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回到小樓,已是深夜,花田上空,懸浮著朵朵白蓮,閃爍著粉紫色的光芒,驅散了夜晚的清冷,如同優雅的精靈,靜靜凝視著星空。夜風吹拂,帶來陣陣怡人的幽香。每次只要走進這裡,無論有多疲憊,賀凜都會覺得渾身一松,仿佛卸下一切壓力,只剩下寧靜和舒適。
賀凜放緩腳步,經過安閒的房間時稍稍停頓,而後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澡,擦去身上的水跡,賀凜沒有穿睡衣,直接上床睡覺。
不知是太過疲憊還是精神太過放鬆,他不過片刻便入睡了。
朦朧間,鼻間始終縈繞著淡淡的清香,安撫著他的神經,帶他進入奇妙的夢境,邁著輕緩的步伐,無聲無息地來到一個熟悉的房間。
透過視窗灑下的月光,可以看到床上的人正在熟睡,表情柔和,毫無防備,身上只蓋著薄薄的毯子,長髮鋪開,衣領微敞,露出性感的鎖骨;兩條修長的腿,微微蜷起,在床單上蹭出幾縷褶皺。
賀凜心跳急劇加速,體內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他不受控制地靠近他,輕輕喚了一聲:“花花。”
床上的人,睫毛顫動幾下,緩緩睜開眼,迷蒙的眼神,透著難以言喻的誘惑。賀凜俯下身,熱切地親吻他的唇,大手探進他的衣服,撫摸他的身體,探索他的一切……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低吟和壓抑的喘-息,賀凜一次又一次、幾近貪婪地佔有身-下的人。
正在打坐的安閒猛地睜開眼,感覺到一股龐大而躁動的精神力,從賀凜所在的房間傳過來,如同沸騰的開水,擾得她心神不寧。掛著脖子上的金色小劍微微閃爍,在安閒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光暈,遮罩了外界入浸的氣息。
賀凜那邊又怎麼了?不是給他吃藥了嗎?
安閒放開神識,隨即又立刻收回來。賀凜的精神力像漩渦一樣,差點將她吸進去。身為S級強者,他的力量對於如今的安閒而言,也不是隨便可以抵擋的。
賀凜的情況有些奇怪,但並沒有精神暴動的跡象。安閒想了想,用靈力在他的房間外佈置了一道防御屏障,以免這股精神力影響花卉的生長。
等明天再問問他到底在幹什麼,修煉不是修煉,暴動不是暴動,難不成在夢裡和怪獸大戰?
安閒某種程度上真相了,只不過“大戰”物件並非怪獸……
第二天清晨,賀凜站在床邊,一臉冷峻地望著床上的狼藉,健壯的肌肉上,還散發著**尚未褪去的氣息。他將床單被單全部扯下來,抱在懷裡,快步向房門走去。打開門,赫然見到正準備下樓的安閒。
他穿著一身舒適的居家服,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一手扶著樓梯把手,側身而立,風姿綽約。
賀凜呼吸一滯,腦中不自覺回想起昨晚的夢境,這個人就在他懷中,與他一起沉淪,那種極致的滿足和快感,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怎麼了?”安閒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問道。
“被我汗濕了。”賀凜移開視線,斂去眼中的渴望。
“昨晚你的精神力出現了異常,發生什麼事了嗎?”安閒又問。
“做了一個……‘激烈’的夢。”其激烈程度,足以讓他亢奮一個月。
但願有朝一日,這個夢能成為現實。為了得到這個人,賀凜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但他不想嚇到他,只能儘量控制。
安閒說道:“回頭給你煉製一些安神的藥物,到時候就不會做夢了。”
“不用了,偶爾做幾次夢也挺不錯的。”賀凜越過安閒,抱著床單向樓下走去。繼續待在他身邊,他恐怕就要控制不住了。夢境太過真實,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十八禁。
奇怪,他平時睡眠很淺,別說做夢,就連入睡都不容易,怎麼會做一晚上的春夢?
這個疑問,直到賀凜登上花花世界,看到最新發佈的飛影繡之後,終於得到解答。
這種植物不僅能夠增加情趣,顯然還能激發潛藏在內心深處的**。
“這個東西能夠去掉嗎?”一隻手忽然橫在安閒眼前,耳邊隨即傳來賀凜的聲音。
安閒正在廚房泡茶,賀凜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一手搭在她腰側的餐飲台,一手繞到她面前,露出無名指上的飛影繡印記。
兩人靠得很近,安閒幾乎能夠聽到他的心跳,以及從他身上傳來的熱量。不知是否是錯覺,總覺得這個男人的氣息帶著雄性荷爾蒙過剩的性感和誘惑。
安閒撥開他的手臂,端著茶壺走到一邊,說道:“你可以直接用靈力將它隱藏或者驅除。不過我建議留著它,它可以在你修煉時幫你調理內息。”
“嗯。”事實上,賀凜並不打算去掉它,只是借此和安閒搭話而已。
“你身上也有嗎?”賀凜的目光在他臉部、脖頸、以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一一掃過。
“沒有,我不需要。”安閒端著茶杯,舒適地坐在落地窗旁,悠然地享受光照。
“我們的契合度很高。”賀凜靠在餐飲台邊,抬起手,再次向他展示那道黑金色的印記。
這次沒有出現那種幻視效果,賀凜嘗試感應了一下,眼前果然又灑下漫天花雨,顯然這種效果也是可以控制的。
安閒笑道:“你和那個塞格賴爾的契合度也很高,只不過磁場有些不和。”
比起他和塞格賴爾,安閒和塞格賴爾的契合度好像也達到了黑金級。
賀凜不僅懷疑地問:“出現黑金色契合度的幾率很高嗎?”
