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安拍板定下了房子,這一買一賣還需要一段時間,他暑假剛剛開始,一點都不著急。
這套房子依舊是交給張姥爺去處理的,老人聽說蘇子安要寫張文青的名字,一時心裡什麼滋味都有。他跟著蘇子安跑了趟銀行提錢,那錢拿在手裡忍不住又道:“小安哪,你這是一點都不給自己留啊,你這孩子,你把你媽和家裡那倆小孩都安頓好了,你自己怎麼辦啊?攢了這麼多年,也得給自己留點……”
蘇子安笑笑,道:“姥爺,您剛才不是也瞧見了嗎,我手裡還有小兩萬呢,夠用了。”
張姥爺一臉的不贊同,道:“家裡那兩套房子不寫你的名兒,商鋪也不寫你的名兒,你這什麼都不要的架勢,合著以後念了大學要留在外頭,不回咱們這小地方來啦?”老頭搖了搖腦袋,歎息道,“凡事得留一線,你得給自己準備點,別以為現在有本事能賺到錢,那將來呢?將來要是沒錢用了,你也得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啊。”
蘇子安只笑不說話,老實說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他情況特殊,不喜歡女人是天生的,總不能去騙婚害人家姑娘一輩子,要想按自己的想法過,回家鄉可能是有點不太現實了,以後很有可能在京城找份兒工作,要麼就開個畫室,以後有錢了再經營個小畫廊什麼的,慢慢在那邊生活了。
不管怎麼樣,大城市的風氣總要開放一些,他一個外地人也不容易被人發現,比在這所小城市要活的容易些。老家這邊都是親戚朋友,被人發覺了總要鬧出些麻煩,上輩子他一直沒結婚就已經有些風言風語,要不是他還能給家裡每個月拿些錢回來,蘇元德恐怕都因為太過丟人而不願意認他這個兒子。
耳邊還是張姥爺嘀嘀咕咕的念叨,老頭雖然疼愛雙胞胎,但是也怕外孫吃虧,總覺得應該讓蘇子安自己把房子留下。
蘇子安揉了揉鼻尖,輕輕籲了口氣,道:“姥爺,我還年輕,有手藝到哪都能吃上飯。”
張姥爺見勸不動他,也只能歎了口氣作罷。不過心裡還是挺為外孫自豪的,這麼小的年紀,能自己賺錢買下房子的有幾個呀?怕是蘇元德那畜生都做不到,哼!
蘇子安順路去取了自己拿去裝裱的畫,簡少爺可是一直眼巴巴的等著這個。
這禮物是為簡宇桓量身定做的,每回畫一張小像簡宇桓都當寶貝似的放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習慣,每年都給簡宇桓畫上一兩副,簡少爺為此還特意佈置了一個房間來存放,擺著掛著的全是蘇子安送他的畫兒。
這次送去的畫像也不例外被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了,簡宇桓每次收到蘇子安的畫就特高興,尤其畫的是他的時候,嘴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他知道蘇子安畫一幅人物肖像要用幾個月的時間,尤其是這樣精細的油畫,畫出來跟照片拍下來的似的,更是耗費功夫。
簡少爺心裡喜滋滋的,他心裡琢磨著,他家小安哥畫成這幅畫要幾個月的時間,那麼這幾個月來,小安哥就是每天都在看著他、想著他。只這麼一想,就讓他嘴角忍不住再次上揚,心裡高興的冒泡了都。
蘇子安不知道他這點少年心思,就記住簡宇桓約他來看球賽來了,所以進門的時候手裡還提了點果汁汽水什麼的,零食沒敢買,簡少爺腸胃嬌貴,實在不能胡亂投喂。
簡宇桓現在沒那麼多保鏢跟著了,他長大了之後不太喜歡人前人後的這麼圍著,跟張建良提了幾次,張建良就留了一個給他當司機,又聘了個阿姨管他生活,其餘的給弄走了。真弄走假弄走不知道,反正簡少爺如今住的這所別墅裡空落落的,說句話都帶回音。
原本就寬敞的客廳裡就剩下蘇子安和簡宇桓兩個人,簡宇桓喜歡地毯,常年鋪著,蘇子安也就乾脆赤著腳盤坐在沙發上跟他邊聊天邊看電視。
時間還早,直播要等到半夜,簡宇桓有些不耐煩的來回按著遙控器,有時候會偷偷看蘇子安一眼,見對方眉宇間神色平和,心裡那點小煩躁也跟著平息下來。他咳了一聲,道:“小安哥,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這邊也準備了一點……啤酒。”
蘇子安老家這邊沒那麼多講究,張辰小時候就拿筷子沾著米酒嘗味道,因此對簡宇桓提議要喝啤酒的事兒也沒太大反應,不過他本人實在是酒量太差,喝一點就跟蝦子似的全身發紅,在外頭更是很少喝酒。不過現在剛高考完,又是買了商鋪,蘇子安心裡挺高興,聽見他說也就點了點頭,道:“給我來一罐吧。”
簡宇桓拿來的啤酒不是罐裝的,他這別墅下面有個小酒窖,張建良喜歡品酒,又是懂的享受的人,哪裡都藏著點好酒。簡少爺拿玻璃杯倒了滿滿兩大杯冰鎮啤酒過來,跟蘇子安坐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也不過剛喝了幾口,就瞧見蘇子安臉色泛紅,簡宇桓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抬頭再看的時候蘇子安脖子也都跟著紅了一片,眼瞅著都蔓延到衣領下面去了。
蘇子安見他盯著自己看,也有點尷尬道:“我酒量不太好,喝一點就這樣。”說著用手指撓了領口那邊的皮膚兩下,在鎖骨上留下幾道微紅的印子。
簡宇桓好半天才讓自己挪開眼睛,心跳的跟打鼓似的,磕磕巴巴道:“我,我也是。”
蘇子安有點奇怪的看著他,道:“可你臉沒紅啊。”
簡宇桓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幾口酒壯膽的緣故,還是自己被那陣悸動弄的有些克制不住,伸手握住蘇子安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上,也不敢看他,含糊道:“心跳很快,對不對?”
蘇子安笑了下,眼睛笑的彎彎的,道:“還真是。”
簡宇桓手心裡有點冒汗,他臉上發燙,只覺得蘇子安手上的溫度一直透過胸口傳到了他心裡,下意識有點不好意思的鬆開了他的手,道:“我喝了酒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