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盛萄萄, 本來不是這個名兒的, 她的父親對葡萄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執著, 她出生之時,大手一揮給她定了個名兒……盛葡萄。樂文 小說
好在她娘心疼閨女,叫什麼葡萄不好, 非得是剩葡萄?好好的姑娘成了個剩的,這名兒聽著就犯晦氣, 在她娘的據理力爭之下,她就改成現在的這個名兒, 盛萄萄, 小名兒……小葡萄。
她家住在大齊最美的地方, 聞名天下的南江。他們老盛家是南江城有名的富戶,自打她出生,雖說比不上京都裡的高門貴女, 但是比起好些官家女來說, 她的日子可算是極滋潤的了,她是家中獨女,爹娘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可以說她是被嬌養著長大的。
她的朋友很少,那些個官家小姐看不起他們商戶甚少來往,其他同階層的姑娘大多都喜歡奉承她,好叫她爹吐點兒好處出來。
要說她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應該就是杏容了,薛杏容。
她第一次見到薛杏容的時候是在炎炎夏日,她來盛家做零工。
薛杏容當時也不過十歲, 她比杏容要小上一歲,她素來喜歡在家中亂折騰,四處亂轉就在漿洗的地方碰見了她,她很喜歡杏容,自第一眼見到她,她就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好感來。
她特別特別喜歡看她笑,杏容只要一笑,好像整個世界都亮了。
在和杏容相識之後,她纏著自家老爹非要讓杏容陪著她讀書,自那以後她們時常待在一起。
杏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攢銀錢,她攢了錢也不自己花,而是全用在了自己姐姐身上,生辰禮,年節禮,每一份禮物她都特別用心。
她和杏容是最好的朋友,她們之間沒有秘密。
她們會一起上街買菜,會一起四處閒逛,會上山下水採藥摸魚,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杏容,她甚至有時候會想,等到她到了年歲相看人家了,一定要找個有兄弟的,杏容當嫂子,她當弟妹,多好啊!
是什麼時候,杏容開始不對勁兒的呢?應該是消失了一個多月回來之後。那一個月不止她不知蹤影,就連她姐姐也不見了蹤影,她去過薛家宅院很多遍,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著人。
她還記得,寄容姐帶著杏容回來的時候,杏容憔悴的可怕,養了將近兩個月,寄容才允許她出門。
杏容沒有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沒有問她,她尋思著恐怕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問出來不是讓她又回想起來徒添煩憂嗎?
杏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她甚至有時候會呆呆地坐在一個地方兀自出神,當然,除了這些,其實很多東西都沒變,她們依舊會時常出門玩鬧,依舊是最好的朋友。
後來,寄容姐身邊多了季洵,她明顯感覺到杏容有了很大的變化,她越來越敏感,時常胡思亂想,她時不時拉著她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她沒辦法只能盡力安慰,但是她知道,以前那個杏容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杏容跟著寄容姐學習捉鬼之術,她很有天賦,搗鼓出來的那什麼收魂罐特別好用,杏容送了她一個,她一直貼身帶著,有好幾次因著這個救了自個兒的命。
當家中遍佈火焰的時候,她睡的正香,火勢很猛,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壓根兒走不出房門半步,她應該是被大火活活燒死的,為什麼說是應該呢?因為當她還未被火焰灼燒的時候她就已經被濃煙嗆得暈過去了,等到她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可怕,她依舊是盛萄萄,但不是大齊朝的盛萄萄,而是二十二世紀一個剛剛踏入大學的盛萄萄。
「盛小姐,我很驚訝,真的,你居然接受了我們節目組的邀請!」主持人對著面前漂亮乾淨的女生露出了些許驚訝。
盛萄萄看了看鏡頭,微微一笑:「為什麼會驚訝呢?」
「因為我們節目組對你發出邀請的時候,壓根兒就報希望你能來。」主持人無奈地笑了笑,對於這位名編劇,不止他們節目組,好多節目都在邀請這位,只是那邊從來沒有松過口。
盛萄萄沒有接話,只是一直保持著微笑。
主持人也沒再多少廢話,而是進入了正題。
「最近『清淺天下』的熱度很高,聽說原著小說是你寫作生涯的第一本的書?」
盛萄萄點了點頭:「是第一本。」
「那……你是怎麼看待它的呢,作為處女作?」主持人的態度很隨和:「最近網上鬧的很凶,說是三觀不正,什麼什麼一大堆的話……」
「我很愛它,我也很愛裡面的女主余淺偌。」盛萄萄說的很認真,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看的是她的表面,而我看的是她的內在。」
「內在?」主持人不是很明白,在她看來,那原著的女主不就是喪心病狂的神經病嗎?還有內在?至於那小說為什麼挺有熱度的,她只能說大概是看慣正值好姑娘女主的讀者們,難得看到一個隨心所欲血腥殘暴的,一時產生的獵奇心理罷了。
盛萄萄低了低眉,抿著唇輕聲道:「其實……那本小說並沒有寫完,它……有前傳,也有後傳。」
主持人靜靜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前傳與後傳我已經在寫了,很快就會出來的。」
盛萄萄走出大樓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她立在階前很久很久,她把前傳和後傳都已經想好了,前傳的故事是沉淪,發生在大齊南江,女主的名字叫薛杏容。至於後傳,她要寫的是救贖,對余淺偌的救贖,不不不……應該說對薛杏容的救贖。
所有的故事靈感都來自於她做的夢,她的故事主角從來都不是余淺偌,一直都是薛杏容,只不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罷了,只有她知道。
當初她來到這個世界,正是惶惶不安的時候,每晚都做著同一個夢,她夢見一個叫余淺偌的女人在一個叫大衍朝的地方肆無忌憚,可是……她覺得,那不是余淺偌,那是薛杏容,杏容杏容,她心中最好的杏容。
她最近又做夢了,她夢見杏容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沒有來生沒有轉世,可是她依舊很幸福,沒來由的,她就是感受到了她的幸福,很奇怪。
盛萄萄望著雨後的天空,她恍恍惚惚看見那個姑娘在對著她燦爛的笑,她不由自主地招了招手無視旁人詫異的目光。
「杏容,你會好好的吧,我也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沒有人回答她,她呆立了一會,終是笑了笑,招了輛出租車離開。
她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好好的,但是她會努力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有緣的話,我們下一本再見~~( ̄▽ ̄)愛你們筆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