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公公口氣,竟好像知曉這賤人犯了何事?”
保壽笑道,
“如何不知,正是他將那宋氏父子送入宮中的,想來這小子住處應是搜出不少好東西吧!”
阿蕊眼中寒光一閃,這小子果然有鬼!
“停手!”
讓那行刑的太監將小袁子拖到了近前,
“保壽公公說的可是真?”
小袁子早已被打的半死,瞧見保壽過來也是身處絕境時的求助,卻是沒想到保壽轉眼就賣了他,拿眼死死盯著保壽,
“公……公為……為何……這麽做?”
保壽眯眼笑道,
“咱家還不是為了這一乾宮裡人著想,不能因著你一個害了幾百人的性命,你好好同阿蕊姑姑說說,咱家也想知曉,你收了宋氏父子多少兩銀子才將他們帶進宮來的?又有多少人是同謀?”
那小袁子吐了一口血,狠狠盯著他,阿蕊卻是一揮手,
“來人把他帶下去!”
小袁子被拖行而去,目光卻是瞧向路旁靜立的一名太監,那太監冷冷垂下眼皮,小袁子突然大吼一聲,奮力掙脫了兩名太監的挾製,向前踉蹌幾步,一頭撞向了地面之上,
“噗……”
這一下卻是來的十分狠絕竟將頭頗撞破,腦漿迸裂而死。
阿蕊見狀大怒騰的站起身來,再過看時那小袁子早已死得不能再死,轉過頭來目光冷冷盯向保壽,
“保壽公公,不知還有何人參於其中?”
保壽笑著聳肩道,
“咱家也只見了這麽一個,把信兒報給咱家一聽,心說這還了得立時就密稟於陛下,若是不然宋氏父子還進不了宮!”
說著一擺手道,
“阿蕊姑姑不必謝咱家,咱家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這廂負手一搖一擺離了那處,留下阿蕊在原地銀牙咬碎,
若不是有皇帝護著,她必要將這老狗拿到宮中的行刑司中好生審問一番。
保壽一面走一面心頭暗笑,
“陛下自從這小袁子將那宋氏父子帶入宮中時便知這宮中還有另一股勢力插手,現下將你賣出去更好,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
……
宋屻波回到東宮見著方素素卻是神色有些異樣,方素素開口問道,
“屻哥可是有心事?”
宋屻波苦笑一聲道,
“我父皇尋回了一位流落民間的皇子……”
方素素一驚,
“皇子?那來的皇子?難道是有人冒名?”
她自是知曉宋屻波才是那正主兒,這猛得又出來一位,是何人冒充?
宋屻波苦笑道,
“那人你也認識……卻是你那義兄宋士銘?”
方素素聞言更驚,
“我義兄……不是跟著爹爹他們走了麽?他到了京城……那我爹爹他們又在何處?”
宋屻波道,
“這事兒我今日也是頭一回聽說,只是父皇周遭都是宓秋寒的人也不能細說,只怕還要好好查一查……”
說到這處頓了頓道,
“前頭我有些話兒也是沒有同你明說……”
說罷將那宋士銘是如何到了方家之事講給了方素素聽,方素素聞言道,
“屻哥的意思,若是那宋老六沒有賣了你,說不得我爹爹便要將你帶回方家了!”
宋屻波點頭道,
“正是如此,那宋老六無法向六爺交待便將自己的兒子冒充我送到了方家!蜀州方家看來也是受京城方家所托……以至遭了那滅門之禍!”
方素素這時才知方家為何會引來媧神派上門,卻原來竟是因為皇家之事,
“即是如此難道說我爹爹至今也不知義兄並非皇家血脈麽?”
宋屻波道,
“這事兒我也不知,不過死老鬼能想法子打探到豫州宋家之事,想來方六爺便是一時不知,之後應該也能查到的,只是……為何宋士銘又到了京城之中……”
兩人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宋士銘會貪慕虛榮,拐帶了方妙妙賣了方苒苒到這京城之中。
方素素心憂家人又添了宋士銘之事便打定主意要出宮一趟,宋屻波應道,
“這幾日宓秋寒正在整治宮中,四處戒備加強不少,素素還是再等幾日為好,切切不能被侍衛拿住了!”
方素素無奈隻得再忍幾日。
那頭二王領了旨意出宮門便點了人手往那城門的宅子而去,到了那大宅之前也不下馬,讓人上去敲門,裡頭人打開門來見這陣仗也是嚇了一跳,有人上前喝道,
“兩位王爺駕到還不上前行禮!”
家將上前行禮,又有人進去報了主人家,不多時仲燁璘出來一見,二王瞧他英姿相貌都是一愣,心中暗道,
“這倒是個人物,隻不知他是何人?”
