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爺,您的快遞。”飛拓一手捧著一個包裹,表情古怪地走進房間。
“嗯。”賀凜放下手上的筆,起身上前,接過飛拓手中的包裹,然後開始莊嚴肅穆地拆封。
飛拓看著賀爺慎重其事的模樣,感覺有些蛋疼。自從賀爺認識那位花花盟主之後,就像戳中了什麼g點,開始沉迷網購不可自拔,每隔兩三天便在花花世界消費一次。那位花花盟主也很實在,每次都附贈一盆花卉。
現在賀爺的家中和辦公室裡已經擺滿了花卉,花色豔麗,清新自然,走進房間,就像一下子從喧囂渾濁的城市進入了寧靜祥和的山林。
雖然飛拓有些顧慮那個青年對賀爺的吸引力,卻也不得不佩服“他”在培植花卉方面的才能。
賀凜先將附贈的花卉擺在視窗,然後拆開裝著藥物的盒子,盒子裡整齊擺放著十五隻瓷瓶,每只瓷瓶的造型和顏色都不一樣,但風格統一,古意盎然,分外別致。
察覺到這組藥物的與眾不同,賀凜帶著期待的心情查看產品說明,結果發現這組藥物,不只是用於治療精神損傷,還包括強身健體,補腦補腎,排毒養顏……
賀凜:“……”
飛拓隨意瞄了一眼,捕捉到“補腎”、“養顏”等關鍵字眼,看向賀凜的眼神立刻變得詭異起來。
賀凜淡定地將東西收好,吩咐道:“我明天不去研究所了,告訴佐格,七天後
再做檢查。”
他決定單獨試試安閒專門為他配製的這組藥物。
安閒最近又去了一次藥材交易中心,購買了大批優質藥材,還有幾株頗有靈氣的花卉。
現有的花田面積已經無法滿足種植需求,安閒打算再租十畝,如果對方願意出售,她不介意全部買下來。
這片土地是思幽山的一部分,隸屬於一位複姓“白侯”的老貴族,作為他的養老之所,結果兒孫不孝,偌大家業幾乎敗光。一氣之下,他與所有兒孫斷絕關係,除了土地,其他產業全部交給他們,從此自負盈虧。
土地是白侯老先生唯一的經濟來源和安身之本,安閒想從他手上購買土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閒帶上禮物,親自拜訪白侯老先生。老先生居所的房屋,頗有修真時代的風格,兩千多平米,依山伴水,風景怡人。院子中養了一群雞鴨鵝,還栽種了幾棵果樹,悠悠田園,很是閒適。
正在這時,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從院內傳來,打破了莊園的寧靜。
“你分給我的產業是所有人中最少的,我有意見嗎?什麼都沒有!現在只是想讓你借我一點錢周轉一下,為什麼這麼不近人情?我可是你兒子!”
安閒腳步一頓,停在門口,沒有繼續動作。
“我分給的你產業最少?”老先生怒道,“你妻子那部分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你不提她還好,一提我就來氣。當初你為什麼要把產業分給她?現在好了,她要和我離婚,離婚後,那份產業就不屬於我們白侯家了。”
“你還有臉了?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對自己妻子不問不聞,她要離婚,你心裡想的還是那份產業。我把話給你撂在這了,那份產業是留給我孫子的,暫時由你妻子打理,等孩子成年再交給他。就算離婚,也與你無關。”
“好,不說那份產業,幾千萬的東西,我也不放在眼裡。我就問你,這錢,你借不借?”
“你滾!馬上給我滾!”
接著,只聽一陣哐當的撞擊聲從裡面傳來,隨即是幾聲驚呼。
安閒暗道不好,身形一動,翻過院牆,快速朝屋內掠去。
大門沒有關,門外的保鏢還來不及反應,安閒已經閃身入屋。
大廳一片狼藉,瓷器碎片灑了一地,白侯老先生捂著胸口,面色蒼白地坐在地上,管家一邊攙扶他,一邊吩咐女傭去拿藥。
在兩人身邊,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男子,瞪著地上的老先生,諷刺道:“別裝了,你堂堂B級強化者,身體健壯得很。”
老先生顫抖地指著男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安閒見狀,迅速來到老先生身邊,取出一顆丹藥,喂他服下。
她的動作很快,管家阻止不及,只能緊張地留意老先生服藥後的反應。
老先生確實是B級強化者,但白侯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五年前為了救自己的孫女,精神力受到了極大的損傷,至今沒有恢復。老先生脾氣倔強,見兒孫不孝,對治療也不上心,好不容易清靜了兩三年,又被二少爺吵上門。
不過片刻,老先生的臉色慢慢恢復,呼吸不再急促,紊亂的精神力也趨於平靜。
老先生詫異地看了安閒一眼,隨後在管家攙扶下站起來,順了順氣,吩咐道:“賈爾,把保鏢叫進來,‘請’二少爺出去。”
“爸!”白侯二少叫嚷道,“你真想看著你兒子去死嗎?”
