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對不對,剝離冥螅逆輪體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
嬰九陰陰笑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這就是你不信我的理由嗎?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猜測要是沒有錯,那剝奪冥螅逆輪體後,你對船沒有了用處,也許船並不會殺你,只會放棄你,不讓你上船,賭一賭,你才會有一線生機,這樣做不值得嗎?”
“但這只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你的猜測有多少可能是正確的?”周凡緩緩道:“恐怕一成都不到。”
說船的目的是貪圖冥螅逆輪體,那未免太小看船了。
“總有一天,你會為此而感到後悔。”嬰九見說服不了周凡,她笑笑沒有再多說。
次日一早,周凡醒來後,他面露憂色,昨夜嬰九太多數是在胡言亂語,但是有件事是正確的,未來的他未免太強了,遠遠超出了嬰九這等存在的想象。
嬰九都說除了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修士,這說明了一些問題。
嬰九也不似說謊,畢竟引導者的實力能戰勝不可知級怪譎,但也沒有強到一招收拾掉,尤其是在這事沒發生前,嬰九就曾經說過,她當年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殺了雲煙主的。
後來還證實了她並沒有殺死雲煙主,但這次雲煙主應該是死了,否則就不會轉化出這麽多的大灰蟲。
嬰九殺不死的不可知級怪譎,被船借用他未來的力量一刀斬殺了?
即使按照船所說的,這未來的他是順利修行可能最強的他,但這實在是……
周凡為此憂心忡忡,但冰極州儀鸞司卻是處於狂喜狀態,因為一夜過後,依然沒有發現雲煙主的蹤影。
要知道雲煙主要不是在獵食,就是處於消食狀態,但就算是消食狀態,也會掀起冰風暴,不可能消失得如此無影無蹤。
冰極州儀鸞司害怕誤報,又謹慎地等到了正午,還是沒有發現雲煙主之後,他們才真正確認,雲煙主真的被總府所說的高人趕走了。
他們欣喜之余,連忙往上匯報。
消息飛速傳入鏡都,很快就激起一層層漣漪,暗潮洶湧。
所有人都知道,趕走雲煙主是黑水都護府大都護周凡想到的辦法,這是書院替周凡向總府申請的三天之期,這做不得假。
按照事先聖上下的密令,也就是說黑水大都護周凡要升任為寒北道主了嗎?
這樣的消息使得人心浮動。
下午,朝議被三相緊急召集眾臣召開了。
參加朝議的一眾大臣心裡面都明白是為了周凡趕走雲煙主的事情。
朝議一開始,就保持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此次緊急召開朝議,是因為黑水大都護想出了辦法趕走雲煙主,此乃寒北道之福,大魏之福,所以此次緊急朝議也是為了商議如何賞賜黑水大都護。”中相王道子緩緩說道。
朝堂上的一些人臉色變得微妙起來,他們都是精明之輩,就算事先沒有受到消息,但聽中相這樣的口氣,也隱隱明白了,三相是不想把寒北道主的位置給那周凡。
“中相大人。”一個書院派系的官員出列拱手道:“賞賜不是早已由聖上定下了嗎?誰能趕走或殺死雲煙主,就是新的寒北道主。”
“聖上確實下過這樣的密令。”世家派系的一個官員道:“但黑水大都護周凡不過十七歲,修為聽聞也只是元液境,這樣的年齡這樣的修為在同輩之中很了不起,但想成為一道之主,恐怕難以服從。”
世家派系的官員一開口,不僅世家派系的官員應和,野狐派、大佛寺的也是紛紛出聲附和,一道之主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即使成為一道之主之後,往往會疏遠自身派系,但終究是出自自身派系,他們可不想這個位置落入書院那邊。
所以其他派系的人也樂得幫忙。
“正是因為朝裡有很多人提出了異議,我們三個商議了一番,才會召開此次的緊急朝議。”左相葉高山面無表情道,他這是以示公道。
“我們三個都認為讓黑水大都護成為寒北道主,確實有些不妥,不是說他不好,只是這樣做對他的成長也不好,所以最好換一換賞賜。”右相蕭會接著說道:“當然官家不會虧待有功之臣。”
“聖上下的密令,就等同於聖上金口玉言,難道還想違背聖意不成?”書院派系又一官員冷聲道。
“但聖上此次有失考慮,我們做臣子的,當然要勸其收回聖命。”世家派系的官員鐵骨錚錚反駁道。
“何來有失考慮之說,聖上之前能發下這樣的密令,當然有其考慮,要是朝令夕改,聖上顏面何存?官家顏面何存?這樣做有損官家與聖上威信。”書院官員道。
“非也……”
朝議上的諸多派系與書院派系為此爭議了起來,但心裡都明白,說得再冠冕堂皇,其實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著想,誰也說服不了誰。
三相沒有開口,只是靜靜聽著你來我往的爭議,這樣的事情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三相偶爾會瞥一眼一聲不吭的中書侍郎陳拯。
陳拯不吭聲,三相同樣沒有意外,因為此次朝議是他們緊急召開,他們注定會贏,陳拯應該也明白這點,才沒有出聲自取其辱。
“陳大人素來足智多謀,我想聽聽陳大人對此事的看法。”蕭會笑眯眯道。
陳拯不願意出聲自取其辱,但蕭會可不想讓他這麽好受。
“右相大人既然這樣說,那我就說說。”陳拯淡淡道:“道主向來是聖上決定的,我覺得此次朝議根本就不必召開,此舉有些逾越了。”
陳拯這話一出,朝堂上皆是一靜,大魏七道,道主只能由聖上欽點,確實不是文官系統能夠隨意非議的,陳拯這是在攻擊主持朝議的三相越權了!