皇子年不過二十,這位瞧著三十上下應不是他,仲燁璘見二王駕到上前施禮道,
“不知兩位王爺駕到仲某有失遠迎,還請入宅內說話!”
二王翻身下馬,身後一乾侍衛早已衝入宅中將這宅子裡裡外外各處要道守了起來,宋士銘聞訊出來見了二王有些手足無措,
“王爺千歲!”
二王上下打量他,互視一眼都有些皺眉頭,
我趙家兒男天生的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氣概,怎得這小子畏畏縮縮沒有半點氣勢,那點似我趙家兒孫?
想到這處趙肅開口問道,
“你可是宋士銘?”
宋士銘忙低頭應是,
“小……小民正是宋士銘!”
“你可豫州人士,你養父可是叫做宋老六?”
“回王爺,正是!”
“嗯,那就是了!”
鎮西王衝平南王點了點頭,二王進得宅來立在堂前將那聖旨展開,當堂宣讀,那宋士銘撩袍子跪在當地,隻眼瞪瞪瞧著平南王嘴唇一合一張,腦子昏昏然,耳朵裡嗡嗡作響也不知那黃綾綾的東西上面到底寫了什麽,王爺又念了什麽,這廂平南王一口氣念完等著宋士銘接旨,卻見下面跪著的人一點動靜也無,低頭去瞧他。
宋士銘正一臉木然沒有動靜,旁邊的傅恭明見狀忙笑著過去助他高舉了雙手,接下了聖旨,宋士銘又呆呆被人扶了起來,只是拿眼瞧著兩位王爺嘴唇觸動半晌說不出話來,二王互視一眼,傅恭明忙道,
“二位王爺,宋……不皇子殿下一心歡喜的迷了心竅,待會子便好了!”
二王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瞧出了不屑,
“這小子怎會是我趙家子孫……”
鎮西王點頭道,
“陡然富貴加身自然是有些驚喜不能自持……”
言語間已是有些鄙夷,只是宋士銘這時那裡能聽出來。
二王也是不願與宋士銘多說,因著事出突然宗人府那邊府邸還未批複宋士銘一時也無處可去,二王想將宋士銘接回府中,宋士銘卻有些猶豫起來,他這一回美夢成真卻有些不踏實起來,一想到要離了這處去心下便發虛,當下搖頭道,
“兩位王爺,我……我在這處住慣了,不如……不如還呆在這處……等……等那宅子修繕好了起來再搬走吧!”
二王互視一眼倒也無可無不可,當下留了一百五十個從鎮西王與平南王手中調出的侍衛,又派了府中仆從進院子裡伺候宋士銘,一時間這宅子裡進進出出都是那王府之人倒是喧賓奪主了。
傅恭明把宋士銘送回後院去,回頭與仲燁璘道,
“那小子現下還傻著呢!”
仲燁璘譏諷一笑,傅恭明很有些撓頭道,
“前頭不是說那皇帝老兒知曉這小子是騙人的麽?為何現下又有旨意下來?”
仲燁璘也是皺眉頭道,
“這事兒透著蹊蹺,不過瞧著眼前情形,這小子應是皇帝老兒推出來與宓秋寒打對台之人!”
傅恭明嗤笑一聲道,
“憑這小子傻不愣登的樣兒,只怕沒幾下便要這被人玩兒死!”
仲燁璘眯眼道,
“前頭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也應見效了, 如今那雲姬如何?”
傅恭明笑道,
“那小子食骨知髓這幾日都宿在雲姬房中,偏又是個沒膽的,每每都是等著到半夜熄燈之後才悄悄兒摸過去……”
“嗯!”
仲燁璘點頭道,
“讓雲姬跟著他走,把秘藥也帶上!”
傅恭明聞言笑得很是得意,
“宗主英明,有了那東西這小子便握在我們手心裡了!”
仲燁璘冷然道,
“這小子不過是我們閑時的玩物罷了,你只需看緊就是,聖物尋找卻一日不能停!”
傅恭明應道,
“宗主放心,那千妙門屬下已有些眉目,最近在臨州城中倒有千妙門人頻繁出現!”
仲燁璘點頭道,
“給我仔細些,切不可似前頭幾回一般把人給驚走了,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許動手!”
那千妙門人最擅長的便是藏匿逃避,一旦驚擾他們便似受了驚的兔子,躲入洞中不知何時才能現出蹤跡來。
那頭宋士銘總算是回過味兒,
自己竟真的成皇子了!
從此後我便是大魏朝的皇子了,大魏朝皇帝、皇后還有太子之下,自己便是最尊貴的人了!
宋士銘轉頭向一旁的方妙妙道,
“妙妙,你……你狠狠掐我一記,我……我是否是在做夢?”
方妙妙自也是心裡高興,自己拋卻家人跟著他私奔至此,孤注一擲一場豪賭卻已是一賭翻身,如何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