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寵又問道:“主公,您不打算重組摸金大隊嗎?”
呂布笑道:“伯寧,我為什麽要重組摸金大隊?!”
滿寵十分嚴肅地說道:“當初主公說魏續組織了一支秘密的摸金大隊,專門挖墳掘墓,盜取陪葬品,我剛開始非常反感,幾度想離開主公,另投他人,後來我看過王充的《論衡》,振聾發聵,一下子就想通了,人死如燈滅,那些金銀財寶放在地下如同塵土,毫無意義,反倒不如挖掘出來,留給今人使用,去救活更多的流民!特別是那些與我們為敵的豪強們的先祖墳墓,若是有風水之說,我們不去壞他陵墓敗他風水,難道要等那豪強家族重振?!”
中暗表,寫《論衡》的王充乃是與范縝齊名的無神論思想家,比東漢末年那個道貌岸然的司徒王允,其才學、其人格、其思想不知高出多少倍!
呂布聽滿寵這麽一說,哈哈大笑道:“伯寧,若非你提醒,我還真想把這摸金大隊給取消了,要不我把摸金大隊交給你們中情司掌管?!”
滿寵連忙擺擺手:“主公您應該知道,中情司下面這些人多半人品不堪,財帛動人心,最近幾天,我已經處決了好幾個侵吞財物的下屬,若是讓這些家夥再去掌握那數量龐大的陪葬品,我怕他們經不起考驗,貪欲橫生,慫恿著我成為第二個魏續!”
滿寵如此坦誠,呂布也不好再給他壓下這個擔子,呂布細細想了一下:“讓宋憲兼領摸金校尉!”
宋憲也是一個見錢眼開見利忘義之徒,呂布讓他兼領摸金校尉,就是讓他有機會侵吞摸來的金銀,好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除掉宋憲,一則消除宋憲日後背叛的隱患。{../友上傳更新}二是為了一雪歷史上的血仇。
既然已經除掉了魏續,下面輪著來的便是宋憲、侯成!呂布原來考慮放過他們,只是因為當時手下沒有什麽將領可用。但現在呂布麾下可謂猛將如雲,不乏大將之才,殺他們幾個正好給更出色的將領讓位!
滿寵本來想勸諫說宋憲跟魏續一樣是貪婪卑鄙之人,看到呂布陰沉的臉色和複雜的眼神。{../友上傳更新}滿寵明白了,主公並非不知道宋憲的秉性,恐怕主公就有利用摸金校尉之職除掉這些無才無德之輩的打算,滿寵不再勸。
呂布從中情司駐地再度回到軍務院,一路上看那雪花還在漫天飛舞。地上積雪已經埋沒馬蹄,伴隨著鵝毛大雪,寒意已經侵入骨髓,便找來軍需部韓浩:“禦寒衣物、被褥是否完全發放下去?!”
韓浩遲疑道:“中央軍二十萬戰輔兵全數發放,屯田兵亦沒問題,只有各地的郡縣兵數量太多,而我們來到鄴城僅僅三個月,無法把被褥、禦寒衣物趕製完全。”
呂布皺起眉頭:“既然衣不蔽體無法禦寒。那要確保房子裡是暖和的。燒地龍你應該知曉,我建議你們多派出一些工匠,去各個縣城,指導當地的郡縣兵改造營房,設置地龍,我不希望有人在今冬凍死!”
韓浩無奈地說道:“建造那麽多地龍。末將擔心木炭不敷使用!”韓浩居住在河內郡,那裡不產煤炭。所以他們那裡燒地龍用木炭。
呂布笑道:“為何不用石炭呢?!”
韓浩搖搖頭道:“若是燒石炭,會有毒煙毒氣。恐毒死人!”
呂布道:“若是多留幾個排氣孔,排氣孔設置得當,毒氣就會排出去,不會對人有任何傷害!”
韓浩準備安排下去,卻被呂布攔下來:“這次改造房屋、設置地龍,亦應該在中央軍駐地營房、屯田兵駐地營房裝置一些,好安置那些傷員、體弱者,此外也好安置那些流浪在外的乞丐、難民!”
說到這裡,呂布不由得想起那賣火柴的小女孩,沉聲道:“我希望整個冀州、並州都沒有乞丐,一旦有乞丐難民流入我們中央軍境內,你們屯田兵團要在第一時間把他們安置起來,若是身體可以,就趕緊讓他們為自己的安定生活忙碌起來,若是他們身體不好,就要好好將養,等養好身體以後,就給他們安排差事!”
