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在那大漢走了一會,來到那巨石宮殿後面,走過這條沙石路,可以看到宮殿後面,有一幢很高的樓閣,這樓閣是由木頭製成,它比別的房子都要高,只是略矮於最前面那石殿。
這幢樓共分為五個房子,最大的那個可容數百人,最小的也可以容下三四十人。衛洛兩人還沒有靠近,便聽到了裡面傳來的陣陣笑語喧囂聲。
繞過沙石路,來到那最高的樓閣前,赫然又出現了一個小廣場,這廣場可容四輛馬車同時行走,上面可容下四五十輛馬車。在廣場左右,站有身著盔甲的軍士和劍客。
衛洛只是一眼,便從人群中看到了高軼。
高軼站得筆直,手撫長劍,面無表情地倚著一株柳樹,略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衛洛怔怔地看著他,再次見他,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很是想念對方。可是,那種異樣的心動依然存在。
也許是感覺到了衛洛的目光,高軼抬起頭向她看來。四目相對的瞬間,衛洛的心砰地一跳,她連忙低下頭去。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按在胸口,忽視著那微妙的悸動。
這時,那大漢已跨入了樓閣中。
衛洛和素一入樓閣,便同時給晃花了眼。他們是從正門而入,呈現在眼前的,是那間可容數百人供舞的最大的房間。此時此刻的房間中,五十六個歌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這些歌舞姬著裝豔麗,緊束的腰肢扭動間,給人一種原始的性感。而她們長袖一揮一甩間,卻又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飄逸。
在歌舞姬的對面,或坐或站著一些男子,這些男子多以玉為冠,顯然都是貴人。他們或懷擁美人,或正與跪坐在對面的美人以嘴哺酒。眾人的幾前酒肉堆積如山,美人的嬌笑不絕於耳。
那大漢一步入這房中,一直高昂的頭便低了下來,臉上也堆滿了諂笑,看到誰都是一咧嘴,當然,並沒有半個人理會他。
他一直來到一處塌前,在那裡,一個美婦人正倚在一個貴人懷中,低眉嬌笑,櫻唇渡酒,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胸乳此時正在那貴人的掌握中,一揉一搓間還可以看到那兩點櫻紅顯露。大漢看到他們,遲疑了一會,便在離他們約有五六處停下,低著頭肅手恭立。
衛洛和素走到那大漢身後,學著他的樣子低頭肅手恭立。
一陣媚笑中,那美婦眼一瞟注意到了那大漢,她嘻笑著推開貴人在胸乳間撫弄的手,盈盈站了起來,整理了兩下頭髮和衣裳,美少婦向他們走近一步。
看到這美少婦走近,大漢連忙諂笑著來到她面前,他朝衛洛和素一指,笑道:“九姑娘,此兩小兒原是眉主隊中人。”
美少婦這時臉上絲毫不見笑容,精致的鼻子高抬,她冷漠地發出一聲輕哼,朝衛洛和素瞟了一眼,目光掃到素時不由滯了滯。
她朝著素細細地打量了一眼,也沒有問什麽,轉頭衝那大漢說道:“既是兩小兒,且任望渚著落。”
“然,然。”
大漢恭敬地應答聲中,那美少婦回身嬌笑,又倒向了那貴人的懷中。
大漢轉過頭看向衛洛和素,他下巴一抬,傲慢地朝右側一指,“呶!此去第三間便是望渚之隊,爾等自行可也。”
“然。”
衛洛兩人低聲應了聲,慢慢退後,轉身離去。在他們的背後,那大漢已搓著手滿笑淫笑地向外面跑去。
衛洛兩人走過向右側第三個房間走去,
還沒有靠近,一陣陣竽聲便飄然而來。兩人來到那房間外,一眼便看到了滿室美少年。 七八十名美少年正跟著一個三十來歲,渾身柔若無骨的少婦練著舞。而在房間的對面,則安放著十幾個塌幾,依然是幾上酒肉如山,塌上成雙成對。一個個頭戴玉冠的貴人正擁著中意的美少年在飲酒取樂。
素隻朝裡面瞟了一眼,便站在原地半步也不肯移動了。衛洛看著他有點發白的小臉,也沒有堅持與他同行。她輕步來到房門處,朝裡面瞅了瞅,便提步入內。
間中,也有十來人向她看來,可衛洛實在太不起眼,那些人都是看了一眼便移開。
衛洛徑直來到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皮膚白淨,五官俊美,只是臉上的白粉塗得有點厚了,顯出了幾分風塵味的青年面前。她微微一躬,叉手低頭,“公可是望渚?我乃前來助力之仆。”
俊美青年正側著頭看著舞姬們,聽言轉過頭來。他一瞟到衛洛,眉頭便皺成了一團,“如此黑醜?”
衛洛低頭不語。
俊美青年望渚有點厭惡地皺起了眉,“怎地只有一人在?”
衛洛低聲回道:“還有一人和我一道,他正在外面接受貴人的詢問。”這樣說,衛洛是防止望渚因素沒有出現而發怒。
說到這裡,衛洛眼一側向門口看去,正好看到素的一側衣角,她聲音微提,清聲喚道:“素?”
衛洛才一開口,望渚連忙揮手阻止,“既有貴人,勿擾!勿擾!”
他的聲音剛落, 素便低著頭走了進來。
望渚一轉眼看到素,頓時目光亮了三分,他站了起來,揮手道:“且近來,且近來。”
素臉色又白了一分,他不由自主地向衛洛看來,見她低頭肅手地看也不看自己,隻得依言靠近。
素一靠近,望渚便朝著他細細打量,他的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打量了好一會,望渚點頭道:“善!善!平武侯素喜者,便是你這般模樣,善!”
這話一出,素臉色慘白如紙,他不由又向衛洛看去。
衛洛依然低眉斂目,在聽到望渚的話後,她在一側輕聲說道:“此兒名素,當日曾向涇陵公子自薦,公子已許他書房為廝,如學有所成可成食客。”
望渚還在滿意的對著素上瞧下瞧,衛洛剛一插嘴,他塗滿白粉的臉上便滿是怒色。剛要發怒,衛洛便提到了‘涇陵公子’四個字,瞬時,他滿臉的喜色不再,怒色也已消失,只是不甘地瞅著素,怏怏揮手,“且去伺侯舞者茶水。”
“諾。”
兩人同時應諾,素的聲音還分外清脆。然後躬身退下。
一直退到房門外,素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衛洛連忙伸手扶住他。
素緊緊地抓著衛洛的手臂,認真地看著她,紅唇顫抖,低低地說道:“如得富貴,至死不忘衛洛之情!”
衛洛任他緊握著自己的手臂,依然低眉斂目,淡淡一笑,“涇陵公子何許人也?他既以許你,自是任何人不敢輕動。以後你膽氣須粗些才是。”
“然,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