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命苦啊,當初孩子他爹當兵一去不回,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幾個孩子拉扯大,凡是有口吃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都得留給孩子們,好不容易把他們兄弟幾個養大了……紅軍最淘氣,小的時候不是去攆誰家的狗了,就是把誰家的孩子揍了,他爹拿著鞋底子追著他在村裡跑,是我拉著他爹不讓他打孩子啊……總算磕磕絆絆的長大了,也送他去當兵了,他算是有出息了,怎就能這麽狠心的娶了媳婦不要老娘了呢……紅旗是你們的親弟弟啊,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啊,怎能這麽狠心呢……嗚嗚嗚……”
聽著老婆婆絮絮叨叨的翻舊帳,沈雲芳心裡不以為然,李紅軍小時候的事她不知道,但是自從兩個人認識之後,她可是知道李紅軍能去當兵可都是他自己爭取到了,當時李家除了李旺財之外,其他人可都不太看好的,現在到是把功勞全攬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她到底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看到老婆婆那麽大歲數在自己面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心裡還是不忍心的。而且婆婆說的有一點沒有錯,不管怎麽說,她是李紅軍的親娘這是事實,即使李家已經分家了也否定不了的事實。
邱淑萍邊哭邊說:“我老天拔地的,惦記完這個還得惦記那個,自從紅軍來信說你懷孕裡之後,我把家裡的老頭子一扔,就帶著你妹妹來給你幫忙來了。你說說你家的院子是不是我給你天天掃的,你天天白天出去見不著人,你妹妹心疼你想讓你回來就能吃上口熱乎飯,這一天三頓飯的她都包了,還有這些天我們倆在地裡沒黑沒白的給你乾活,你說說這些,是不是真的吧,我們娘倆就是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吧,現在老李家遇到大事了,幫幫你小叔子,你怎就能這麽心狠呢。”
沈雲芳心軟了,哎,就是雇個長工也得給點工錢呢,她怎也得給婆婆加點錢的。
“娘,你也別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紅旗這事確實是老李家的大事,我一個當媳婦的,這樣的大事也沒有我插嘴的余地,我們家都是紅軍說的算。不過紅旗這事急,估計也等不到紅軍回來處理了,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沈雲芳打斷了邱淑萍的哭訴,準備以最快的度解決這個問題,已經晚上十點了,明天她還得去分苞米呢。“工農兵這事我也不太了解,不過既然娘你說需要二百塊去打點那就二百塊,不過這二百塊您要是都指望我出那就不可能了,第一我沒那麽多錢,第二這些錢也不應該我一個人出,畢竟小叔子還有爹娘,紅軍還有兄弟,娘你說是吧。”
沈雲芳看邱淑萍又要瞪眼睛趕緊的把自己的話說完,“二百塊,娘,你和我爹掏一半,正好年後我和紅軍給了你們一百塊的養老費,你們心疼紅旗,花到他身上我們當二哥二嫂的沒有意見,至於剩下的那一百,就我們紅軍和大哥家平分。”
“你大哥家窮,他哪能掏出五十塊啊。”邱淑萍趕緊的說道,其實她很想說,那一百塊她也不想出。
“娘,你這擔心就多余了,我雖然不知道大哥大嫂的真實家底,但是當初分家的時候,大哥和大嫂可是分到了五十塊的,以我大嫂的細心勁,這幾天功夫就是花也花不了多少,
所以娘你回去隻管管我大哥要,他要是心裡還有你這個當娘的,要是還顧及著紅旗是他親弟弟,這錢他肯定能出。”沈雲芳把這二百塊的來處分析的清清楚楚。
說實話她不是死攥著錢的人,有錢的就是花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不拚命掙那麽多錢幹啥。不過要花錢也得把錢花在明處,掏多少錢她不太在乎,只要她付得起的,她要是就是公平。當初分家的時候可是說好了,紅旗是跟著二老過的,嚴格的說,現在紅旗有事了,就應該是老頭老太太掏錢的。
沈雲芳知道邱淑萍手裡有錢,所以這錢她就必須出,即使不能全出也必須出大頭。至於他們這些當哥哥嫂子的, 都有自己的家了,也都有自己的孩子要養,沒人出五十塊已經不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要是她沒有空間,不是穿越的,天天就靠著下地掙公分過日子,就是這五十塊她也掏不出來啊。所以就現在的情況,沈雲芳認為自己這樣的提議是最合理的。
“我和你爹這麽大歲數了,手裡一分一毛的攢了幾十年就攢了這麽點錢,容易嗎,這可都是過河錢啊。”邱淑萍嘀嘀咕咕的不想同意,還想讓沈雲芳多拿出來點錢,在她看來,紅軍在部隊掙工資,兒媳婦在家裡養了這老些雞鴨,手裡錢肯定不少。這二百塊老二家就能出的起,怎還惦記老人手裡這點錢呢,再說老大家可沒有老二家的這麽本事,所以別說從大兒媳婦手裡拿五十塊了,就是摳出五塊來都費勁啊。
沈雲芳可不管那事,隻問婆婆同不同意,如果同意,她立馬拿五十塊錢給她,要是不同意,那就讓婆婆在自己想別的招去吧,也就是一分錢都不給了。
邱淑萍一聽,有拿總比一點都沒有強,所以也就拉著臉點頭同意了。
沈雲芳這才從兜裡實際上是空間裡,掏出一遝錢,放到炕上一分一毛的數了起來。
邱淑萍和李香荷心裡同時湧起了果然如此的想法,二兒子/二哥家的錢都讓兒媳婦貼身藏起來了。
數完一共六十三塊六毛五,沈雲芳數出五十塊遞給了婆婆,然後在小姑子炙熱的眼神下把剩下的錢又揣到兜裡了。
然後她就徑自上外面洗漱準備睡覺了,至於屋裡的娘倆又商量啥呢她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