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覺得這答案過於敷衍,那麽就是好男不和女鬥。這和他的家教有關,長輩教他要尊重女性,要懂得禮讓。
所以……
羅青羽:“……”
嘖嘖,真會說話。
總之,兩人出國的手續已辦妥,過兩天就走。他的師妹萬燕也想去的,礙於種種原因去不成,氣得跺跺腳,揣著諸多不滿回魔都找工作去了。
她目前失業中,見師兄這麽敗家,隻好重新出去打工。
“這姑娘如果離她師兄遠一點,為人還是蠻不錯的。”羅青羽好笑道。
想起年哥提過的,關於解君寶和他師妹上輩子的一些事。沒有人是完美的,每個人或多或少有些令人難以忍受的習慣。
萬燕如此,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是啊,”丁寒娜點頭同意,“嫉妒心強了一些。”
經常無的放矢,以為接近她師兄的女生都是蘇妲己,不容分說地亂噴一通。
“讓解師兄給她介紹男朋友?”羅青羽建議。
“算了吧。”丁寒娜撇著嘴角搖搖頭,“她發起脾氣來,連她師兄都受不了。”
為了世界的和平與安定,她師兄覺得隨緣最好。解君寶是萬燕最親近的人,連他都不管,旁人更管不了。
當然,羅青羽也是隨口一問,沒想管:
“那你的生意怎麽辦?”
“以前攢了一點存款,除了基本支出,夠給馮萊她們發半年的工資。”還撐得住,丁寒娜很光棍道,“反正一個月就回來,到時再接工作。”
找不到工作,她索性把公司關了,到羅姐姐家的農場打工。
她呀,是自在命,餓不死也吃不撐那種。
哈哈,羅青羽無聲地笑一下,然後把地址信息發到娜娜的手機上,“給,這是我家的地住。到了外邊,記得去我家玩,我家大把空房。”
如果一切順利,她或許用不著三個月就能回家了。
到時三人可以一起返回,有伴。
三個月,是她和劇組談好的極限日期,不一定要拖到三個月。畢竟,她收費不便宜,時間拖得越長,是劇組的損失。
“香江那邊有沒消息?”正事聊完了,羅青羽開始八卦了,“比如唐家,道宗門的後續……”
年哥和乾爸乾媽不肯告訴她,怕她知道得越多越遭罪。可是人啊,是很矛盾的,別人越不告訴她,她就越好奇。
“你哥他們沒告訴你嗎?”提起這事,丁寒娜有點無精打采。
雖然,道宗門的人與她不親,可畢竟是爺爺曾經的同門,與她有一絲關系。驟然覆滅,老實講,屍橫遍地的那一幕猶歷歷在目,每每夜深便悄入夢中。
那血淋淋的場景一幕接一幕,屢屢讓她從夢中驚醒過來,久久無法平靜。
“他們太忙了,還沒問。”羅青羽撒謊道。
“大概是覺得沒什麽好問,唉,雖然有很多疑點,苦於找不到證據,被當成無頭公案不了了之。”丁寒娜神色黯然道。
江師兄他們回到香江,受到馬大師的嚴厲譴責:
“讓你平時好好練功,你不聽,非要擴什麽業務。現在好了,門中弟子被一網打盡,你一個都救不了!你……唉!你讓我以後有何面目去見你師祖師伯們?”
馬大師悲痛欲絕,氣憤填膺,無力打理門派的雜事。便讓江堯和范師叔暫代門主,他老人家閉門思過去了。
曾有豪門老大懷疑,道宗門的滅門慘案是否唐家所為。
為洗冤屈,唐氏門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擺出唐老曾被誣陷入獄的證據。
包括其兒女和弟子如無頭蒼蠅似地,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人搭救的種種證明。還有唐老爺子,算出自家有滅門之災,逼兒孫們回內地避禍。他自己也倉皇出逃,結果還是遭人暗算。
如今,他老人家已經回內地休養去了。
當然,這只是場面話。
唐家真正的意圖是,當眾宣告老爺子的大概去向,是為了警告那幕後之人,即便他/她把香江的唐門滅了,以後自會有人替他們報仇雪恨。
事實如此,唐老爺子身子無恙之後,在農氏的秘密安排之下,攜帶家中資質最好的孫輩們回內地休養生息。
這是唐家的後路,讓那幕後黑手投鼠忌器,不敢再輕易對唐家人下手。
說來,唐家比道宗門的人運氣好些。
道宗門的年輕一輩中只剩下江堯,范師叔和其余弟子皆資質平平。一個王者,如何帶得動一群青銅?
馬大師深受打擊閉關了。
整個門派銳氣削減,鬥志全無。想東山再起,怕是不容易。
而唐門的人認為,這件事的背後肯定另有黑手,試圖將香江玄門兩大派屠殺殆盡。而且手段十分殘忍,死在那棟別院裡的道宗門人的魂魄已不知所蹤。
或被幕後黑手收作他用,或被徹底滅口,魂散九霄。
聽罷這些,一時間,不僅道宗門的幸存弟子膽顫心驚,就連唐氏弟子亦提心吊膽,平時出入格外小心謹慎。遠在內地的丁寒娜也心驚肉跳,夜難安寢。
如此不安的事,小夥伴還是不知道為妙。
“娜娜?”見丁妹妹神色有些恍惚,羅青羽心頭掠過一絲不安,推推她,“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沒什麽。”丁寒娜回過神來,勉強打起精神,牽強一笑,“總想起那件事,不知是誰出手那麽狠,把人命不當回事……”
原本,她也屬於死亡人數的一員。
每每在夢中看到那一張張蒼白木然的臉,仿佛在提醒她,她掉隊了,快跟上。
“娜娜,”聽到這裡,羅青羽明白了,“你可能被那一幕嚇到了……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有些鄉下地方,一旦小孩子受到驚嚇,要去某些人那裡叫魂才能恢復正常。
正規的操作她不懂,可娜娜是道中人,理應懂的。
“我看過了,沒用。”她得自己走出來,丁寒娜望天興歎,“我只是不明白,看手段應該是玄門中人所為。修行中人這麽殘暴,就不怕報應嗎?”
知道的因果越多,便越發心生畏懼,更加嚴於律己。
“這有什麽想不通的?”羅青羽知道急不得,隻好盡力勸解,“拿我們普通人來說吧,明知殺人犯法,情況嚴重的甚至會判死刑,結果還是有人明知故犯……”
他/她不怕死嗎?當然怕,只是,他/她們沒想過自己會死。
要麽懷著僥幸之心,要麽藝高人膽大,以為仗著一身修為便可藐視天下萬物,唯我獨尊。直到面對人間執法的審判和死亡的製裁,方知道畏懼是什麽滋味。
說到這裡,羅青羽想了想,讓保姆們看著孩子。她自己回室內找出幾瓶藥,擱在木托盤裡端出來。
來到娜娜跟前坐下,微笑道:
“娜娜,這世上不僅有殺人不怕報應的人,也有救人不怕報應的。喏,這些藥給你的,拿回去慢慢用。你呀,不能只看到不好的方面,對好的視而不見。”
丁寒娜是道中人,見慣生死。可能這次死得太多,又是她的同門,心靈受到衝擊產生一絲陰影。
若走不出來,影響以後的修為倒沒什麽。就怕她想岔了,一念成魔就坑爺坑友了……念頭未落,眼前一晃,羅青羽已經被人一把摟住。
在她看不見的背後,一向自信樂觀的丁寒娜正目視前方,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