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妮遠程遙控,提示她辦事的流程,楊雨嫣在旁提點。
她脫離原生家庭太久,父親去世多時,楊氏企業已不複存在。致使大家幾乎忘了她曾經是楊氏企業的太子女,對辦慈善的手續知之甚詳。
谷展鵬是行業的新貴,和吳雲霞尚有許多事要學習,包括慈善細則。
他的形象好,於企業便好,楊雨嫣自當不遺余力的協助他們。
至於甩手股東顧一帆和阿青,他倆是為了助大鵬企業度過難關才投資的,不以賺錢為目的,強求他們為企業服務未免不知好歹,不如自己辛苦些得了。
因此,顧一帆的生活依舊清閑,閑得艾達幾乎以為那晚的事不存在。
這一天下課,她踩自行車回家,谷采吟開著小電驢慢悠悠的跟在旁邊。艾達有騎車跑步健身的習慣,體力非一般的辦公室女性可比,不騎電車跟不上。
想到那晚的好消息,艾達忍不住和朋友分享快樂,把這件事告訴了谷采吟。除了自家人的捐款,別人捐多少她沒提,丈夫說過群裡的內容要對外保密。
“真的?”谷采吟意外萬分,“阿青捐多少?”
“這個我不知道,我沒問。”艾達牢記保密原則,衝著遠方一笑,道,“看吧,不試一下,你永遠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富有愛心的人……”
就拿谷采吟最不喜歡的阿青來說吧,出手大方,那份豪爽連男人都比不上。
“八字沒一撇呢,你先別高興。”
“都已經說好了,為什麽不能高興?”艾達不解。
相處久了,她發現谷采吟有一個毛病,特別消極。動不動就說沒用,要吸取前輩的教訓。可前輩的經驗是前輩的,自己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萬一行呢?
“你行是有原因的。”比如艾達是顧家媳婦,擁有一張洋面孔,谷采吟道,“很多人死要面子,愛吹牛。一切未落實之前,不管他們承諾什麽都不作數。”
“怎麽會?阿霞在群裡說已經找人辦手續了。”艾達半信半疑。
谷采吟笑了笑,“那樣最好,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在華夏,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有句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總之我勸你先別高興得太早。”
怕最後被打臉,尷尬。
實在太消極了,艾達稍微擰緊眉心,道:“采吟,你太消極了,我們應該對人性、對生活充滿希望和信心……”
聽著艾達吧啦吧啦的說教,谷采吟笑了笑,不說話。
沒錯啊,她對自己的人生充滿希望和信心,她只是對別人不抱希望和信心罷了。那個阿青也真是討厭,仿佛冤魂不散,哪哪都有她,活像個心機女表。
“你說得對,沒想到阿青這麽有愛心,是我看走眼了。”谷采吟忽然道,“這樣,等這件事辦妥了,麻煩通知一下我,我說服同事一起捐款。”
她不信這事辦得成,多半是谷展鵬死鴨子嘴硬,吹牛。
就憑他那間剛剛起步幾年的破公司,能保住不垮已是萬幸,竟還想要做慈善?一個土包子,他怕是沒體驗過花錢如流水,攔都攔不住的肉痛與虛脫感。
連自家公司都不敢誇這海口,幾個鄉巴佬想飛天了不成?還有那阿青,她是篤定自己一定能嫁入豪門了吧?這種慈善活動每年都要交錢的,她交得起嗎?
谷采吟越想越覺得懸,但口中仍說著好話,把阿青等人捧得高高的。如果這事辦成了,自己頂多捐個一、兩萬聊表愛心,損失不大。
如果這事慘淡收場,
正好讓艾達看看那些人的辦事能力有多差。說實話,她以前對阿青有所不滿,是見不得兄長受委屈;如今越發對她不滿,是因為對方這個人真的太討厭了!
連艾達都在不知不覺間向她靠攏,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觀。
她等著對方聲名狼藉的一天,像自己大哥那樣……
就這樣,並肩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艾達不知道未來弟媳在想什麽,她只知道又拉到一筆捐款。
蚊子再小也是肉,心花怒放ing~。
天氣陰沉,涼風輕送,村裡騎車的孩子已經回到家。可能家庭作業布置得太少,在村裡四處閑逛。
艾達很喜歡這種寧靜、質樸的生活氛圍,兩人在谷采吟家的門口揮手作別。她繼續心情愉快,哼著小調踩著單車回到顧家,把單車停在院子的車庫裡。
這份愉悅,在回到客廳,迎面看見顧一帆那張憂心忡忡的臉時頓住了。
“艾達,比爾出事了。”他說,“車子墜崖,兩死兩傷。”
啪,艾達呆若木雞,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上……
還好,比爾有驚無險,死的是那對到過顧家玩的年輕情侶。比爾和另一名男生安然無恙,只是受了驚嚇。
他們是自駕遊,一前一後兩輛車。
那對情侶很不幸,被一輛突然從懸崖公路拐彎處飆出來的跑車嚇得一打方向盤,直接衝下懸崖。
那輛跑車逃了,那對情侶救起來時已經死亡。
比爾是幸運的,途中結識一位新朋友,然後他坐對方的車,給那對情侶騰出足夠的空間談情說愛。
萬萬沒想到,他因此逃過一劫。
……
最近的羅青羽很清閑,給榴蓮樹加了肥料,然後一直是下雨天。偶爾擔心肥料流失,木事,等天氣好了,她再把肥料加回來。
濕答答的天氣,在屋裡閑著無聊,她在藥室捏香丸子。
不是丹藥,是普通藥丸子,調理體內氣息、氣血用的,適合傷重或剛剛大病初愈的人服用。
比不上五行丹,但偶爾想換一種口味試試。非她原創,是便宜師父特意給家人調配的方子。
獨門配方,需長期服用才能看到顯著的效果。所以這次她不打算賣方子,隻給家人吃。
藥是普通藥,草是她家才有的草,哦,農家也有。既然不賣,她不打算告訴農家怎麽做的,日常給乾爸乾媽和親爹媽吃便是了。
“……今年畢業的趕不上活動開始的日期吧?那肯定不算啊。”
藥室的半窗前,坐在長桌旁的羅青羽捧著搗藥罐攪和著,一面對視頻那頭的人說,“男孩?更不算。我們的助學對象是女孩,不要輕易改變初衷。這也行,那也可以,咱們是印鈔機嗎?”
想資助誰便資助誰,要多少錢直接印,真把自己當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