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行安排了一人替麽姑之職後,衛洛並沒有親自到越嫡公主去說明自己升職的事,她只是指派了一平級管事接手,自己便窩在家中。
衛洛之所以親近越嫡公主,為的便是弄清這個身體的容貌身世。她可不敢與她太過走近。
因為她一開口便是一口越音,越公主等人只要詢問她的出身來歷,她便不好回答——一個穿越者,要向當國當地人編造家族身世,是件漏洞百出,很危險的事。昨天越公主等人初到貴府,驚魂末定,還沒有想到要與她這個小兒套近乎,問來歷呢,今天就不一定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入夜了,地平線不見殘陽,天空中星光越來越顯目。
衛洛慢步走在府中,她還在琢磨著涇陵公子白天所說的話,想著他有可能會使出的招數。
正尋思間,兩侍婢向她快步走來,她們走到離衛洛五步處,盈盈一福,輕聲喚道:“衛洛,十三公主喚你。”
十三公主?
衛洛一怔,她訝異地問道:“十三公主,亦在府中?”
兩侍婢點頭,說道:“外有馬車相侯,說是十三公主有召。”
十三公主!
瞬時間,衛洛腦海中浮出了這幾日相見時,十三公主眼中的陰沉。她點了點頭,大步走向房中,邊走邊說道:“容我更衣。”
她加了一個件袍,在袖中揣上竹劍後,便出了房門。她不知道十三公主找她何事,可是懷中有劍,她的心中便有了底。
衛洛剛走出自家這小院落的門口,便看到了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下,侯著兩個劍客,兩個侍婢。
這兩個公主府的侍婢一看到衛洛走出,淡淡地對她說道:“公主在車內相侯。”
衛洛掃了幾人一眼,提步向馬車走近。
不一會,她便來到了馬車下。
衛洛伸手,慢慢掀向車簾。她的動作過於緩慢,一侍婢不耐煩地喝道:“遲疑作甚!”
衛洛嘿嘿一笑,把手一縮,剛要回頭應話。突然間,背後一陣巨力湧來。那巨力直是把她朝上一推,令她身不由已地衝上馬車。
衛洛肌肉一緊,右手入懷碰上了竹劍。
哪知她這個動作剛一做出,一柄黃銅劍黃光澄澄地指向她的咽喉,同時,馬車中傳來一個女子的低喝聲,“上車!”
劍尖直刺入她的喉肌,這時,衛洛覺得喉中劇痛,有濡濕的『液』體順著劍鋒流下。衛洛瞳孔微縮間,她的背心被抵上一掌,一個劍客冷而乾嘎的聲音傳來,“公主不欲殺你!如想此地受死,不妨開口!”
語氣森森,殺意十足。
衛洛知道他說的不錯,以十三公主的身份,她真要殺自己,帶著這些人直衝入院把自己砍了就是,保準府中的劍客誰也不敢阻攔。她這麽隱密地叫自己出去,定是有事。
想通後,衛洛顫著聲音,低低地說道:“然,然,我上車。”
兩柄劍同時收回。
衛洛爬上了馬車。
馬車中有一女子,約三十來歲,面目普通之極,一張扁平黃臉,與路上見到的普通庸『婦』沒有半點區別。真看不出是一個刺客。
衛洛顫抖著退到馬車一角,蹲下。這時,車簾一晃,兩侍婢先後跳上。她們一入馬車,便抽出了長劍。
頓時,馬車中便有三柄黃澄澄的劍在衛洛的眼前晃動。
馬車慢慢駛動。
不一會,馬車便駛出了府中,聽著外面人來人往的百姓的說話聲,看著飄搖的燈籠,衛洛雙手摟著胳膊,又向角落裡縮了縮。她低著頭,努力地把自己縮成一團,渾然一副膽小如老鼠的模樣。
三女瞟了她幾眼後,便不再時時盯著她。
衛洛側耳傾聽起來,馬車外,那兩個劍客也在,他們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著。
馬車走得很快,不一會,便來到了新田城西角。這處角落十分荒涼,大片大片的原始樹林外,便是偶爾冒出的幾幢茅草屋。不過乞丐和屍體到時時可見。
當然,車簾遮得緊緊地,衛洛看不到自己到了哪裡。
她白著臉悄悄地望了三女一會,終於,顫抖著結結巴巴地問道:“十三公主,何事喚我?”
一十**歲的侍婢看向她。
她打量著衛洛,冷哼一聲,說道:“你令公主很好奇。”
好奇?
那侍婢繼續說道:“你又令她厭惡,擄你至此,是想問一問事。”
衛洛慘白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也不那麽結巴了,她訥訥地『露』出一個諂媚地笑,連忙說道:“小人知無不言!”
“哼!”
那侍婢丟給了她這麽一句,便不再多言了。
馬車漸漸駛離官道,順著一林間小路來到一樹林中的空闊處。
隨著馬車一停,這十**歲的侍婢黃銅劍一指,喝道:“出去!”
“然,然。”
衛洛從善如流,連忙掀開車簾,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跳下了馬車。
她剛一馬車,三女便也跟著跳了下來,然後那兩個劍客也是。
五人慢慢向她圍攏。
衛洛小臉又白了,她右手緊緊地抓著自個兒的袍袖, 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顫抖著聲音說道:“小人,小人斷不敢有瞞公主。”
五人停下圍攏的腳步。
那十**歲的侍婢向她走近兩步,黃銅劍一伸,輕輕地在衛洛的臉上拍了拍,嚇得她直哆嗦後,她不屑地一笑,冷冷地問道:“公主有兩問。”
衛洛向後小小地退出一步,哈著笑臉顫抖著聲音連忙說道:“然,然。。。。。。”
侍婢低喝一聲,“休得再退!”
衛洛嚇得一哆嗦,連忙停步一動不動。
侍婢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公主第一問是,你是何人!”
衛洛一怔。
這時,那侍婢冷聲說道:“公主第二問是,你是不是一『婦』人?”
這第二問一出,衛洛小臉真的一白了。她心中大驚,真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公主,三年前就那麽一嗅一碰,就真懷疑到自己的『性』別了?要知道優等童男也有做女兒養的。少年期間,只要不觸及『性』特征,從外面一看眼去,還真有難以分清雌雄的。
這時刻,衛洛心如電轉:十三公主這兩問,分明是因為妒忌涇陵公子與我走得近才問出的。其實,不管我是男是女,她今天既誑我出來了,便不會輕易把我原樣不動地放回。
現在我最大的優勢便是,我也有殺人之技。只是他們乃是公主所派,又有五人。這兩侍婢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宗的劍客。可是那『婦』人和那兩丈夫卻是劍客啊。我以一敵三,不知能不能僥幸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