“一萬人中,大概會出現一對。”所謂契合度,並不代表真的情緣,只是精神力、生命氣息、腦電波等元素非常合拍,最後是否能夠培養出友情,愛情,又或是成為勁敵,還得看各自的性格和際遇。
萬分之一?賀凜眉目一展,走到安閒身邊,狀似隨意道:“看來我們很有希望發展成情侶。”
安閒一口否決:“不可能的。你以後就會發現,即便是一株植物一隻動物,乃至其他男男女女,和我的契合度都能達到黑金級。”
她在這方面,確實自帶萬人迷屬性,還非常百搭。雖然本源契合度不一定全是黑金色,但只要通過一些方法加成,基本都能達到。
賀凜:“……”
他以為安閒這麼說只是委婉的拒絕,卻不知她說的都是事實。在修真時代,花草樹木、珍禽異獸都可以修煉成精,與人類修士結成連理。
賀凜想要追求安閒,將來要面對的情敵,已經跨越種族,超脫三界了。以他目前的能力和境界,根本打動不了心如止水的安閒。
以凡俗之欲,妄求向道之心,永遠只能在她身後仰望。
第一批飛影繡種苗一共30株,從生長到開花,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購買飛影繡的買家,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已婚人士,預計不久之後,將出現一波受孕**。隨著飛影繡的推廣,脫離單身的人數,必然也將大幅度提升。
不過此時,眾人對飛影繡的作用還沒有直觀的認識,市面上的普通品種,只有美容養顏的作用,也是製作催-情劑的材料。
這段時間,安閒裡裡外外忙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有精力關注其他事。
國際全領域對抗賽,除了軍事攻防之外,其他賽事都已經結束,聯盟在藥師大賽中,取得第三,取得名次的人是文泰大師的孫子季景澤。
對於心高氣傲的季景澤而言,第三名無疑是一種恥辱。他出賽時曾公開表示要奪得冠軍,結果卻拿到了一個第三。聯盟其他參賽者更是折戟沉沙,最好的成績不過第六。可以說,這次藥師大賽,聯盟算是慘敗。
不過,在軍事攻防賽上,聯盟展現的幾種藥物卻大放異彩。其中有半數都來自安閒,其次就是文泰大師。
聯盟士兵一路披荊斬棘,他們使用的藥物,每每都能出奇制勝,“雲麟”的名聲幾乎已經超過了文泰大師。
回國的季景澤向軍中的朋友打探雲麟的身份,幾經周折,才知道他竟然只是一名三級治療師,本名“洛伊”,在網上開了一家名為“花花世界”的藥店,賀凜如今正在他那裡休養。
季景澤在藥師大賽上失利,又得知自己的爺爺竟然被一個小小三級治療師比下去,心中憤恨難平,當即給他發了一封邀請函,邀請他參加一個月後的珍品藥劑研究會。
不過安閒正忙著種花煉藥搞直播,壓根沒看郵箱。等到距離研究會只剩下三天時,始終沒有得到回復的季景澤決定親自過去會會他。到底是什麼天才,竟然連珍品藥劑都不屑一顧?
最近這段時間,塞格賴爾經常跑來找安閒,一來二去,終於成功讓安閒放他進屋了,連帶著與貝爾夫人也熟悉起來。
安閒開始懷疑他們別有目的,但經過幾次接觸,發現他們並沒有惡意,只是他們對自己的親近,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安閒抱著一個花盆走進院子,看到賀凜和塞格賴爾正坐在那張自帶傳送功能的石桌旁,一邊品茗,一邊電閃雷鳴地對弈,氣氛十分“和諧”。
棋子是安閒後來用玉石製作的,經過藥水浸泡,入手溫潤,具有安神養氣的功效,不過顯然對那兩個男人沒什麼用,肅殺的精神力在空氣中交鋒,花草樹木無不瑟瑟發抖。
不待安閒發作,雲麟蛟忽然從井口冒出來,沖著兩人不滿地吼了一聲,聲波震盪,精神力霎時潰散。
賀凜和塞格賴爾心中一驚,同時朝井口望去,卻只看到一隻露出半顆腦袋的閃尾魚,它也學著雲麟蛟的模樣沖兩人吼著,可惜賣相太萌,聲音太嫩,毫無威懾力。
兩人又默然地轉過頭。
賀凜冷冷道:“你輸了。”
塞格賴爾面無表情:“平局而已。”
安閒心中奇怪,這兩人不是同學嗎?之前的關係雖然不怎麼熱絡,但也不至於如此爭鋒相對啊?
搖搖頭,安閒抱著花盆走開。
賀凜餘光掃過他的背影,隨即對塞格賴爾道:“你可以走了。”
說完,他起身朝安閒離開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塞格賴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洛伊已經同意讓我留下來吃飯。”
賀凜轉過身,目光警告地盯著他:“如果你敢對他不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塞格賴爾把玩著一顆棋子,淡淡道:“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對他不利,就因為我說我喜歡你?”
賀凜面色一沉:“我也說過,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你喜歡洛伊。”塞格賴爾臉上毫無波動,放下棋子,緩步朝屋內走去,經過賀凜身邊時,補了他一刀,“可惜,人家不喜歡你。我們不過平分秋色,看誰技高一籌。”
賀凜:“……”
這句話哪裡是對喜歡的人說的,分明是情敵的標準臺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