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山莊……
整座莊子坐落在半山腰,朱紅色的大門敞開,一眼窺之,足可見其內奢華秀美。
白鶴女院一行人抵達,秋華庭本想領著眾人逛莊子,然想到來此的女子哪個不是身份貴重,熄了想炫耀的心思,去了畫閣。
沈譽的大作被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引得人觀賞許久。
一番交談,下人飯菜備好,秋華庭又熱情洋溢地請客人嘗嘗秋家的私房菜,之後吩咐下人準備熱湯沐浴。
大方、熱情、溫和有禮,這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星月當空……
婢女領著客人拐去後院廂房:“姑娘,請。”
門打開,浴桶熱氣升騰,一旁放置嶄新的錦繡衣裙,婢女自覺退去。
門窗鎖好,行至隱秘處,憐舟秀眉攏起,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是秋大當家這個人不對。
她素來對待無事獻殷勤的陌生人警覺,防備心之強饒是當初面對晝景時也廢了某人好一番思量。
細下說來她對秋華庭有種特殊的戒備和反感,可說起來又很莫名其妙,對方所行完全吻合她在外的聲名,憐舟困惑地眨眨眼。
天色已晚,看著浴桶內水面飄浮的鮮嫩花瓣,她糾結一二,打開靈玉方解衣入水。春衫輕薄,身子或多或少出了汗,經溫水蔓延,舒服地發出一聲喟歎。
晝景等她多時,見玉芒亮起,笑道:“舟舟……”
憐舟悶悶地「嗯」了聲,心裡還在想秋華庭此人究竟哪裡不對。
“怎麽了,舟舟,心情不好?”
“沒有。是覺得很奇怪。”她將對秋華庭莫名的排斥細細講明,又說了自己在秋水山莊。
聽到心心念念的嬌妻跑到別人地界,晝景不悅擰眉:“秋華庭啊,此人我有所聽聞,據說極為好客,秋家到了她這一代不算沒落。斬秋城的土皇帝,她也算半個人物。不過其人我沒見過,也只是耳聞得來的印象,你覺得她不妥,那就離她遠點。”
她放下手邊捧著的丹青畫卷,心裡浮躁:“沈端她們呢?”
“她們在我隔壁房。”憐舟怕她擔憂,輕松笑道:“好了,我只是和你提一嘴,說不準是我小人之心了。”
身無寸縷的手臂揚起一捧水花,她身子潛伏下去,僅露出光?裸的玉肩:“阿景,你真的要來嗎?”
“當然!”
“這麽凶做什麽?”
晝景語塞,揉揉眉心:“我會早點過去的。”
她一副說到這要走開的口吻,憐舟心裡一緊:“別走,你、你再陪陪我,我、我有點怕……”
知她膽小的毛病又犯了,晝景愈發心疼她在外奔波,語氣和軟,轉過來寬慰她:“無妨的,縱使秋華庭真有古怪之處,且不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十七殿下也在那,她若敢亂來,八成是瘋了。”
“嗯……阿景,你不要走好不好,今晚……”她輕咬了唇,聲細如蚊:“今晚,你哄我睡可好?”
一聲輕笑……
憐舟面上羞紅,便見那靈玉幽光忽閃:“不能白哄……”
“什麽嘛……”她蜷縮了小腿:“哄自己夫人,還要討些甜頭嗎?”
“舟舟,你明知道,我隻貪你的甜。”
她笑聲好聽,常能聽得少女悸動連連,甜蜜的情話一張嘴不知道能淌出多少來,憐舟招架不住,又享受在略有左腳踩著右腳。
靈玉那頭安安靜靜,她小聲問道:“阿景?阿景你還在嗎?”
“我在……”晝景收拾好行李,從牆上取了把長劍:“舟舟,我這就來。”
“啊?”聽出她呼吸微?喘,半晌又聽到馬蹄噠噠聲,憐舟杏眸瞪圓,唇瓣微張,一時竟忘了要說什麽。
她想阿景來嗎?
當然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