聲“好”便繼續慢悠悠騎著馬往前。
……
姬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兒郎成婚了,娶的還是京城定國公府的永樂郡主,姬家本家的這些人都快好奇死了。
當初兩人成婚,姬家雖然也派了不少代表過去,回來的時候也是細細盤問新娘子長什麽樣,性子如何,但說得再多也不是親眼瞧見,能抵什麽用?這不,這次聽說小兩口回家祭祖,姬家本家的哪個不想過來瞧瞧新娘子?
有些外嫁出去的,只要路不是很遠的全都趕回來了。
現在門口站著不少人。
輩分大的得持重待在屋子裡,輩分小的才不管那些規矩,直接和一群丫鬟婆子待在外頭,老遠瞧見馬車就激動地高喊起來,“來了來了!”
不過雖然好奇,但真等姬朝宗他們到了面前,剛剛還熱熱鬧鬧的一群人還是立刻就斂了神情,低著頭,十分規矩地喊人,“六哥(六少爺)。”
姬朝宗不常回來,便是回來也沒怎麽同他們來往過,他們對他是又敬又怕,倒是比京城那些人還不知道和他怎麽相處。
姬朝宗好似也習慣了,神色淡淡地朝他們點了點頭,而後也沒理會他們徑直翻身下馬去接顧攸寧了。
“小心。”
他沒讓丫鬟婆子過來幫忙,而是主動上前扶人走下馬車。
姬家一眾人除了先前去接夫妻的兩兄弟,其余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在姬家,姬朝宗有著超然的地位,除了族長之外,就連他們的祖父對他都是十分客氣恭敬,而姬朝宗在他們的印象中也一向是高不可攀、不好親近,如高山之巔、瓊樓玉宇,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看他這般溫柔小心地對待旁人。
這樣的珍視模樣……
要不是回頭的時候,他的神色又變得和從前一般高冷淡漠,他們還真以為他是被奪舍了。
不過這幅樣子也讓他們徹底清楚這位永樂郡主在姬朝宗的心裡處於什麽地位了,一個個恭敬地目送著他們進去,回頭就著人去傳話,讓家裡人這些日子對顧攸寧客氣一些,要不然惹得姬朝宗不高興,遭罪的可是他們。
……
顧攸寧跟著姬朝宗拜見過姬家的長輩,收了禮也還了不少禮。
兩人這次回來主要是祭祖以及把顧攸寧記進姬家宗譜的事,不過這得挑個好時間,現下天色晚了,自然是不好做這事的,不過顧攸寧和姬朝宗原本就計劃在這待上幾日,倒是也不著急。
他們到姬家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時分,等見完姬家這些人,外頭的天色早就黑了。
屋中已點起燈,姬家雖然坐了一屋子人,但其實還沒在京城熱鬧,族長和幾個姬家長輩在裡間和姬朝宗說話,至於其余人,也不知道顧攸寧是個什麽性子,不敢貿然過去搭話,只能偷偷打量她,直到裡頭重新有了動靜,一群老少爺們出來了,一位年輕幹練的婦人這才起身笑道:“好了好了,六弟、六弟妹長途跋涉,肯定累了,大家還是先去吃飯吧。”
她是姬家二少夫人,姓阮。
聽說姬家長子生有舊疾,娶得妻子性子也頗為柔弱,因此如今這家中的大小事務全是交由這位阮夫人來處理,最先和顧攸寧搭話的也是她。
姬朝宗聽得這話卻皺了眉。
姬家人多,自然不能像在京城那樣男女同席,他雖然不擔心顧攸寧會被人欺負,但總歸還是不放心。
他也不顧旁人目光,自顧自走到了顧攸寧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