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靈獸,直鬧得雞飛狗跳。把明心居糟蹋得不像話。
住在附近的秀琴清棋跑過來一看,臉都綠了:“陌師叔!”她人在,明心居可是她們在收拾!
陌天歌抬手製止她們:“等會兒。”
秀琴一跺腳:“再等房子都燒了!”
小火噴出來的可是太陽真火,這會兒已經把籬笆給燒著了。
陌天歌從來不是喜歡故意折騰別人的人,看到秀琴清棋二人急得團團轉,雖然覺得無趣,還是用神念喚回兩隻靈獸。
飛飛倒也罷了,與她存在契約,小火卻是因為虛天境的關系,與陌天歌存在一些神秘的聯系。此時收到神念,還是惡狠狠地追了一會兒,看到飛飛撲進她的懷抱,才甩著尾巴跑過來,也趴在她的腿上不動了。
“行了,你們倆以後不許打架,要親如兄弟,知道嗎?”一邊訓話,一邊摸出兩顆丹藥喂給它們,心裡在想,也許該撿個時間跟小火也立一個靈獸契約?
飛飛倒也罷了,這些天在虛天境裡不知道吃了多少靈草靈藥。只是很歡樂地接過她的丹藥,小火看到這丹藥,眼睛就一下圓了。陌天歌出乎意料二十多年沒回,它的丹藥早就吃完了。
又喂了小火數顆丹藥,看到它熟門熟路的跑到小廳裡找個角落蜷起來修煉,陌天歌轉回頭,問葉真機:“小火是什麽時候晉階的?”
葉真機想了想,說:“好像是十五年前,我快把丹藥喂完的時候。”
“那怎麽現在已經三階頂峰了?”陌天歌不解,“丹藥若是吃完了,沒道理修煉這麽快吧?”
葉真機答道:“我跟師父說起這件事,師父這些年一直沒忘了給小火煉丹。”
“……”陌天歌想了想,一驚,“你把小火的丹藥給你師父看過沒?”
“嗯……”
聽到葉真機的回答,陌天歌急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給你的丹藥,不管是你吃的還是小火吃的,都不能給別人看嗎?”
看到她蹙起眉頭,葉真機惶然:“姑姑,不是我給師父看的,是師父看到小火在吃丹藥,拿過去看了。”又不解,“師父看完了沒怎樣啊,怎麽了?”
“你師父看了沒怎樣?”陌天歌鎮定下來,看了眼正在收拾藥田的秀琴清棋,根本沒注意到這邊,“他說什麽沒有?你詳細地說一下他的反應。”
葉真機雖然摸不著頭腦。還是一五一十說道:“師父看了那丹藥好久,我本來也擔心出了什麽問題,可是師父最後只是說,這丹藥他也會煉,然後說這顆給他研究下,到時還我一瓶。他是師父,我哪裡敢說不好?而且後來,師父也沒說不對,我就放下心來了。”說到這裡,葉真機小心地問,“姑姑,丹藥到底是有什麽問題?不能讓別人知道嗎?”
陌天歌冷汗涔涔,她該怎麽說?這位守靜師兄的煉丹術,當年洛封雪曾說過,是清泉峰最高的,就連師父都及不上他,他會沒看出那顆丹藥有問題?那顆丹藥不過是普通的給靈獸吃的獸靈丹,可是材料卻是最起碼有千年以上的靈草。誰會用千年靈草去煉製獸靈丹?普通人最多用幾十年的,最高也不過百年。
她深吸一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一下:“那他可曾見過你服用的丹藥?”
葉真機道:“沒有。師父雖然奇怪為什麽我資質不高修煉卻快,但並沒有具體問過。”
陌天歌稍稍松一口氣。再次慎重告知:“記著,以後我給你的丹藥,不管是什麽,都不能給別人看,就算是像這樣的意外也不行。”
葉真機雖不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想了想,又擔心地問,“姑姑,讓師父知道了,要緊嗎?”
陌天歌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這事讓姑姑自己想想。”
“哦……”
葉真機乖乖地去了,陌天歌望著他的背景,面沉似水。
虛天境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哪怕是待她有如親子的師父。修仙界的人,誰受得起這滿園靈藥的誘惑?便是化神修士也不能。
可是,他知道了沒有?陌天歌一點也沒把握。假如他知道了,那師父知道沒有?
想到這個可能,她的汗都下來了。仔細地回想回來的事,師父……似乎很正常,沒有露出一點特別的情緒來,秀琴等人也很正常。想必那人就算意識到不對,也還沒有跟師父說吧?另外,看到一顆丹藥,並不能說明更多的問題,也許他也只是心存疑惑而已,畢竟誰能猜出真相來?
