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煙雲浮動,巍峨山川於雲端坐落,瓊樓玉宇又處在山巔,一幅仙境畫面。
一株鬱鬱蒼蒼古樹,仿若參天立地,茂密如厚厚雲層,一片片青翠欲滴的葉子充滿了勃勃生機。
也有妖魔靈怪張牙舞爪嚎叫著,卻被巨型光網束縛著,始終不能衝突出來。
朵朵鮮豔的花,以最美的形態綻放,還有奔騰的江河,璀璨的星辰……
種種神奇場景,在廣堊場上構成一幅絢爛到極致的圖畫,流轉出諸多玄妙的能量波動,釋放出五彩繽紛的光虹。
“曠世奇才!”應興然老淚橫秋,在廣堊場內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死前能瞧見這一幅畫面,便是立即去死也值得了。”
秦烈端坐廣堊場中堊央,在十二根靈紋柱內部,慢慢閉上眼睛。
廣堊場周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見證著奇跡的發生,都驚憾看著十二根靈紋柱上傳來的光熠。
許久後。
“清場!”大供奉羅志昌沉喝。
一名身穿血紅甲衣,身軀極為雄偉的男子,不知從何處突然冒了出來。
“大人。”
“大人。”
圍在秦烈身旁的血矛武者,一見此人出現,忙敬畏行禮。
此人看起來正值壯年,脖頸處青筋猙獰,一出來就給人一種沉重如山的氣勢。
他衝那些血矛武者微微點頭,旋即站到了羅志昌身旁,微微躬身一禮,環顧四周道:“還請各位離開器具宗。”
一股濃鬱到如化不開的血腥氣息,以此人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周邊各方勢力來人,在這一刻都是臉色一變,不少境界低微者腳步都顫栗起來,畏畏縮縮開始後退。
謝靜璿、梁忠、烏拓等人,也是眼顯駭然之意,盯著此人深深看了過去。
此刻,以這人為中心的血腥味,變得愈發濃稠,竟變得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很多人都生出一種處在濃稠血水中的錯覺,只是站著,靈魂都泛出不安的恐懼,生出要遠遠離開此人的念頭來。
“打攪了。”謝靜璿輕喝,神態恭敬地朝著器具宗的應興然和三大供奉躬身,然後就主動往外面退去。
梁忠緊隨其後。
“抱歉,我也只是想過來見證一下器具宗的盛世。”烏拓憨憨笑著。
他也帶著人往外面行去。
“我們只是進來看看,絕對不敢有惡意,還請海涵。”
“我們這就走,請原諒我們的唐突。”
“抱歉。”
來自於各方勢力的負責人,在此人現身後,一個個變得謹慎小心起來,紛紛歉意告辭。
那人就在羅志昌身旁站著,並沒有以任何言語可以威脅,但幾乎所有人都主動識趣離開,在短短時間內,這廣堊場周邊就看不到別的宗派的武者。
只剩器具宗的內宗外宗弟子。
“卑職先下去了。”此人見人群散開,衝羅志昌一禮,孤身往器具宗後山的方向走去。
很多血矛的武者,在他到來後,都神色緊張不安,心中好像懸著一塊石頭一般,等他離去後,血矛武者才恢復正常,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以淵和龐峰兩人,都筆直站定,如青松一樣。
從此人出現後,以淵和龐峰就一動不動,眼中都流露出恐懼之色。
“終於走了……”他離開後,以淵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現後背冷汗都流了出來,回想著夢魘般的前些日子,以淵不由打了個寒顫。
“是他麽?”蓮柔低聲詢問唐思琪。
唐思琪畏懼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就是他。”
蓮柔暗暗咂舌,“他今天怎麽冒頭了?”
“十二根靈紋柱都亮了,只要是人……都會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就算是再冷血殘酷,可他畢竟還是一個人,是人都會有好奇心的。”唐思琪低聲解釋,“再說了,宗主和三大供奉都在,宗門還有諸多別勢力武者用來,他不放心也是應該的。”
蓮柔輕輕點頭。
也在此時,秦烈忽然睜開眼,他從靈力的恢復中醒轉過來。
“我需要時間在此領悟靈紋柱的精妙。”他看向應興然,很平靜的說道:“但如果宗主不肯改變主意,我還是會先去火獄崖,願意先被關上一年。”
童濟華、程平啞然失笑,不由古怪看向應興然,看他怎麽應對。
墨海、譚東陵和唐思琪眾人,也強忍著心中笑意,也都在盯著應興然。
“只要你肯好好在這裡領悟靈紋柱的奧妙,你就是想把我關在火獄崖,一年,三年,十年,甚至把我關到死,都可以!”應興然沉聲道。
此言一出,宗門所有弟子長堊老都轟然一震,眼中都流露出複雜莫名的表情。
很多人油然而生敬意,再也沒有人去看他的時候,還會心存取笑之意。
應興然可能有千般錯誤,可能有時候太過偏執,可能會違背宗門規矩,可能遭很多人埋怨甚至仇恨,但沒人敢否認他對器具宗所做的貢獻。
也沒有人,比他對器具宗的感情更深厚,沒有人比他更加在乎器具宗的未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器具宗的興旺,都是為了宗門的強盛!