韓浩領命而去。
呂布又返回內宅準備陪甄薑,卻聽說甄薑和嚴琳、吳瑕一起去貂蟬、杜秀娘房間聊天,女仆說五個主母有說有笑,好得跟親姐妹一樣。
呂布示意仆人們莫要聲張,他輕手輕腳地走到貂蟬她們的房間外面,站在那裡,靜靜地偷聽。
嚴琳竟然把呂布跟自己剛剛認識時和剛生下呂玲綺、呂布剛做父時的一些趣事和糗事拿出來講,嚴琳如此推心置腹,其他四女也都把她們跟呂布相遇的經過繪聲繪色地講述出來。
甄薑被呂布從黃巾賊手裡救下來同時又被呂布的箭羽射傷臉頰,險些毀容,惹得其他四女的一致同情,她們本來對甄薑還挺排斥的,聽甄薑是呂布的初戀,又有這麽一段催人淚下的故事,這些女子心一軟,都原諒了甄薑的強勢入嫁。
甄薑這次嫁過來,嫁妝有一萬斤黃金,一萬斤白銀,十萬貫錢,五十萬石糧食,一千名奴仆,一千匹良馬,太過豐厚,遠遠比嚴琳當年多,吳瑕、貂蟬、杜秀娘三人一是名分確定了是妾,二是受家境所限,不可能拿出多麽豐厚的嫁妝,甄薑這番入嫁,太過強勢,讓嚴琳等人十分黯然,頓起同仇敵愾之心。
嚴琳本來打算一直住在娘家,看甄薑這個平妻如何打理好家事,準備看甄薑的笑話,呂布卻來娘家叫她,嚴琳拒絕不了呂布,隻得回到呂家。
嚴琳回到夫家,便聽說甄薑涼著了,她本不想跟甄薑照面,可甄薑病了,呂布又在忙軍務,她隻好去看了看甄薑的臥房裡探望。
甄薑昨晚被呂布折騰的夠嗆,今天一大早又起來執成婦禮,大雪飄飛天寒地凍,她不幸涼著了。
嚴琳見甄薑的房間雖然有個炭爐,也不能增加多少溫度,摸著床沿還是冰涼,又聽呂布說貂蟬、杜秀娘的房間裡有燒地龍十分溫暖,嚴琳便讓女仆們攙扶著甄薑去貂蟬的房間裡暫住,甄薑不願意離開新房,嚴琳卻和貂蟬硬拉著甄薑住進了貂蟬、杜秀娘的房間。
吳瑕也趕緊派仆人去請神醫張仲景到府上給甄薑看病,張仲景開了幾副祛除風寒的藥給甄薑,吩咐她靜養,隨後飄然離去,這個冬天太過寒冷,有很多人感染風寒,他要跟著他醫學院的學生們到鄴城四處看病,張仲景身為太醫令,尋常權貴根本請不動他,只有太傅盧植和呂布等寥寥數人,他會親自上門看病,其他權貴不論地位高低都要乖乖地去醫學院排隊掛號。呂布是張仲景的薦舉人,對他有知遇之恩,全仗呂布的支持,張仲景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焉能不恭敬效命。
甄薑吃了張仲景開的藥,立竿見影,精神馬上好了一些,但身姿依然嬌弱,性情也沒有以前代表家族做生意那時所表現出的強悍,她也知道呂布喜歡家庭和睦,家和才能萬事興,便盡量克制自己世家女子的傲慢,開誠布公地講了自己來呂家是為了扶持夫君大業的,並無爭寵之心。
甄薑為了拉近跟四位姐妹的距離,還把自己臉上的傷疤展示給她們看,把自己跟呂布相識、苦等的經歷講述了一遍,博得了四個姐妹同情的眼淚,呂府緊張的空氣隨著四個女人同情的淚水傾下而消散。
呂布站在外面,一臉苦笑,這些女人為了表明自己是沒有爭寵之心的,為了拉近跟其他姐妹的距離,便把自己出賣了,在她們描述裡,自己好似是一個沒有見過女人的貨色。
呂布繼而啞然失笑,這幾個女人都是人間絕色,自己見到她們的第一眼,肯定無法鎮定,豬哥樣暴露無遺,被她們這樣說也沒所謂, 反正她們人已經在這裡了。
呂布朗聲大笑,邁步進了房間,正想說些調笑的話,卻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呂玲綺和甄脫、甄榮、甄道、吳莧、甄宓等幾個小蘿莉在這裡玩耍。
呂布連忙改口:“呵呵,這裡好暖和啊,你們都在啊!”
呂玲綺見呂布露面了,連忙衝上前,竄到呂布的身上:“爹爹,我又多了好幾個朋友!”
呂布抱著呂玲綺,看著她的幾個小姐妹,特別是吳莧、甄宓,自己將來該不該收呢,呂布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狗血劇的劇情,女兒對爸爸恨恨地說:“你竟然讓我的好姐妹做我後媽!我恨你!”
呂布不敢想下去了,也就不想了,先把甄宓、吳莧這兩個小姨子養在府中,七八年後再看看。
甄薑嬌弱地躺在床上,嚴琳四女坐在床邊陪她談笑。
呂布輕輕走上前,握住甄薑的手,輕聲問道:“好一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