老先生疲憊地揮揮手,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賈爾叫來保鏢,將咒駡不停的白侯二少架了出去。
“讓你見笑了。”白侯老先生請安閒坐下,一臉落寞。
安閒什麼也沒說,只是端坐在沙發上,默默等老先生平復思緒。
“剛才謝謝你。”老先生曾經也是名動一時的強者,很快恢復過來,用平和而有不失威嚴的眼神望著安閒。
“不必客氣。”安閒平靜道,“是我來得唐突,請老先生見諒。”
“不知你今日來此是為了……”
安閒想了想,終是沒有提出購買土地的要求,而是請求另外加租十畝地。
老先生笑道:“這是小事。賈爾,你去把合同拿過來。”
賈爾躬身退了出去。
兩人隨意聊了一會,賈爾很快返回,將合同遞給安閒。
確認無誤後,安閒簽下了洛伊的名字,同時用身份卡在網上進行了驗證。
收好合同,賈爾道:“明天我會派人去丈量土地,只要不超過地界,位置任由你選。”
“多謝。”安閒認真道了聲謝。
事實上,整座思幽山,只有安閒一名租客。在此之前,沒有人敢租種白侯老先生的土地,安閒是第一個上門求租的。
老先生出身貴族,在商政兩界沉浮幾十載,從來沒親自和別人談過低於五百萬的生意。而眼前這個青年,當天只帶著區區十幾萬,孤身來到他的住所,請他租給他幾畝山地。
老先生覺得很有意思,心中欣賞他泰然的氣度和過人的膽量,破天荒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事後,他調查過這名青年的身份,對他的品性有了進一步認知,這才真正接受他租用自己的土地。短短幾個月,他將那片山地打理得井井有條,老先生對此很是滿意。
正事辦完,安閒不再打擾,告辭離開。
賈爾見她要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送她離開後,賈爾心事重重地走回來,遲疑道:“他剛才給您服用的藥似乎很不錯,我想……”
話到這裡,突然頓住,因為他看到一隻白色瓷瓶,正靜靜立在木質茶几上……
安閒離開老先生的莊園後,正準備回家,中途卻被一個人影攔住。
攔住她的人,正是那位不孝的二少爺白侯景。
“聽說你租了我們家的土地?”白侯景目光曖昧地在安閒身上掃視,稀奇道,“你是什麼人?老頭怎麼會把土地租給你?”
“老先生很好說話。”安閒語氣平淡地回道。
“他很好說話?”白侯景露出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說說看,你租地花了多少錢?”
“一畝每年3W。”
“什麼?3W?哈哈哈哈……”白侯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安閒卻是面無表情,心裡琢磨著待會要用什麼藥打發他。
等笑夠了,白侯景說道:“租地總不是長久之計,你有沒有想過把地買下來?”
安閒心如明鏡,這是打算偷偷賤賣自家老爹的土地呢?他不是不把幾千萬看在眼裡嗎?這會又想賣地了?
“這座思幽山是我們白侯家的產業,你若想要,我可以給你一個優惠。”
原來他不只是想賣幾十上百畝地,而是想把整座山都打包賣了,果然是名副其實的不肖子孫。
“抱歉,我只是一個小花農,別說買下整座山,就是幾十畝地也買不起。”就算要買,也不會找你啊。
白侯景聞言,狐疑地看著安閒,明顯不信。
“你能從我家老頭手上租到土地,想必有些來歷,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花農?”
“老先生很好說話。”安閒又道。
白侯景嗤笑一聲:“你不想買就算了。”
語畢,又換了一副表情,伸手搭在她肩上,湊近道:“走,二爺請你吃飯。”
安閒側身一步,衣袖輕揚,不著痕跡地灑出一片星末。白侯景表情一怔,僵立原地,等他回過神時,安閒已經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