但怎麽說,泄漏出此事,都不是好事。想了一會兒。陌天歌起身,決定去探一探那位師父的口風。
剛剛跨出明心居的門,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正是那位阮師侄。
陌天歌早知道她在外面,看到她,也懶得招呼,隻當什麽也沒看到,自顧自往前頭走去。反正,不管怎麽說,也該是身為小輩的阮明珠先招呼才是。
阮明珠確實招呼了,只是這招呼的語氣實在不好聽:“站住!”
陌天歌想了想,聽話地站住:“阮師侄,有事嗎?”
阮明珠臉色變幻,終是問道:“那小子跟是你什麽關系?”
“哪個小子?”陌天歌挑眉。
阮明珠跺腳:“就是剛出去的那個小子!我師兄的徒弟!”
你師兄的徒弟?陌天歌在心中暗暗搖頭,不管怎麽說,真機是我師兄的徒弟才是吧?
心中雖這麽想,表面卻淡定:“你說真機?他是我侄兒,怎麽,有問題嗎?”
“你侄兒……”阮明珠神情難看,“怎麽會是你侄兒?”
陌天歌覺得好笑,勾起嘴角:“怎麽不能是我侄兒?阮師侄,你管得太多了吧!”說到阮師侄三個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提醒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她才是師父正經的徒弟。
“你——”阮明珠卻被激怒了,可她顫抖著唇,始終說不出話來。
既然答應過師父不找她麻煩,陌天歌也不想繼續刺激她,便道:“我還有事,就不陪師侄你閑聊了。”說罷,甩下阮明珠,自顧自去了。
阮明珠不知是氣是苦,始終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走到上清宮大殿。靖和道君正靠在那裡閉目養神,周身一個侍女也沒有。
陌天歌走近:“師父!”
靖和道君睜了睜眼,又閉上了:“有事?”
“沒事,就是二十多年沒回來,想跟師父聊聊。”
靖和道君勾起嘴角,笑了笑:“是不是明珠招惹你了?”
陌天歌搖頭:“即便她招惹我,我也會當沒看到。不過是個長不大的小孩,與她計較又有什麽好處?”
聽得此話,靖和道君眼中流露出又傷感又欣慰的神色:“總算我沒教壞了你……”
陌天歌笑笑,轉而問道:“師父,我就奇怪了,為何她一門心思認準了守靜師兄呢?以師兄那個性,別人也就算了,她日日相處,對她而言,師兄的個性豈不無味?”
靖和道君苦笑:“她哪裡是真喜歡?不過是得不到,就一門心思想要而已。只能怪我把她寵成這樣的個性,想要什麽就非要得到手,好不容易有件東西她得不到,所以就入了魔障。”說到此處,心中暗想,那小子一開始不也是這樣?倘若沒有遇到化神修士那回事,只怕他根本不會對天歌有了這樣的心思,最多只是略有好感吧?偏偏突然間有兩位化神修士橫亙在他面前,讓他好感落空,所以就存了執念,越得不到,執念就越深,到最後就入了魔障。
要說那小子喜歡天歌什麽,恐怕他自己都說不出來。原來僅僅只是欣賞,只是關注,只是好奇,如果沒有其他的因素,也許一世也就是這樣了,或者,幾百年過去,這種感覺也慢慢地淡了。可偏偏又出現了那樣一件事。讓他落入了自己的心理陷阱。越得不到,就越關注,心思放得多了,漸漸就舍不去了。
有些感情,本就算不清開始,甚至,沒有開始。
陌天歌被靖和道君的眼神看得發毛,那可怕的念頭又出現了。師父當真知道了嗎?這是試探?
好一會兒,靖和道君才收回目光:“別管明珠了,等事情結束,讓她回分院就是,這裡是留她不得了。”
陌天歌松了一口氣,這語氣,沒有任何異常。想了想,她問:“師父,守靜師兄是不是快結嬰了?”
提及此事,靖和道君臉上反而出現憂色,略有躊躇:“他已結丹圓滿,結嬰之物也早已準備好,照理說,是可以閉關結嬰沒錯。”
陌天歌看靖和道君難得地憂愁著,忍不住問:“難道師父覺得有問題?”
“難說。”靖和道君搖頭,“我總覺得這小子結嬰會遇到大問題,可偏偏他自己意志堅定,阻止不了。”
“大問題?”陌天歌默默地想,師父早就說過,他太著急了,可為什麽之前他從來沒有出過這種問題?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心境出現師父都覺得難辦的問題?
“也罷,就讓他結一次嬰吧。”靖和道君淡淡說道,眼中憂色卻沒褪去,“那孩子從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又一向有主見,若是不讓他去,只怕他自己也不甘。等到他失敗了,自然就會去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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