這一點,整個器具宗的長堊老和弟子,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取笑他!
秦烈也心神暗震,他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需要很長時間來領悟靈紋柱內的神妙。”
“器具宗可以等你十年百年!”應興然喝道。
“我身份不明。”秦烈又說。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自於何處,只要你肯留在器具宗,只要你願意幫器具宗興旺,我們以後絕不會過問一句!”羅志昌沉聲道。
“我以前得罪過人,將來我身份暴露後,可能會惹來麻煩。”秦烈繼續說。
“器具宗一並替你攬下!”房奇斬釘截鐵道。
“我還要修習武道。”秦烈再說。
“剛剛過來的那人,可以為你親自講解武道上的迷惑,器具宗所有內外宗的武道書籍,你盡情翻閱!”蔣皓答道。
“我和星雲閣有點過節。”
“器具閣會撤出冰岩城,以後所有星雲閣的武者,都休想從器具宗購買到一件靈器!”
“唐師姐想離開,我不希望她走,她應該留在器具宗。”
“我們會讓她留下!”
“潘軒管我太多,我不喜歡約束。”
“他以後再也管不了你。”
“我還……”
“沒問題,你要什麽,器具宗就給你什麽!”
秦烈每說出一件事,應興然、羅志昌、房奇、蔣皓都會搶著回答,從各方面為他考慮,幫他掃清所有障礙。
他們沒有一絲遲疑。
半個時辰後,秦烈再也想不到什麽問題,於是點頭,簡單道:“我會留在器具宗。”
應興然和三大供奉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後笑逐顏開,如打了大勝仗一般,渾身都覺得舒泰起來。
仿佛剛剛無條件答應秦烈要求的人,盡全力滿足秦烈的人,並不是他們。
“你安心在這裡領悟靈紋柱的精妙,你所需什麽盡管說,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只要你想的出來,器具宗都會盡全力幫你安排。”羅志昌慈祥道。
“我會整理一下,將宗門秘典交給你,將你現階段需要掌握的煉器知識,給你一一羅列出來。”房奇笑眯眯的說。
“你可能需要一些靈丹靈藥來改善體質,這方面交給我,我會讓你滿意。”蔣皓插話。
“十六血刃,你們給我一直嚴守此地,給我全力保護秦冰!”應興然看向那些身穿血衣者,“從現在起,這廣堊場暫時封閉,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內宗弟子也不行!”
“遵命!”一名血衣武者沉喝。
以淵、唐思琪、蓮柔眾人都驚駭了,他們看著秦烈,忽然發現整個器具宗的規矩,似乎都在按照秦烈進行改變,都在按照秦烈來重新制定。
這待遇……從沒有人享受過。
“在秦冰走出廣堊場之前,你們所有人都不準涉足此地,否則將被重罰!”應興然喝道。
眾人隻得苦笑點頭。
其中又以潘軒的表情最為苦澀,他看著廣堊場內的秦烈,心裡面跟吃了黃蓮一樣……
“我想安靜的開始參悟靈紋柱內的奇妙了。 ”秦烈淡然道。
“所有人退出廣堊場!”應興然發話,“童長堊老,程長堊老,你們外宗立即弄一個警戒線出來,將廣堊場都給圍住,不準任何人進入!”
“明白。”童濟華、程平應承了下來,吩咐人去張羅。
很快地,那廣堊場人影被清空了,只剩十六血刃處在廣堊場邊沿,按照應興然的吩咐,來日夜保護著秦烈。
“興然,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留下來看著。”直到這時候,羅志昌才想起應興然身體並不好,忙關切道。
一直處於極度亢奮狀態的應興然,將種種事情吩咐下去,也覺得疲憊無比,渾身湧現無力感來。
“我先回去了。”他知道自己的狀況,也不敢繼續逞強,又叮囑了幾句,這才上了山。
“大家都散了吧!”羅志昌發話。
於是,器具宗內宗和外宗的長堊老、弟子,在他們的驅趕著,一個個不情不願地遠離廣堊場,走幾步還回頭看看,想看看自己能否悟出點玄妙來。
這時候,廣堊場終於安靜了下來,秦烈也開始真正著手領悟靈紋柱內部的玄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