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這許多年來,心底裡一直堅信的那種想法,此時此刻,竟像是崩塌了一般。
難道,就只因那句‘就算是習慣了,孤獨還是孤獨,衍變不出幸福的滋味’?
想到媽媽臨死前拚命對自己講的那句話:“新綠,無論如何,一定要努力,努力讓自己活得幸福啊!”葉新綠實在有些控制不住,趴在皇帝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許多年來,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媽媽一直以來對她的殷切希望,一直都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皇帝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哭起來,拍著她的後心不停地在她耳邊安慰她。
等葉新綠哭夠了,感情也宣泄得差不多,心裡很有些惱火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的皇帝,就將臉上的淚水鼻涕什麽的,狠狠地在他的龍袍上一抹。
皇帝發現她乾的事,臉色不免黑了黑,問:“朕的龍袍好用麽?”
“嗯,好用。”葉新綠回答得很是一本正經,抽了一下鼻子。“多謝皇上教誨,時候真的不早了,民女得回家了,不然爹爹要擔心的。”
“你還是要走?”皇帝慍怒,“那好,走之前先賠朕的龍袍。”
葉新綠愕然了一下,挑眉,聲音好不冰冷地道:“剛才誰說要竭盡所能地要讓我幸福來著?現在就一件龍袍,你就舍不得了。”
皇帝忙換了臉色,一臉懇求,搖著她的手臂,道:“那你就不要走了嘛。”
真受不了這家夥呀!葉新綠道:“我和你才只見過三次面,你覺得咱們這樣能算彼此了解麽?等過幾天你發現,真實的我和現在的我並不相同,你反悔了怎麽辦?”
皇帝道:“朕不會反悔的。朕對自己想要什麽,喜歡什麽,很清楚。”
葉新綠道:“那也不行。我可不會這麽隨便地跟只見過三次的男人在一起。”
皇帝道:“有些人,雖只見過一次,但卻仿佛認識千年;有些人,縱使相守百年,但仍舊彼此陌生。小慧,其實,你和朕的感覺是一樣的吧。”
“什麽?”葉新綠奇道。
皇帝道:“那天在梵音的及笄禮上,你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卻好像早就相識一般,當時你也有和朕一樣的感覺吧。”
天哪,這皇帝的眼睛也太厲害了,當時我也就小心肝震了震,他居然看出來了?葉新綠心中暗驚,卻狡辯道:“才沒有。”
“呵。”皇帝冷笑了一聲,道:“好,你說你沒有。那你說你討厭朕,朕以後絕對不會再對你有半點糾纏。你說吧。”
“我……”葉新綠話到嘴邊,眼前竟是不停地閃過李成風和韓景業的影子,閃過在前兩個虛擬空間,他們與自己相處的那些時光。
“你說啊!”皇帝見她語塞,心中暗喜,說到底,這個女人也是喜歡他的。
葉新綠被他逼得急了,憋出一句:“我……我恨你!”說完轉身就跑。
話說,她跑什麽?感覺像是在逃似的。
【三千夢縈】:“主播,你逃得這麽狼狽,你看看後面的皇帝的表情。”
前輩,可以不要這麽犀利麽?葉新綠心塞,到門口拉了半天門沒拉開。
等到心神平靜下來,葉新綠再轉頭,就對上皇帝笑吟吟的眸。
“放我回家啦,明天我再來。”葉新綠無奈道。
“真的?”皇帝驚喜至極地問。
葉新綠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皇帝那雙漂亮的眸中揚起異樣的光彩,
像是被什麽寶物點燃了一般,好不惹人注目。 皇帝又問:“那你什麽時候願意進宮,再也不離開朕?”
葉新綠道:“等我覺得,你,可以讓我真正愛上你的時候。”
【迷迷妹】:“感覺有點不開心。主播明明知道,在這個虛擬空間裡,人和物都是虛擬數據,怎麽可能真正愛上皇帝?皇帝好可憐。”
【佔山為王】:“受不了了,不得已出來冒個泡。樓上的顏控妹,請你分清戲裡戲外。”
皇帝道:“好,那朕就等你真正愛上朕的時候。”說著伸出手來在門把手上按了一下。叭的一下,門,應聲而開。
所以,這門不是鎖了,而是有個勾住門的小機關?葉新綠才知道自己是個土包子。
見她伸手去開門,皇帝卻是有些慌張地伸出手來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目露疑問地轉頭,卻看到皇帝擰在一起的眉,莫名的她的心也跟著擰了一下。
“朕會一直等你, 無論多久,朕都會等你。”皇帝聲音沉沉地道。
看著這樣的他,葉新綠也不知道心裡怎麽就湧起一種衝動,竟是突然探過身去在皇帝的臉上親了一下。
皇帝愣了愣,臉上居然飛起了紅暈,揚唇笑了起來,眸中神采逼人。
葉新綠不敢去看他,轉身開門走了,而且走得很快,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自己心裡在想什麽,就是莫名的想笑。
因為完全走神狀態,後面有個太監在叫她,她也沒聽到。
多虧直播間裡有好幾條彈幕刷屏,再加上屏幕裡顯示著她身後有一個太監在追她,她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好奇地看向對方。
來者是大太監李德貴:“哎喲,柴小姐,您怎麽走得這麽快呀?”
葉新綠奇道:“李公公有事?”
李德貴道:“還不是皇上的事嘛。皇上命奴才來給小姐送個令牌,日後這皇宮裡,小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這些太監現在連自我稱呼都改了。以前跟葉新綠還自稱“雜家”呢,現在都自稱“奴才”了,唉!
葉新綠笑著接過,道:“謝謝李公公了。”說著摘下頭上的金簪,“我也沒帶什麽值錢的東西進宮,就這個還中看些,就送給公公吧。”
李德貴忙推脫道:“哎喲,小姐戴著這金簪可好看得緊,奴才要來有什麽用啊。小姐不用跟奴才客氣,這麽點事算什麽,日後奴才還得多要小姐照應哪!”
他這麽說,葉新綠也就真的不再跟他客氣,將簪子重新插在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