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屋可真是冷,四面的透風,當初蓋房的時候可能就沒想著住人,所以牆不夠厚。
沈雲芳感受了一下屋裡的溫度,吐出一口氣都起白霜,肯定在零下了,這樣的屋子晚上能住人嗎。她上前把手放到褥子底下摸了摸,還行,最起碼炕不是冰的。
“你前兩天就住這兒了?”沈雲芳問道。
“沒有,我前兩天和小弟住一個屋了。”李紅軍根本睡不著,等著自己媳婦呢。
“看來,還是我連累你了。”沈雲芳歎了口氣。
晚上這個溫度可不行,自己身體好沒事,但是李紅軍還是病號呢,身體本來就弱,要是凍出個好歹來,遭罪的還是自己。
她出去到院子裡又抱了一大捧的柴火進屋,在炕洞裡面又加了點柴火,把炕燒的熱熱的,不過這屋就這樣溫度一時半會也上不去。她又出門滿院子的學麽,終於在後院的一個犄角旮旯找出一個底漏了兩個窟窿的鐵盆。
沈雲芳把它放到炕邊上,離那堆雜物遠點,然後又點了個火盆。
“多虧找到這個了,要不我都想把咱屋的鐵盆用上了。”沈雲芳把一切弄完,也脫了鞋上炕,躲被窩裡取暖去了。這屋連個燈都沒有,一切都抹黑行動,好在現在地上點了個炭盆,屋裡多少還能看清點。
“等一會兒屋裡溫度上去了,我就去打點水,你是不是好幾天也沒擦身子了。”沈雲芳用的是肯定句。
“嗯。”李紅軍悶悶的答應了一聲。
沈雲芳聽聲不對,側頭一看,李紅軍面無表情的望天呢。
“怎了?怎還不高興了呢。”
李紅軍好一會兒也沒說話,沈雲芳也不急,這人就這性子,總會說的。
“我本來說要好好照顧你的,結果結婚第一天,我就讓你受委屈了。”一個女人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李家卻辦成這樣,他誰都不怨,就怨他自己。
“我還以為啥大事呢,這些我根本不在乎,你要是真覺得我今天委屈了,那以後就對我更好點,這比啥都強。”沈雲芳歎了口氣說道,她也沒有想到,這輩子結婚會結成這樣,這也就是自己家沒有大人了,要是她有爹有娘的,今天這婚肯定結不成,非打一塊兒去不可。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打點水,給你擦擦,咱就趕緊的睡覺,你早上那麽早起,肯定累了。”沈雲芳說著就從床上做起來,穿鞋下地,拿起屋裡的盆子,就出了屋子。
到了堂屋,裡面人已經沒有了,地上一盆子的碗還在那裡,沈雲芳就當沒看到,掀開鍋蓋,從裡面舀熱水,完了又從旁邊的水缸裡舀了點涼水,試了試水溫微微燙手。
回了屋裡,把褥子掀開了點,把盆子放到炕上,投了把毛巾,就開始給李紅軍擦臉擦手。
“我好不好?”沈雲芳邊動手邊問道。
“好。”李紅軍沒有絲毫遲疑的回答到。
“比你那個絲絲還好?”沈雲芳把毛巾往下,貼著紗布輕擦著他的身體。
“哪個絲絲,你在說誰?”李紅軍努力忽視她才他身上造成的影響。
“別想糊弄我啊。”沈雲芳的毛巾已經伸到了下半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嗯~”李紅軍把音拉的老長,“嘶,你小心點,想要我的老命是不?”李紅軍趕緊的拉著媳婦那作怪的小手。
沈雲芳偷偷的吐了吐舌頭,她好像貌似不小心碰了一下不該碰的東東。“這可真不怪我,誰讓它支楞著呢。
”“別把話題岔開,那個絲絲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聽你妹妹的意思,你和她還有段不可說的過往呢?”李紅軍現在的身體,她也不能折磨,所以毛巾繼續往下擦,該擦腳丫子了。
“你別聽香荷瞎說,她就是缺心眼,誰好誰賴都分不清楚,有她吃苦頭的時候。”
“你這當哥的可真行,自己親妹妹也這麽無情,你不應該衝上去救她於水火嗎。”
“我到是想,不過她那腦子,我要是管了,你信不信,她第二天就能帶著那個什麽絲絲的往我身邊湊。”
“不能吧。”沈雲芳心想,就是虎也不能虎成這樣吧,她二哥已經結婚了啊。
李紅軍沒說話,只是閉著眼睛。
“哎……”
沈雲芳剛要在說點什麽,李紅軍就把眼睛睜開,然後把手當到嘴邊,虛了一聲。
沈雲芳小聲的問道:“怎麽了?”怎搞得這麽神秘呢。
李紅軍沒有說話,到是雙手用力坐了起來,指了指窗外,示意那裡有人。
沈雲芳眼珠一轉,也跟李紅軍虛了一聲,然後悄悄的穿鞋下地,悄悄的把門栓放下,突然開門,就看到他們屋的窗戶底下,蹲著一個人,正伸耳朵偷聽呢。
“唉呀媽呀,嚇死我了。”邱淑萍剛蹲到牆根下,還沒聽到裡頭說什麽呢,就被突然拉開的門嚇了一跳,直拍胸口,感覺要是嗓子眼大點,心臟都能跳出來。
沈雲芳笑呵呵的看著她,“娘,你這是幹啥,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窗戶底下來蹲著來。”嚇死也是你自找的,不做虧心事能被嚇成這樣。
邱淑萍緩過來點,立馬意識到現在情況不對,要是傳出她當婆婆的聽兒子牆角,那她這張老臉也別要了,所以堅決不能承認,“說啥呢,說啥呢,啥叫我不睡覺蹲窗戶底下啊,我是想來看看我兒子,這還沒敲門呢, 就被你嚇著了,我可告訴你啊,我兒子身上還有傷呢,你可別黏糊他。”這是把沈雲芳當成了吸血的妖精了。
“娘,你說啥呢。”沈雲芳還沒說啥呢,李紅軍就在屋裡不幹了,這是啥話啊,自己這是新婚夜,怎讓她娘說的,好像倆人不正經了呢。
“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啊,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我不管了,你們愛幹啥就幹啥。”邱淑萍趕緊的往自己屋裡跑。
沈雲芳看人沒影了這才回身關門,然後拴好,屋裡的熱乎氣不多啊。
兩人又重新躺被窩裡嘮嗑,沈雲芳突然想到聽到的奇聞異事,聯想到自己婆婆的行為,突然問道:“你說你娘半夜能不能突然出來敲盆子啊。”
曾經有傳聞,有個惡婆婆怕自己兒子被兒媳婦搶走,所以每天晚上半夜十分都要到院子裡敲盆子弄出點聲音,讓剛剛想燕好的兒子媳婦偃旗息鼓。從而達到某些心裡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紅軍沒說話,只是微微測了測身,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隻手搭在媳婦的身上,雖然還不能做點什麽,但是主權必須明確。
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在被窩裡說笑著,迷迷糊糊剛準備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突兀的聲音。果然敲盆子了。
“誰家的瞎貓,不好好在家帶著,大晚上的蹦躂啥,都給我消停待著。”
沈雲芳又來了精神,轉頭問李紅軍,“你說,要是咱倆真的有點啥,這樣被你娘一嚇,會是啥後果呢。”
李紅軍臉黑了,主要是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候,被這麽一嚇,啥可能都可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