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還特別地去看了看那在旗杆上如仙女一般輕盈旋轉飛舞的女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確定那張臉就是陳欣兒的,她終於隻能接受這讓她無法相信的事實。
她的牙齒暗中咬的咯吱咯吱響,忽又想起一事,唰的轉頭看向皇帝,就見皇帝盯著場中的舞者,滿臉滿眼的都是癡迷與神往。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重活一世,還要被陳欣兒壓過一頭!想到此,董佳瑩不信邪,揚唇笑了起來,嬌滴滴地喚道:“皇上~~~”
以往,她用這種嬌豔欲滴的聲音喚皇帝,皇帝定然興致勃勃地朝她看過來,可是這一次,皇帝突然揚起手來,示意她不要說話。
而皇帝的目光,仍舊盯著場中的那個舞者不移一瞬。
董佳瑩氣的又咬了咬銀牙,心想從另外一個主子下手,當即轉眸看向太后,誰想太后竟然盯著場中那個掛在旗杆上的人兒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這是怎麽說的?
“皇上,您快看看太后……”董佳瑩靈機一動,提醒皇帝。
皇帝這才微微轉眸看了看太后,但很快就又將目光轉移到場中,生怕錯過一瞬。
再看在場的眾皇親國戚,大家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停地發出驚歎唏噓之聲,為那個時而像從天旋轉飄然落下的仙女,時而又像一面旗幟掛在旗杆上的舞者。
一曲舞畢,眾人隻覺那婉轉如啼的歌聲仍在耳邊回蕩不去,那以一根旗杆為舞具的妖嬈女子似乎仍舊在眼前飄舞輕盈,一歌一舞,都在他們腦海中久久縈繞不去。
【飛揚的戰旗】:“真正的驚豔全場啊!”
【涼啊涼】:“好帥哦主播!”
直到葉新綠上前向皇帝和太后施禮,這上位上的兩人才從剛才那場歌舞帶來的驚豔中醒過神來。
太后拭著眼淚揮手示意她歸座,轉頭對皇帝道:“皇上,你都看到了,陳貴人的歌舞如何?”
皇帝回味著,沉聲道:“曠古絕倫!”
董佳瑩的臉色有些控制不住,黑得有如鍋底,勉強想要揚起笑臉附和一下皇帝的話,來增加自己在皇帝敢心中的存在感,可是那嘴角扯了半天,就是笑不出來。
太后道:“陳貴人的這曲歌舞確實當得起這四個字,但依哀家看,這曲歌舞中內中所含的情與義才更值得皇帝深省。”
皇帝奇道:“哦?母后,這曲歌舞,兒臣看是一曲女子思念丈夫的曲舞,難道母后還看出了別的什麽?”
太后道:“你再仔細想想。”
皇帝又再仔細回味了一下,突地一震,目光極度幽深地看向葉新綠。
太后道:“陳貴人,你便與在座的眾卿家詳細講講,你創作的這曲歌舞中所蘊含的真正意義吧!”
“是。”葉新綠淡笑著應了一聲,幽幽地講道:“奴才幼時頑皮,常常不服教養嬤嬤的管教跑去母親所居的院子,卻驚訝因何總是看到母親偷偷哭泣。
奴才便將這事講與教養嬤嬤,嬤嬤告訴奴才,原來是父親常年征戰在外,母親日夜思念父親卻不得見,自然常常傷心。
奴才覺得父親常年將母親一個人丟在家中,未名太過無情,便趁著父親一次歸家的時候質問起父親來。
父親便與奴才言道:‘如今為父統領二十萬大軍,肩上擔著國家安危。國家國家,是先有國才有家,此點你務須謹記。’
父親平時少言,就算得了奴才這個女兒的責問,也隻簡單地說了這麽兩句,但奴才卻已經明白了父親的為難,不敢再為此事耿耿於懷。
隻是每每看到母親因思念父親而偷偷落淚,不免還是為母親感到傷心難過。”
太后長長歎息了一聲,道:“唉,這一曲舞開局便是征戰沙場的將士們,他們常年征戰在外,不得歸家,所思念者自然是他們的妻子兒女。
這妻子兒女就如同他們心中的旗幟,他們甘願在沙場上流血為的就是保他們身後的妻子兒女能夠平安順遂。
而他們的妻子兒女對他們的思念、牽掛又是何等的深入骨髓,讓人哪能不感歎?”說著不禁邊無奈搖頭邊感慨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皇帝也道:“是啊,這一曲歌舞出自其父為國常年征戰在外的陳貴人,實在是讓朕發自內心的震撼!”
微一沉吟,他又朗聲道:“傳朕口諭,寧遠侯侍國甚忠,晉封寧國公;其妻一品夫人陳楚氏持家有方,特賜良田千畝;其女陳氏貴人欣兒……”說著轉眸看向葉新綠,聲音不自覺地就柔婉下來,“麗質輕靈,風華絕代,淑德含章,晉封昭儀,即日起入主鳳儀宮!”
太后那裡道:“陳貴人, 還不趕緊領旨謝恩!”
葉新綠嫋娜地起身跪了下去,神色依舊淡然無波,淺笑吟吟,道了句:“陳氏欣兒領旨謝恩。”
坐在不遠處的董佳瑩瞪視著葉新綠,放在桌案下的手掐的指甲都發白了。她沒想到,不過就是一支歌舞而已,竟然讓寧遠侯又晉一級,直接變成了寧國公。要知道就算是在她第一世,陳欣兒最得寵的時候,其父也隻是寧遠侯,始終沒有再晉升。
而陳欣兒,從小小的貴人連蹦了四五級,直接成了昭儀,擁有掌管一殿之主的權利。最主要的是,皇上所說的鳳儀宮,可是離皇帝平時所居的承乾宮最近的後妃宮殿,皇上此舉要說沒有任何意圖,董佳瑩可不信。
這場家宴又進行了一個多時辰,歌舞盡歡。隻有董佳瑩在整個宴會上,食不知味。她多交看向皇帝,想和皇帝來個眉眼間的互動,但卻發現皇帝就像被勾了魂一般,一雙眼睛隻盯著那個陳欣兒瞧,根本就沒再轉頭看過她一眼。
董佳瑩心中的嫉恨怨毒更甚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