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進過派出所,沒有留下案底是因為她是警察親屬,有領導偏心於她,不代表她沒有錯。
基於以上兩條,證明她既無能力,且品行有一定的瑕疵,不適合代表國家院校出國表演。
“第一,任何一間學校的代表團體都有默默無聞的學生,她們可以上台,而羅青羽連參賽資格都沒有?第二,”蕭老師冷靜反駁,“酒吧那次她是正當防衛,她沒錯,說她品行不端的人分明是借題發揮,別有用心。”
“他們的說法就是這樣,校方也沒辦法,蕭老師,你應該清楚羅同學被刁難的原因。”老校長微歎,看著她,“如果她有成績,別人或許找不到借口撤她。”
蕭老師聽罷,笑容微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資質好又有成績的學生能撐到今天?早成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像羅青羽這樣的學生不是沒有,之前就有幾位,可惜,她們要麽被卷入豪門之爭,天天宮鬥宅鬥,遭人算計毀了腳,前途盡毀。
一個成為權貴的玩物,連畢業證都不敢過來取。
更別提學以致用,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傳授給後來者。成了官姨太的她,如今逢人便勸一定要讓女兒學藝術,提高自身素養才能攀高枝,找到一戶好人家。
呵呵,好像她蕭素梅專門為權貴訓練新娘子的,真是笑話。
還有一名更悲催的,被一名高乾子弟糾纏得有家不敢回,撐不到畢業就慌忙逃出國外嫁人生子,換取後半生的安寧。
那位高乾子弟屬於偏執型人格,嫉妒心重,因為得不到而遷怒助她出國的蕭老師,四處散播謠言說她的高壓訓練逼她逃離,更有和蕭老師同歸於盡的意圖。
後來,他的家人怕多生事端,趕緊在其他藝校挑了一位色藝雙馨的女生嫁與他,總算安撫下來。
在個別人家的眼裡,學唱歌跳舞的女生多半存了傍大款的心思,好就扶正,相處不好就隨便玩玩。甘願為名利奉獻的女生猶如過江之鯽,夠他們享用了。
那名避走西方的學生叫筱燕,其家人仍在國內討生活,他們不敢為了女兒鬧得家宅不寧,懇求蕭老師噤聲讓男方消停。
所以,蕭老師身上的髒水與汙名一直都在。
相反,其他資質一般的學生能夠學以致用,踏入社會找了與舞蹈有關的工作,令她略感欣慰。
“我就知道你沒有放下。”老校長長歎,“何必呢,她們搞成那樣有一半是自己的選擇,和羅同學無關。”
“是和她無關,所以我一直讓她自己選擇,是她選擇這條路。校長,羅青羽跟筱燕她們不同,她心性堅韌,專業技能不輸任何人,錯過國際賽多可惜呀。”
好不容易撐到現在,她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再錯過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比賽。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這種代表國家的賽事由上邊說了算,跳什麽舞要什麽人由他們決定。”老校長愛莫能助,“況且,國內對古典舞的發展並不重視,你這套說辭在他們面前蒼白無力。”
你重視的東西,別人視如敝屣,說了等於對牛彈琴。因此,告狀鬧事或者什麽的純屬瞎折騰,人家不稀得搭理你。
在個別高層的眼裡,藝術隻代表一種門面,一種富人的娛樂,過得去就行,不必太重視。
“我明白了,”蕭老師微歎,起身,“那麽校長,我想替羅同學請一個月假,知會您一下。”
老校長微怔,隨即點點頭,嗯了聲,“你自己看著辦,別拿學生的前途鬥氣。”
“當然不會。”
蕭老師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如果以個人名義參賽,校方可以提供一切費用。”老校長補充了一句。
學生以個人名義站上國際舞台,也等於代表學校。他有義務資助這些學生為校爭光,外界無權干涉。
蕭老師頓了下,回頭向他微頷首,“謝謝校長。”
看著她筆挺的背影,老校長微喟,眸裡掠過無奈。以個人名義參賽談何容易,個人賽的選拔已經在國際上展開,現在準備根本來不及。
總之,他能幫的只有這些,羅青羽,呃不,今屆的舞蹈生能否參加國際賽,就看蕭老師的本事了。
……
在舞蹈室的走廊,羅青羽看著自己的老師,一臉愕然,“我不能參加選拔賽?為什麽?”
“他們說你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還曾經在酒吧與人發生爭執鬥毆。”蕭老師直視她的眼睛,如實告知,“另外,有人投訴你品行不端,看來你得罪的人真不少。”
羅青羽怔了一下,哇塞,南露姐弟的勢力強大到足以乾預名校學生參選比賽的程度?夠牛叉的。
“老師,沒有其他辦法嗎?”她真心想參加比賽。
能否獲獎不重要,志在參與,此生可以到世界舞台走一遭,夠她吹一輩子的了。
蕭老師沉吟了一會,抬眸說:
“辦法是有,但要看你的能力。站到世界的舞台上,面對所有不了解自己國家與民族風情的外國人,你知道要怎樣才能引起他們對我國古舞的興趣嗎?”
呀,這個問題問得好,她前世的銷售課有講述。
“首先在舞蹈裡摻雜一些他們感興趣的現代元素,再讓他們為我的舞技所驚豔……”羅青羽不假思索道,說著,腦子裡開始幻想出各種花式舞蹈動作。
就像做銷售,想讓客戶了解你的產品,首先讓客戶了解銷售員本人。
在外國人眼裡,我國的古舞和印度的古舞同屬於民族特色舞蹈,了解片面,興趣不大。想引起世界的關注,她必須在舞蹈中摻雜一些西方元素。
比如現代舞,和西方芭蕾舞的一些基礎,這些內容在課堂上有講過,能不能搭配好要看個人的審美能力。
“你記得就好。”蕭老師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我替你請一個月的假,隨便你去哪裡都好,編一支32人的群舞,男生8名,女生14名……”
她帶的學生,如有機會,都想帶出去看一看外邊的世界有多大。
作為十多年前在世界舞台獲得冠軍的她,有資格跳過選拔賽,直接以個人名義帶領學生參加總決賽。
這是每位冠軍僅有的一次特權,她格外珍惜,原以為這輩子都用不到,奈何現實太打臉。
今年她有一種預感,不僅羅青羽去不了,帝都舞院估計也沒戲。
由她帶領的三屆學生在比賽中沒有出彩的表現,上邊的領導已經很不滿意。何止他們不滿意?她更憋屈。但溫夫人說得對,憑她一個女人無法改變什麽。
“現在就走,你愛去哪去哪。”
要改變學生的命運,還要看她們自己的能力。
最後一步了,只要學生肯拚,作為老師,她一定帶她們站到國際舞台上看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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