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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這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呀!你為什麽要怪我呀?”嚴錦嫻悲哀的呼喊,聲音裡充滿了不甘。
“你別叫我二哥!因為你沒有嚴家的血!你沒資格,你知道嘛!
為什麽不能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親妹會受著那樣的苦難?
我媽不可能不要自己的親生女兒,而將你帶回家來!
她還沒有蠢到弱智的程度!
如果不是你的父母,有你這樣金貴的生活?你的父母是如何對我的親妹的?你又是享受著怎麽樣的嚴家女待遇?
我不怪你,我要怪我媽嗎??”
“昌昌,女兒在哪裡,在哪裡?”
戚春蘭猛得聽到兒子說要怪自己時,象是被打了臉般回過神來,因著心底對這個偽女兒原本就心生不滿了——因為嚴錦嫻一直表現出不願意測試、不願意救小兒子。
如今得知,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兒時,以往不過是親人間逗趣的小缺點兒,現在就被無限放大——
戚春蘭眼盈淚水,怨恨地凝視著被她養得白白淨淨的嚴錦嫻,然後再聯想到二兒子剛剛說的話,她痛苦極了,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來贖罪!
“媽,在去找妹妹前,你是不是要先回想一下,為什麽妹妹被換了,你居然毫無所知?”嚴錦昊卻想得比天真的母親更多,他冷著臉硬聲地問。
這樣的結果,來得太突然。
面對自小疼愛的偽妹妹嚴錦嫻一臉悲戚的可憐樣子,再聽到大弟先前陳述的語言,嚴錦昊心底壓抑地讓他喘不過氣來——
原來,他們對這個偽妹妹的愛,就是對親妹妹的殘忍!
這種無知的付出,回報的因果,讓他一眼都不想再面對嚴錦嫻。
“我要殺了林招弟!”戚春蘭被大兒子一提醒,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往門口衝,嘴裡悲憤地嘶喊。
“春蘭!”嚴冬生連忙抱住妻子,看到從小.寵.愛的‘女兒’,一臉害怕失落的樣子緊緊地盯著他們夫妻,他的內心極為痛苦。
這個女兒,是他自小疼大的。可是,這更讓現實甩了他一頭悶拳!他疼著別人生的女兒,那家人卻一直在磋磨著自己的親生女兒!
自小做苦工、養家、還要被換親,最後自殺——
“昌昌,她、沒事吧?”嚴冬生猛得抬頭問向次子。
“……”嚴錦昌隱晦地看了一眼嚴錦嫻,又望了一眼流著淚的母親,輕輕的搖頭。
怎麽定義‘有事’、還是‘沒事’?
嚴錦昌只要想到,自家親親妹妹,居然是被謝景宸用區區的‘三百塊錢’給買走的事實,心裡就更討厭眼前的假妹妹了!
“爸,反正人齊了,咱們今天就下青峰村吧,順便將人家的女兒還回去!”嚴錦昌覺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
“不——爸爸,我是你的女兒!我從小在你身邊長大、我才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啊!”嚴錦嫻一看到二哥冷笑著望向自己時,眼淚猛掉大哭,心裡暗叫糟!
果然,二哥是最討厭她了!
“閉嘴!”嚴冬生冷聲打斷眼前這‘女兒’的話,“我.寵.你、愛你,庇護你,是因為,你流淌著是我的血液傳承,你、有嗎?”
戚春蘭卻想得比較多,她陰謀論地想起這些年來,這個偽女兒一直抗拒著給小兒子輸血,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嚴家人?
“你、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嚴家人?所以,才會一直不願意給昰昰抽血救他?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他的親姐姐?”
“不、沒有、沒有呀媽媽,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自己不是熊貓血的!媽媽,你要相信我!”嚴錦嫻猛烈地搖頭、再大力的搖頭,一臉可憐的哭泣喊道。嚴錦昊直接先出了病門,對著父親的警衛員一通吩咐。
如今爭論這些又有什麽用?還不如早一點了解事實的真相,好還大家一個真正的家人!
“不、不要喊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戚春蘭伏在丈夫身上,傷心的拒絕道。
為了這個女兒,也為了病中的兒子,她這些年,都做了什麽呀!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怪我?明明我只是一個嬰兒,我什麽都不知道呀!就算她過得很苦,也不是我害的……”
嚴錦嫻虛弱又難過地低下頭,眼淚滴滴答答地掉在被褥上,細嫩潔白的小手上,護士插的針頭早就走針了,甚至手背上已經腫了一個小包包起來……可是,再也沒有人關心她的身體了!
為什麽會這樣子?她做錯了什麽……?明明造成一切的原因,都不在她身上,為什麽爸爸媽媽哥哥們,全將錯冠在了她的頭上?
是因為那個親的嚴家女嗎?二哥說她怎麽來著……嚴錦嫻頭昏沉沉地想著,二哥冷然的聲音,如魔障般,在她腦中一字一句的響起……
“她自小吃不飽、受著寒,四歲就開始撿柴割豬菜、五歲開始做飯、七歲就要跟著大人一起上工,十歲時,就要一個人養一大家子!等她十八歲時,你的親生父母,居然要拿她來換親,逼得她跳湖自殺了……”
聽到最後一句‘自殺’時,嚴錦嫻終於受不住意外大出血過後的大悲,虛弱地暈了倒在病床上,嚴冬生見了,大手用力緊握,最終只是扶著同樣要哭暈過去的妻子,淡漠地出了病房。
嚴錦昌則立即跟上,就算嚴錦嫻暈了,他都沒有猶豫,而是叫院方配好了血袋和消炎藥,再叫了一名實習期的醫生相隨,一家人分別坐了兩輛軍車下鄉了。
這期間,一大家子都沒有什麽交流。
手中看著嚴錦昌私下調查到的資料,戚春蘭看一次,哭一次,兩天路程下來,人一下子憔悴了不只十歲的虛弱樣子。
嚴冬生面上陰沉,同時內心極為痛苦。
自己的親女兒自小受的苦,簡直不是人道!那個女人居然讓自己的女兒在嚴家受盡.寵.愛,卻讓他的女兒在章家受盡苦難!
最後,居然為了給她的兒子娶個稱心的媳婦,要將他的女兒嫁給一個三十多歲的佝僂老漢!這才逼著他的親女兒跳湖自殺!
這都是些什麽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