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很安靜,等雅列賓把盤子一推,示意他不會再吃的時候,除了高揚之外剩下的五個人都停止了吃東西,抬頭注視著雅列賓。
揮了下手,雅列賓輕聲道:“你們繼續吃,我年紀大了,飯量沒那麽大,別以我為標準,這又沒什麽時間限制。”
其余五個人繼續開動吃他們的飯,而雅列賓卻是繼續慢悠悠的道:“那些口供,內容你們是都已經知道了的,按照原定計劃,我們是要把內鬼清理完畢之後,再對敵人發起攻擊的,但是,現在有件事需要先做一下。”
緩緩的吐了口氣,雅列賓沉聲道:“德約.馬瑟爾找了兩個很強力的盟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目前控制著烏克蘭的阿爾謝尼.帕夫洛維奇,我們需要解決這個人。”
手裡拿著湯杓的羅茨托斯基把湯杓轉了一下,笑道:“乾掉他嗎?”
雅列賓搖頭道:“不,乾掉他在技術上沒有難度,但會引來不可控的後果,突破底線的行為不可取,那會讓我們的老板陷入很艱難的境地,所以我們不能乾掉他,就像德約能收買我們老板的人一樣,一個德約的生意夥伴,我們只需要把他爭取到老板這一邊就好。”
塔爾塔攤了攤手,大聲道:“就是,把他爭取過來就行,我們具體怎麽做。”
雅列賓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然後一臉微笑的道:“談判,當然是談判,但我們得盡量替老板省錢,去把科克道爾的屍體掛起來,震懾所有該震懾的人,接下來,談判自然會簡單很多。”
列別捷夫面無表情的道:“科克道爾的屍體掛那裡?烏克蘭正府大樓的門口嗎?”
雅列賓點了點頭,然後微笑著道:“我本來打算把科克道爾的屍體送到阿爾謝尼的辦公室。但我想了想,把屍體放辦公室的難度很大,浪費時間,而且還無法讓所有人都看到。這樣的話威懾作用會削弱太多,所以你說的沒錯,把科克道爾放在總裡府的大門口,把他掛到旗杆上去。”
高揚因為受到了太大的驚嚇而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但他卻一點沒覺到疼。他只是魂不守舍的道:“你們要把一具屍體掛在烏克蘭最高正府大樓的門口,還是旗杆上?這,這怎麽可以,這種事件,這是挑釁,極其嚴重的挑釁,法克,這太誇張了!”
雅列賓揮手道:“不,不一定是掛旗杆的,掛路燈也完全可以的嘛。如果掛旗杆難度太大的話,不必過於追求掛在最高處這種小事,重要的是科克道爾能出現在阿爾謝尼的門口就行。”
氣急敗壞的高揚大聲道:“掛路燈和掛旗杆有哪裡不一樣嗎?不管放在哪裡,這都是在踐踏一個國家的尊嚴!這種事情,會讓這裡所有人發瘋的!把一具飽受折磨而死的屍體放在一個國家的正府大樓門口掛起來,這可不是警告阿爾謝尼,這是在,這是在踐踏整個國家的尊嚴!”
雅列賓笑了笑,對著高揚很溫和的道:“你認為,事到如今。烏克蘭這個國家的尊嚴還多我們踏上的這一腳嗎?”
雅列賓顯得很深沉,瓦西裡拿著杓子在湯盆裡攪了又攪之後,終於狠狠的把湯杓扔在了盤子裡,然後低聲道:“這個國家還有尊嚴可言嗎?”
高揚極是擔憂的道:“可是。這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這麽做會把全世界的目光吸引過來,如此肆無忌憚的拉仇恨,引人注目,這樣真的好嗎?”
雅列賓輕笑了一下,低聲道:“不好。但是相比得到的效果,這點兒代價可以承受,我說過了,震懾一切可震懾的敵人,讓你的人知道你還在和德約作戰並且佔了上風,直至獲得勝利,讓德約想要拉攏的人重新思考他們該持有何種立場,讓所有人知道,與你為敵者,死。”
扭頭看向了高揚,雅列賓微笑道:“而且是死的很慘。”
高揚思索了片刻,伸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之後,隨即長吸了口氣,沉聲道:“好,就這麽辦。”
高揚只是被雅列賓的想法驚到了而已,不代表他膽小,更不代表他缺乏及時做出判斷的能力。
當一個雇傭兵或者軍火販子,靠謙遜這種美德可鎮不住人,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還是畏威而不懷德,既然入了這行,那就得有配得上自己地位的狠辣,所以,適當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心狠手辣沒什麽壞處。
尤其是把一具屍體掛旗杆這種事很難,除了狠辣之外還能讓人知道一下自己的手段,仔細衡量了一下雅列賓的話,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高揚很快做出了決斷。
說完之後,高揚繼續道:“如果真的要這麽乾,那就讓效果更好一點吧,現在天快黑了,而這種事總是天黑之後才方便動手,但是天黑之後行人會少,屍體可能很快就會被人放下帶走,所以很可能不會被記者拍到,那麽,明確一下主題怎麽樣,在屍體上掛個牌子,寫上一句話提示他們。”
雅列賓微微一笑,饒有興趣的道:“你覺得寫上什麽比較好?”
高揚微微思索了片刻,大聲道:“與我為敵者死,我覺得這句就挺好。”
雅列賓笑道:“你們聽到了,別忘了寫個牌子給科克道爾掛上。”
科瓦托列夫沉聲道:“我會寫上的,寫上英文和俄文雙字體怎麽樣,英文用海爾維希字體,俄文用新羅馬字體。”
雅列賓笑道:“隨你便,自由發揮吧。”
高揚皺眉道:“我們呢?我們不跟著去嗎?那我們幹什麽?”
雅列賓笑道:“這種小事沒必要跟去,拿出科克道爾的手機,準備打電話吧,等他們把屍體掛上之後,你就打給電話和阿爾謝尼談談。”
高揚不自覺的扭了扭脖子後,皺眉道:“打電話,好吧,那我該說些什麽,又該怎麽說呢?”
雅列賓笑道:“吹牛你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